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军练武场,旌旗猎猎,劲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击打在冰冷的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朱温一身玄铁铠甲,甲片上雕刻的狰狞兽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场中四人,最终落在二儿子朱友珪身上,语气中满是不满:“这四个就是你口中的高手?两个女人,一个毛头少年,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你是在拿为父寻开心吗?”
朱友珪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解释:“父亲息怒,待孩儿仔细为您说明。”朱温虽对这个儿子平日里的手段有所不满,但在一众子嗣中,对他还算有几分耐心,便冷哼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朱友珪缓缓直起身,指着场中那红发女子介绍道:“这位红发女子,乃是本教四大尸祖之一的降臣。她实力已达大天位,更精通神秘医术,能肉白骨、活死人。”接着,他又指向降臣身旁的女子:“第二位是赢勾,她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武学天赋更是不弱于大哥朱友文。”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朱友文的武学天赋他一直看在眼里,年纪轻轻便已崭露头角,是他心中继承大业的有力人选,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天赋竟能与朱友文比肩,不禁对赢勾多了几分审视。
朱友珪并未停顿,继续介绍:“这位白发少年名为侯卿,与赢勾是姐弟关系,他身法诡异,实力也已临近大天位。最后这位孩童,名为旱魃,孩儿观他骨骼清奇,天生便有大天位之资,且与其他三位尸祖关系深厚。因此,玄冥教的四大尸祖之位,孩儿斗胆就此定下。”
朱温听完,紧绷的脸色稍缓,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你对他们如此有信心,这玄冥教便交给你打理。三年内,为父要看到实实在在的效果,若办不好,你知道后果。”朱友珪心中一喜,连忙躬身应道:“孩儿定不辱使命!”
朱温点了点头,又道:“经费之事,你直接去找老王支取。友文,随为父回营,准备应对李克用的战役。”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高大身影走了出来,此人面色坚毅,红色头发如火焰般耀眼,正是朱友文。他对着朱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朱友珪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朱友珪看着父子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一旁的降臣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甲,听到几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心中暗道:“这朱家父子之间的好戏,看来才刚刚开始,以后玄冥教的日子,怕是不会无聊了。”
随后,降臣、赢勾、侯卿和旱魃四人转身离去,只留下朱友珪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练武场中。他望着空荡荡的场地,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秘籍,封面上“九幽玄天神功下部”几个古朴的大字映入眼帘。
这本秘籍是降臣找他帮忙翻译时偶然所得,如今他正缺少一部强大的功法来提升实力。朱友珪喃喃自语:“若这次还是不能让那老头子刮目相看,或许,只能靠这本神秘功法搏一把了。”
几天后,朱温接到朝廷诏令,禁军将与宣武军合作,共同应对河东节度使李克用。虽说是合作,但兵权早已被朱温牢牢掌控,他一声令下,大军整装待发,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太原城内一片宁静。这里曾是大唐的龙兴之地,如今却成了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地盘。宋云笺与张起灵并肩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行人往来不绝,一派繁华景象。
宋云笺停下脚步,看向张起灵,轻声问道:“太原是我们这段路程的最后一站了,此行结束后,你还是回凤翔吗?”张起灵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我要去一趟长安。”
宋云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长安啊,曾经我陪王兄去过一次,那里的繁华至今记忆犹新。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正好再去看看那座古都。”
张起灵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回凤翔吧,我们总会再见的,就在之前那个食肆。”宋云笺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行,那我们就约定在那个食肆再见,你可不许食言哦!”张起灵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别绪。
李府内院,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光洁如镜,几株古松虬枝苍劲,投下斑驳的光影。凉亭之下,一张乌木棋盘静静摆放,黑白棋子交错纵横,局势已然胶着。
李克用背着手,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云纹,更显沉稳威严。他左眼处覆着一块黑色眼罩,遮住了早年征战留下的伤疤,只余右眼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棋盘上的棋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朱温那老狐狸,竟想借着朝廷的名义来征讨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李克用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屑,“不过,这天下大势,向来是强者为尊,谁强谁弱,还未可知呢。”他抬手拿起一枚黑子,在指尖转动片刻,重重落在棋盘一角,瞬间扭转了局部的颓势。
凉亭一侧,立着一位面色温和、耳轮偏大的男子,正是李克用的义子李嗣源。他身着青色长衫,气质儒雅,闻言微微躬身,轻声说道:“义父,据孩儿所知,朱温不仅调动了宣武军,还暗中组建了一个名为‘玄冥教’的情报组织,据说网罗了不少江湖高手,行事极为隐秘。”
李克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下手中的棋子,转过身看向李嗣源:“一个江湖组织罢了,掀不起什么大浪。不过,嗣源,你不也在暗中组建自己的势力吗?”
李嗣源心中一惊,脸色微变,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语气带着几分慌乱:“孩儿未曾向义父禀报此事,实属疏忽,请义父恕罪!”他深知李克用心思深沉,自己私下组建势力,若触怒义父,后果不堪设想。
李克用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语气平静地说道:“起来吧,一个组织而已,义父还不至于因此怪罪你。眼下最重要的,是应对朱温与朝廷的联军,至于这些旁门左道的手段,暂且不必放在心上。”他重新看向棋盘,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传令下去,让众将加紧操练兵马,备好粮草,随时准备迎战。朱温想来太原讨便宜,我倒要让他看看,我河东铁骑的厉害!”
李嗣源起身,恭敬地应道:“是,孩儿这就去安排。”他望着李克用坚毅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明白,一场大战已然在所难免,而这太原城,即将成为风云汇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