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母叹了口气。
“附灵一旦发作,五感会被放大十倍,欲望也会翻倍。这时候的他,已经不是你自己认识的靳默了。”
路家的婚事因此越来越难,连亲戚介绍都不敢提这一茬。
顾南枝也是嫁进来以后,听婆婆讲了才知道真相。
直到婆婆发现她拿着手札发呆,才终于开了口。
还好季婉机灵,早早就拉上江祭司给她做了个“科普”。
季婉嫁的是隔壁镇的祭司家族,对这类秘术早有耳闻。
知道她要嫁进路家后,二话不说就把她拽去见江祭司。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神龛前,一边点香一边说。
“路家的男人,碰不得真情,一碰就疯。”
不然顾南枝这种连房事都不敢提的性子,没人说她根本不会懂。
她从小腼腆,跟路靳默谈恋爱时,连牵手都脸红。
结婚前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拥抱。
若没人提前告诉她这些,她只会把丈夫的暴躁当成冷漠,把失控当成不爱。
真要出了事,也只能自己忍着。
谁又能好意思去问婆婆这些私密事儿呢?
这种话,换作别的姑娘,恐怕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谁会信这种离奇的说法?
唯有像路母这样肯破例相告的婆婆,才能救一个新娘于水火。
这时,他忽然停了。
他慢慢从顾南枝的脖子旁抬起头。
那双刚才还闪着怪异的眼睛,重新恢复了清明。
瞳孔由涣散转为聚焦,眼神也一点点变得柔软。
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顾南枝伸手绕上他的脖子,嗓音压得极低。
“慢一点,我有点怕疼。”
路靳默听见她的话,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与愧疚。
“是我太急了,弄伤你了吗?”
她摇摇头。
“没事的。”
路靳默低头吻她,而是缓缓地、轻轻地。
……
等顾南枝翻到季婉昨晚发的留言,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两人睡醒后,第一反应就是想找对方聊聊。
她们几乎同时拿起手机。
看清彼此的眼神和脸色,瞬间就懂了,昨晚的事,谁都瞒不了谁。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苦笑。
季婉挽住顾南枝的手,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
“说好要躲男人的,学姐……结果你比我先陷进去了。”
顾南枝脸颊微微泛红,无奈地垂下眼帘。
“唉……”
季婉抿了抿嘴,压低声音。
“学姐,我们先撤吧,我那盒积木还没拼完呢。”
“是啊。”
顾南枝点点头,语气认真了些。
“我也得再清净几天,好好理理脑子。”
两人立马行动。
饭都来不及吃,随便塞了两块饼干在包里,拎着包就往公寓赶。
一进门,顾南枝反手就把门“咔嗒”锁死。
两人背靠着门板,胸口微微起伏。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心虚与好笑。
杨长轩回到家,谁也没提他在外面养了五十个女人的事。
这数字太大,大到让听的人都怀疑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证据摆在眼前,连他自己都不否认。
父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但他有钱这事,已经瞒不住了。
银行流水被亲戚无意中看到了一眼,消息便蔓延开来。
父母和老婆看他的眼神,全变了。
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人群中央,任人指点。
天天面对面,吃饭也尴尬,睡觉也不安生。
那种无形的压力,简直要把人逼疯。
实在受不了,他就偷偷藏了一笔钱,剩下的拿出来分给老婆和爸妈。
他在外地有朋友帮忙,转走了一百多万,用的是别人的名字开户。
剩下的八百多万,一分不留地拿了出来。
这一轮分下去,几乎把他兜里的钱掏空了大半。
可花钱买清净,他也认了。
拿了钱后,父母终于闭嘴了。
他们不是原谅了他,而是接受了现实。
儿子在外面胡来成这样,他们心里其实也清楚,自己当爹妈的也有责任。
妻子那边呢,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句话没多说。
可她的心早就碎成一片片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看到杨长轩走进家门,胸口就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她想想这些年洗衣做饭、带娃操心,图个啥?
全都像个笑话。
可事情闹到现在,她又能怎样?
她没有工作,手里没存款,一切开销都靠杨长轩给。
离了婚,拿什么养活自己?
她也曾想过找份工作,可四十几岁的年纪,学历不高,又多年没上班,简历投出去石沉大海。
她忽然明白,什么叫“经济依附”的枷锁。
二十多年婚姻,三个孩子,换来今天的结局。
就算现在狠下心要离婚,她也得不到什么。
最后受罪的,还是孩子们。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的一辈子,算是被这个男人毁完了。
后来,杨长轩辞了职,整天窝在家里养身体。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到处应酬的老板了。
体检报告上写着:肝功能异常、高血压、糖尿病前期,还有……性功能障碍。
医生委婉地说:“长期纵欲过度,加上精神压力大,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他听完,半天没说话。
曾经让他骄傲的东西,如今成了最深的耻辱。
这个事实,他一直没法接受。
每天不是叹气就是发呆。
他翻来覆去地搜各种关于假体移植的新闻、医院案例。
甚至钻进一些冷门论坛,扒着那些没人回复的老帖。
想看看有没有人成功过,有没有办法能让他重新站起来,重新走路。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某天,杨长轩像往常一样刷着手机,突然一条不起眼的消息跳入眼帘。
那是一条转发量很低的医疗资讯,标题写着:“突破性进展!某医院研发新型生殖器重建技术,采用特殊生物材料实现功能重塑。”
他心头猛地一震,手指颤抖着点开链接。
文章里说,这家医院研究出一种新技术。
用一种特别材料,能把男人那方面重新做出来,外观和部分功能都能恢复。
虽然还不能完全替代原有器官,但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希望。
不过有个条件,得切下一根手指头,用来提取神经组织和皮肤样本,进行个性化塑形。
这种材料需要活体组织参与构建,否则无法与神经连接。
少根指头对他来说不算啥大事。
费了好大劲儿,他终于联系上了那家医院。
对方一开始警惕得很,以为他是骗子或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