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挺惨的。一个家庭要是没有男孩,在村子里确实抬不起头来。还好后来你们添了个儿子,不至于被邻里戳脊梁骨,说你们断了香火。”
“不过季家俊看着倒是聪明。真是可惜啊,摊上你们这种毫无良心的爹妈。明明有儿子能疼,却偏偏要把另一个孩子踩进泥里。”
季父季母一听,季婉竟然知道季家俊的事,顿时慌了神。
季母更是被戳到了痛处,气得浑身发抖。
“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我儿子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猛地朝季婉扑过去,嘴里骂着。
“我撕了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南笙几步上前,抬起脚狠狠踩在季母的胸口上。
用力一碾,骨头发出闷响。
季母疼得惨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可即便如此,她嘴里还不肯停。
“哎哟我的妈啊!疼死我了!你这贱货竟敢动手打我?你算哪根葱?我要报警抓你!我要让警察把你抓进去坐牢!杀千刀的狐狸精!小贱蹄子!不得好死的东西!哎哟疼啊!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踩断了!”
季父生怕儿子出事。
他连滚带爬地从墙角扑过来,眼睛通红。
扯着嗓子狂吼。
“你别打我儿子的主意!听到了没有?!他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偿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冲上去咬死你!”
“从现在起,你们每多说一句,他就少一根手指。说几句,就砍几根。我不说第二遍,自己掂量着办。”
他们声音太大,季婉听得耳朵嗡嗡作响。
“你敢动他试试!”
季父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双目赤红,状若癫狂。
“我发誓!你要是伤了我儿子一根头发,我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他朝她扑来。
南笙早有防备,眼神一冷,抬腿就是一记狠扫。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季父整个人飞了出去。
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当场口吐白沫,鼻血直流,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呵,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季婉冷笑了一声。
她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季父季母那两张扭曲的脸上。
“倒是你们,”
她顿了顿,语气轻松。
“日子到头了。”
看着眼前这两人像疯狗一样冲她龇牙咧嘴。
她忽然觉得轻松了。
以前不知季家俊的时候,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
才换来这样的对待。
可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她才明白。
他们原来不是天生冷血。
他们当然知道咋疼孩子。
季家俊不就被宠成了个小少爷。
既然是一母所生。
凭什么她就得被人骂“赔钱货”?
就因为她是个闺女?
就因为重男轻女的旧思想像毒蛇一样缠着他们的脑子?
谁生下来就该受罪?
谁天生就低人一等?
难道性别,就是判她一生苦命的罪状?
季婉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给钱可以,只给冥币。等你们下去,自然能收到。阴间也通货膨胀,多烧点才够花。怎么样,这买卖划不划算?我可是童叟无欺,一手交魂,一手交钱。”
季父季母气得脸发紫,恨不得扑上来撕碎她。
可被南笙连踹几脚,骨头都快散了。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季婉。
正僵持着,萧亦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手指。
那手指断口不整,血肉模糊,还滴着暗红的血珠。
腥臭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他直接将手指甩在季父季母面前。
溅起一星血花。
季父季母顿时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根手指。
脑子里一片空白。
谁也没有想到,季婉竟然真的敢对季家俊下手。
“我不是来谈条件的。”
她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你们只能答应,别无选择。我这当女儿的多孝顺啊。这点‘心意’你们别推辞,可得收好这福气。以后的日子也能顺当些。要是敢……”
她顿了一下,眼神阴冷地扫过两人。
“那我就让季家俊活着比死还难受,一天比一天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季父终于再也按捺不住,青筋暴起,冲着季婉破口大骂。
“你个畜生!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怎么没把你嫁进阴婚,让你一辈子跟鬼过日子!让那些冤魂野鬼夜夜折磨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你这下贱胚子就该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得超生!”
萧亦琅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走上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力道之重。
季父整个人猛地一偏,头颅剧烈晃动。
眼白一翻,直接瘫软倒地,昏死了过去。
季母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她惊恐地望着眼前男人。
身形魁梧,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脚下,竟没有影子!
男人一步步逼近,脚步沉稳。
季母喘着粗气,冷汗直冒。
忽然间,记忆闪回。
她终于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那个深夜跟着季婉回娘家的男人吗?
原来那晚的事,不是她老眼昏花。
是真的!
那个诡异得不像活人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上门女婿。
而是阴亲里的“夫婿”!
季婉真嫁给鬼了!
她已经不是活人了!
现在她过来,是来讨债的!
是来清算当年卖女换财的罪孽。
是来让他们一家偿命的!
“你……你干嘛这样对我们!我们……我们到底哪点对不起你!”
季母声音发抖,嘴上还在硬撑。
“你这缺德的丧门星!装神弄鬼吓谁呢!你、你别以为装鬼就能吓住我!我不怕你!”
可她的声音早已不成调,抖得像筛糠一样。
眼神四处乱瞟,只想找个地方逃出去。
南笙听得心烦意乱,正要张口呵斥。
却听见季婉轻飘飘地笑了起来。
“妈,你说这话多伤人啊。”
她缓步上前,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脸上带着天真又残忍的笑意。
“女儿听了可难过呢。既然当年你把我卖了,换了几百两银子,让我孤魂野鬼地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有出息了,成了真正的‘少夫人’,当然得接你去夫家住,好好孝敬你,让你也享享清福呀。”
她目光一转,冷冷地落在南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