萧瑾明打开竹筒,里面的字条只有寥寥数字,“行台府外异动,似有伏兵。”
“加快速度!”萧瑾明一夹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速度又快了几分。
几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冲进了沧州城中。守城的卫兵早就得了信,悄悄开了一个角门,要萧瑾明几人进来。
王庭凌早就等在角门处,侯着萧瑾明他们回来了。
“城里情况如何?”萧瑾明在马上问道。
王庭凌摇摇头,“回殿下,今早又添了几十个中毒的,医馆都挤不下了。行台府那边来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说是要殿下给个说法。我查了,都是收了钱的混混,一抓,就安生了。但是,还有一个事情,似乎有人在传,说陛下如今就在行台府中。”
萧瑾明点点头,没再多问,策马直奔行台府。越靠近行台府,越能感觉到异样。大晚上的,竟然有人不睡觉,在街上瞎晃悠。正常人都不会这样,这个点,不休息,还非要晃悠。
离行台府还有半条街时,白玥安突然拉住缰绳,“停,你们看那些人。”
萧瑾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行台府外游荡的人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瞟向行台府大门,手指都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是藏武器的姿势。
“崔家的人吧。”萧瑾明点点头,“魏三,带两个人‘请’几个回去问问。”
魏风华领命,很快就有暗卫带着两个人进了行台府。
“换条路吧。”萧瑾明说了一句,王庭凌立刻带着他们从行台府里车夫们出门的角门而去。
“殿下,委屈您了。”王庭凌敲了敲门,行台府的管事,从京中跟来的靖王府的管家就给萧瑾明几人开了门。
进了行台府中,暗卫们就把在街上抓来的人送来了,“殿下,他们说了。”
萧瑾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捆成个大肉粽一样的人问道:“谁派你们来的?在这盯梢多久了?”
两人似乎想扑过去,魏风华眼疾手快,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立刻惨叫起来。
“我说!我说!是崔府的管家让我们来的,让我们盯着行台府的动静,一旦有异动就发信号!”
“信号怎么发?”白玥安追问。
“敲三次梆子!”另一人急忙喊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其他的!”
萧瑾明对魏风华使了个眼色,魏风华立刻让暗卫给这两人弄走。
萧瑾明环视四周,发现少了两个人,“徐文泽和薛元清呢?”
“他们从南边入城,去大杂院那块联络水帮去了。”白玥安说着,“他们说他们一会儿从行台府后门回来。”
等徐文泽和薛元清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大家碰了一下情况,萧瑾明和白玥安便往皇帝所住的院子去了。
侍奉的人看见萧瑾明和白玥安来了,赶紧请人进去,他们瞧着萧瑾明脸色不太好,做起事情来都有些哆嗦。
“陛下从昨天下午就没醒过,太医们守在屋里没出来过。然后有人来了,说是宫中来的人,把前院都占了,不许我们乱走。”
萧瑾明嗯了一声,没有多问,直接进了皇帝住的院子里。府里的下人们都低着头匆匆走过,看到他们时眼神惊恐,却不敢多说一句话。穿过几重院落,就听到前院传来呵斥声。
“都给我仔细搜!陛下龙体违和,要是让可疑人等混进来,仔细你们的皮!”
“搜本王的府邸,谁给你的胆子。”萧瑾明厉声呵斥,刚刚还颐指气使的一位嬷嬷立刻腿软跪了下来,“你奉谁的命,还敢来搜本王的院子了?说,谁派你来的。”
那位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魏三。”萧瑾明吩咐一声,魏风华立刻明白,一位暗卫上前,直接卸了这嬷嬷的胳膊。
“奴婢是御前的人,殿下这样做,不怕陛下怪罪?”嬷嬷忍着痛,但还在叫嚣。
“御前的人?”白玥安走到那人面前,“就算你是御前的人,依着品秩,也不过是个六品的掌事嬷嬷。靖王是一品亲王,沧州道行台尚书,节制沧州道兵马,一品的官职。你何来的理由搜查行台府邸,若是陛下授意,可有圣旨?还有,陛下此次是微服私访,只待了户部尚书一人,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若是不说,我便差人将你捆了,送回京中,交由韩贵妃处理。”
那嬷嬷百口莫辩,无奈之下,只说是崔婕妤担心陛下安危,特意派了她来。
“陛下的后宫,竟然已是崔婕妤当家了。”白玥安冷哼一声,“魏校尉。”
“属下在。”魏风华应了一声。
“将这一干人等给本妃捆起来,押送回京,交由韩贵妃与尚宫局做主。”
“属下遵命。”
处理了来这闹事的嬷嬷,萧瑾明想起来还有一个萧瑾祁在,随口问了一句,“魏王呢?”
“在偏院养伤,白琳琅陪着呢。”魏风华压低声音,“他说是昨天出门给白琳琅买点心时,被几个蒙面人揍了一顿,对方还放话说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
白玥安有些惊讶,这些人倒是真的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啊,还敢当街揍一位亲王了。
萧瑾明点头,“魏三,带暗卫和亲卫队控制整个行台府所有的出入口,任何人不得进出。表哥,把沧州的大臣过一遍,摸清这些人背后都是谁。安安,跟我去见陛下。”
三人兵分三路,萧瑾明和白玥安径直走到皇帝居住的正屋前,递了个身份牌后便进去了。
皇帝躺在床上,脸色有些青黑,呼吸微弱,嘴唇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药渍。两个太医和张院判围着床榻商议着情况,其中一个老太医正拿着银针,愁眉苦脸地说着:“陛下脉象紊乱,毒素已经侵入肺腑,再这样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还请太医多费心。”白炎敬眉头紧锁,他知道,皇帝不能死在沧州。就算死,也得死在京中。他也收到了京中的来信,京中或许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