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西宣抚司派人向他求援时,沐天波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水西人居然遇到大问题了,还向他求援?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有实力,半年前就不会那么尴尬地面对类似的请求了。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求援,他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若连强大的水西土司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局势继续恶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面对五万多“活僵”部队逼近府城的严峻形势,沐天波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但作为大明镇守云贵的重要官员,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吴文瀛是爱读志怪书籍的人,当听说“活僵”的恐怖描述后,他非常果断地劝说沐天波举家逃离,试图以这种方式保全家族和自己。
然而,沐天波在犹豫之后还是拒绝了这个建议。
他深知自己作为黔国公府的代表,肩负着维护国家稳定的重任,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他反驳吴文瀛说,那些志怪书籍不过是坊间无聊的读书人编造的话本,作为朝廷命官,他不能仅仅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描述就放弃自己的职责。
吴文瀛见沐天波态度坚决,又开始劝说吴兆文。
但吴兆文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他认为自己是陛下委以重任的臣子,岂能无诏离开巡抚之地?
他坚守自己的职责,不愿在危机时刻离开自己的岗位。
面对两位官员的坚持,吴文瀛感到无奈,但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
最终,他选择带着两名副手离开。
他的理由很充分,他要回顺天府,向皇帝陛下汇报西南发生的事情。
吴兆文经过一番思考后,觉得吴文瀛作为巡按,本就有责任将所见所闻及时上报朝廷。
于是,他拜托吴文瀛顺便将他的奏请带走,因为吴兆文已经想出了一个有效管理土司的方法。
他认为大明不能再设立“宣慰司”了,这种机构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力度来维护地方稳定。
他提到了历史上的“播州之叛”和“东吁之乱”,指出现在的云贵土司不听调宣,导致云南布政使无法正常开展工作,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然而,吴文瀛对此并不看好。
他劝说吴兆文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从“麓川三叛”至今已经近二百年,三十多年前,朝廷勉强恢复了车库宣抚司,但朝廷对云贵缅的掌控能力早已大不如前。
他提醒吴兆文,云贵地区被裁撤只是早晚的事情,他希望吴兆文能够三思而后行,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出过于激进的决策。
他认为这场危机不仅是对沐天波和吴兆文个人的考验,也是对大明朝廷在西南地区统治能力的严峻挑战。
面对未知的“活僵”和复杂的土司局势,他们必须谨慎权衡,做出最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选择。
大明都察院御史巡抚各地的制度,一方面确实有利地方,同时也是对地方的信任危机,与监军制度很相似。
前者监管地方民政,令地方民政可以有效开展,但是风闻奏事的权力,令布政使不敢放开手脚治政。
监军太监确实可以监管地方军政,令军政不会重演唐朝节度使专权自治;
但是到了大明后期,面对流寇的混乱,反而令地方军事难以开展,监军的胡乱指挥,动辄上报朝廷;
很多时候的奏报更像诬告,却没有人对他们实施监察。
后期的大明各项制度已经是沉珂,不是某个明君,或者阁臣可以改变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流贼只是加速,而不是决定因素。
作为皇帝,朱有建是昏君,作为穿越者,他对明史并不了解,自他想明白自己只是想活下去那一刻起,什么规矩制度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一切都必须围绕他能够顺利活下去为核心,他将天下事归结成两件——
朕活着、百姓活着。
军队是为他活着服务,朝臣是为了养百姓存在,最终演变成最大的地主,带着一群大地主共同维持这个皇朝。
他自己的土地养佃户,直接打出样板,然后敦促股东学习,为此还为他们定制出相关责任与义务。
朱有建的很多决策,其实就是计划跟不上变化的行为。
他计划沐天波带着西南土司,去解放梆葛剌被占领地区,事实上,沐家已经失去领导力。
由于万历年间,朝廷并不能挽救宣慰司,导致朝廷公信力已经不够。
他决定用高宇顺传教方式,潜移默化解决西南问题。
可惜这里已经“活僵”肆虐,这件事就成了笑话,还没开始就已经不适合。
七月中旬的云南,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雨雾,而在这股黏腻的气息里,却混进了一丝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东线的活僵如同失控的潮水,汹涌地涌入了云南布政司的地界。
丽江宣抚司的城楼在活僵的嘶吼声中轰然崩塌,坚固的墙壁被撞得支离破碎,尘土飞扬中,曾经繁华的城市瞬间沦为废墟。
水西宣抚司的碉楼更是不堪一击,被兽群一波又一波地猛烈撞击,最终化为碎块,散落在地。
世代居住在此的族群几乎无人幸免,无数生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消逝,只有少数幸运儿逃进了深山,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无法摆脱活僵的追杀。
这些怪物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循着气息一路追踪,山林间的鸟鸣声很快被绝望的哭喊与怪物的嘶吼所取代;
原本生机勃勃的自然之地,如今却变成了一片充满恐惧与死亡的荒芜之地。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辽西走廊,战争的硝烟却弥漫着一种不同的氛围。
“快应队”正有条不紊地按计划推进,他们的行动精准而高效。
最后一座堡城的城门在猛烈的炮火中轰然倒下,尘土飞扬间,标志着辽西走廊的所有城池尽数被攻克。
士兵们挥舞着工兵铲,将早年堰塞河道的石块堆重新挖开,湍急的河水奔涌而下,海水冲刷着岸边的泥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这是完成圣皇旨意的关键一步,通道的打开意味着物资运输不再依赖补给船送到盖州城的海运;
轨车将直接贯穿辽西,为后续的军事行动和物资调配提供了极大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