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没有两三个月,别想下地“走位”了。
负责起草联名奏章的王翰林,晚上吃了顿宵夜,就感觉整个肠胃都在“蹦迪”。
上吐下泻,不省人事。
大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勒令其卧床“挂机”。
另一个准备去联络禁军的李将军,家里莫名其妙着了火。
虽然人没事,但被熏得跟从非洲挖煤回来似的,哪还有空管别的。
一连串的“意外”,如此的巧合,又如此的精准。
剩下的几位官员,脑门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紧接着,又冒出了一个惊叹号。
他们终于明白,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给他们疯狂地叠debuff。
他们的所有计划,在对方眼里,估计就跟新手村的任务一样,一目了然。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他们心头。
他们就像一群试图用肉身去抗塔的小兵。
除了送人头,毫无意义。
为陈森扫清障碍的,不是皇帝的庇护。
而是一种……不讲道理的,近乎耍赖的,来自“Gm”的神秘力量。
天上人间搞出的动静,比在茅房里扔了个惊天雷还响。
它的名声,就像长了腿的八卦,随着南来北往的客商,传遍了大宋的每一个角落。
扬州的盐商,苏杭的丝绸大户,泉州的海外香料贩子,甚至还有蜀中赶着骡子卖茶叶的巨贾……
这些平日里在地方上咳嗽一声,地面都得抖三抖的大老板们,嗅觉比狗还灵。
他们闻到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金钱、权力和前所未闻的,让人上头的味道。
于是乎,他们纷纷关了铺子,停了生意。
带着家里最厚的银票和脑子最活的伙计,跟赶着去投胎似的,一窝蜂地涌进了京城。
一时间,京城的大小客栈,连柴房都挂上了“客满”的牌子。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能听到五湖四海的口音,在激烈地交流着同一个惊天大瓜。
“听说了伐?天上人间背后那个大东家,是当今驸马爷陈森!”
一个操着吴侬软语的商人,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软。
“何止是驸马爷!”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北方汉子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
“我跟你们说,我亲眼瞅见官家的龙辇,拐弯都不带减速的,直接就开进去了!”
“这背景,是通了天了吧?”
“通了天?”
另一个瘦小的商人冷笑一声。
“我瞧着,玉皇大帝想进去,都得先办个会员!”
樊楼最顶层的雅间内。
一位来自江南的丝绸商人,正隔着窗户,呆呆地望着不远处那座灯火辉煌,如同一头趴在夜色里吞吐金银的巨兽。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我酸了”的灼热光芒。
“你们是没看到那个场面……”
“门口停的马车,能从街头排到护城河!”
“那银子,是‘哗哗’地往里流吗?”
“不!”
他对面,一个胖得像个弥勒佛的盐商,端起酒杯一口闷了,然后用力一拍自己滚圆的肚皮。
“那他娘的是用盆往里泼啊!”
“我觉得,咱们大宋管印钱的衙门,都没他来钱快!”
“印钱还得烧火熔银子呢!”
“他这倒好,开个门,喊一嗓子‘欢迎光临’,那银子就跟活过来似的,自己往里蹦!”
“这哪是做生意?”
“这简直就是开坛做法,凭空造钱啊!”
“驸马爷……这是个商业奇才?不,这是个财神爷下凡,顺便拐了个公主吧?”
胖盐商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嫉妒,以及一丝丝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要是……要是咱们也能在这泼天的富贵里,舀上一小瓢……”
“哪怕就是用指甲盖,抠下来一丁点儿……”
“那下半辈子,不,下十辈子,是不是就可以躺着过了?”
这句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商人的心。
他们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比招财鼓还响。
这些为了利润可以把亲爹都卖了的商人,正是陈森计划里,等着被点燃的第一批“火种”。
此刻。
驸马府,密室。
厚得能陷进去脚脖子的波斯地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陈森正靠在软榻上,面前的桌子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拜帖和资料。
李明轩的办事效率堪称一绝。
这些涌入京城的大商贾,祖上三代干过啥,家里有几头牛,跟隔壁老王有没有仇,都记录得明明白白。
陈森修长的手指,在一份份资料上轻轻划过,神情专注得像是在批阅期末考卷。
陈森心理独白:“哟,我这鱼塘才刚挖好,一群大肥鱼就迫不及待地自己蹦进来了。”
陈森心理独白:“还都自带了锅碗瓢盆和调味料?”
陈森心理独白:“这是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主动要求被我炖了?”
陈森心理独白:“真贴心啊,这届商人,素质真高。”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看穿一切的冰冷弧度。
陈森心理独白:“来吧,我的第一批火苗们。”
陈森心理独白:“我会给你们足够的干柴,让你们去把这大宋的每一个角落,都烧成我喜欢的形状。”
陈森心理独白:“去吧,去点燃那足以燎原的欲望之火。”
一个以天上人间为爆心,辐射全国,集娱乐、金融、八卦、物流于一体的商业帝国蓝图,已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而这些商贾,就是他钦定的第一批加盟商。
当然,有人想开席,就有人想掀桌。
京城的一些老字号商会,比如百年老店“四海通”和有官方背景的“广源记”,已经感觉屁股底下的椅子开始烫了。
天上人间的出现,根本不是鲶鱼。
那是一头史前巨鳄,跳进了他们养了几十年金鱼的小池塘里。
他们发现,自己开了几十年的酒楼、钱庄,甚至是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买卖,一夜之间,全都不香了。
更让他们感到脊背发凉的是,陈森那种全新的、他们连听都听不懂的赚钱方式。
“不能再让那个驸马爷这么瞎搞了!”
四海通商会的密室里,会长钱四海一巴掌拍在桌上,肥肉乱颤。
“他那是做生意吗?”
“他那是刨咱们的祖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