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浓稠地包裹着世界，空气里满是那种让人嗓子眼发紧的金属味儿。林羽立在指挥中心的控制台跟前，眼睛死死黏在屏幕上那些跳动闪烁的数据流上。上回反击虽说把敌方一处能源节点给端了，可损失惨重啊——三分之一的空天舰队没能回来，敌人反扑得比想的还快。
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一阵断续续的声音：“……这儿是前线b - 3区，求支援！我们正被……压着打……”话没说完，一阵尖厉的电磁干扰声就把剩下的信息全吞了。
“频率被干扰了。”技术员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嘴里说着，“主频段完全联系不上了，就剩大概五分钟的备用窗口。”
林羽几步走到通讯终端那儿，声音平稳却透着股子逼人的劲儿：“切到短波模式，先接通前线最高指挥官。”
操作员麻溜地执行命令，没几秒，耳机里传出个沙哑但熟络的声音：“林指挥，情况比料想的还糟，敌人在东经34°海域那儿有大规模能量波动，咱的雷达探测系统基本不管用了。”
“具体数据呢？”
“弄不到，靠近的无人机全被瞬间打爆，信号都传不回来。”
林羽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不自觉地在控制台边缘来回摩挲。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么强的干扰肯定不是临时起意，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压制。敌人察觉了人类反击的打算，开始调整战略了。
“接着监听备用频段，有啥异常立马汇报。”说完，他转身朝战术分析台走去。
屏幕上，热成像图刚更新完。本来该是冷色调的海域，这会儿却红通通一片，像是有啥未知的能量在里头憋着劲呢。
“调出卫星扫描记录。”他扭头跟旁边的技术人员说。
几分钟后，一组图像调出来了。画面里，三艘巨大的外星战舰悬在海面上，周围看不到啥防御设施或者基地的影子，就那么凭空冒出来似的。
“数量不对啊。”技术人员压低声音嘀咕，“上次情报说敌方主力舰队最多六艘，可现在……起码二十艘。”
林羽眼神一暗。这可不只是数量的事儿，是科技上差得太远了。他们还以为找到突破口了，结果把自己的位置和本事都露了底。
“联系各战区指挥官，启动一级防御预案。”他口气坚决，不带一丝犹豫，“所有部队藏起来，准备撤退。”
会议室里一下嗡嗡响起来。
“可是林指挥，咱刚有点优势……”
“优势？”林羽打断他，“咱们刚才的胜利，就是敌人挖的坑。”
他扫视一圈，目光笃定：“这不是撤，是重新布局。咱得给自己争取时间，找真正能突破的地方。”
会议室安静了一小会儿，最后一个年纪大的军官点点头：“行，听你的。”
接下来几个小时，整个联盟部队进入高度戒备。地面部队往预定撤离点集合，空中单位负责掩护和侦查。没想到，敌人反应快得离谱。
第一支装甲车队到峡谷入口时，敌方火力早把这片区域封死了。高能粒子炮在天上画出一道道蓝光，周围的岩石被炸得粉碎。
“敌军设了远程狙击点！”侦察兵着急忙慌地汇报，“峡谷两边都有隐藏火力网！”
林羽瞅了眼地形图，眉头皱得更紧。这峡谷本来是唯一的路，现在被封得死死的，硬冲的话，死伤只会更多。
“派无人机引火力。”他果断下令，“部队分批行动，借着夜色掩护。”
战术小组马上行动起来。十几架无人飞行器从不同方向飞进峡谷上空，装成一大群移动目标。敌人果然上钩，好几个隐藏火力点开火，位置全暴露了。
趁着这阵乱，第一支小队悄悄穿过峡谷，平安到了安全区。
“第二组出发。”林羽小声下令。
一切看着挺顺的时候，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急切的喊声：“报告！发现不明东西！士兵张锐捡了块金属碎片，上面有怪符号！”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调出视频画面。那是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片，表面蒙着一层暗暗的蓝光，中间隐隐约约有几行字符，像是某种编码。
他眼睛眯起来，仔细辨认那些字符，心跳莫名加快。这些符号……好像在哪见过？
“把图像存好，带回实验室分析。”他强压下心里的疑惑，接着指挥战斗。
夜色越来越深，峡谷深处还回荡着爆炸的余音。敌人火力还是猛，但他们明显小瞧了人类的韧性。
最后一支队伍快通过峡谷时，一道微弱的信号从东经34°海域方向传过来。
“林指挥……这儿……有个信号……”技术员的声音有点犹豫，“好像是人类语言。”
林羽猛地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调出信号内容。”
屏幕上的波形图慢慢展开，一段模糊但能听清的文字显出来：
【你母亲当年，死得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