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降职到普通士兵?”苏晚棠一下子站起身。
她面色阴沉如水,语气尖厉刺耳。
李佳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晚棠,一下子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听见苏晚棠指腹摁在电话拨号盘的声音,她才回神,快速起身,走到苏晚棠身侧,目露担忧。
“晚棠,你...你还好吧?”
苏晚棠深呼两口气:“佳姐,我没事。”
李佳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被接通了,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她自觉后退。
没一会儿,苏晚棠挂断电话,面色更加可怖。
“佳姐,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行离开。”
说完,苏晚棠就匆匆下楼走了。
“我和你一块走。”李佳追着下楼。
可等她追到楼下的时候,苏晚棠已经没影了。
李佳眉心拧起。
这倒是出了什么事?晚棠这么急?这么生气?
“姐,谢谢你。”
去了公安局一趟,得知李佳把那老妖婆赶出百货大楼的事,周玉那叫一个痛快,只觉胸口的恶气出了。
“没事,是你帮了我。”李佳心不在焉道。
忽然,一道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堂嫂、堂嫂,我带着我妈过来给你道歉了。”
李佳视线扫去,与陆雅闪躲的眼珠子,凑巧撞到一块。
“小姑?”
对上李佳好奇的视线,陆雅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干什么,恨不得扭头就跑,但胳膊被夏宝挽着,她才刚动,这小祖宗,就把她拽紧了。
二人眼神交流。
[妈,你想让我下乡吃苦了?]
[瞎说,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夏宝满意点头,冲李佳打招呼:“大堂嫂,你也来看病啊?”
当初,出事的时候,李佳发丝被打湿黏糊在脸上,身子又被苏晚棠遮住了大半,夏宝心思又不在李佳身上,也就没认出来。
但他知道,孩子一直是大堂哥、大堂嫂二人的心病。
他黝黑的眼珠提溜转了转:“大堂嫂,我和你说,晚棠堂嫂医术好,你找她看病,保准你和大堂哥三年抱——”
夏宝话没说完,就被知道点内情的陆雅打断。
“小屁孩掺和什么大人的事?这事用你操心?小光棍一个。”
夏宝撇撇嘴,就他这破身体,命不长的人,嚯嚯人好姑娘干嘛?
但他没继续说话。
夏宝很聪明,他猜得出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陆雅上前,拿起李佳的手拍了拍:“我那大嫂...委屈你了...”
“小姑,没事。”李佳没多说什么,就转移了话题,“带夏宝来看病啊?晚棠出去了,你们过两天再来吧。”
顿时,陆雅松了一口气。
没在好,少个家里人知道,她脸上也多两分光。
李佳嫁进来得早,平心而论,对陆雅这个小姑谈不上喜爱,但也没有多讨厌。
她个人感觉,陆雅这个小姑,脑回路不一般。
看起来,她向着陆远州,但实际她没少损张娟,夸温婉清,对他们小辈儿也是,疼是疼,但也没少说教。
尤其是,关于求子偏方的事,陆雅这个小姑还找她婆婆张娟打了一架,脸都抓花了。
扭头就是对着她一通骂。
想了想,她又道:“小姑,晚棠医术很好,我和淮东孩子的问题解决了,是晚棠解决的。”
“真的?”陆雅震惊。
她可是知道,李佳这个侄媳妇,处方药偏方都没少喝,但是没丁点用。
之前,听说怀了,还以为是走运了,没想到是苏晚棠治好的。
“嗯。”李佳点头,“但是,晚棠记仇,做事有原则,小姑下次你带着夏宝来看病的时候,态度一定得放端正。”
陆雅顿时心虚了,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
她得再琢磨琢磨,让苏晚棠怎么‘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一切,走到军区大院门口的苏晚棠并不知道。
“苏晚棠同志,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
“领导派我来接你。”
陈爷爷...
苏晚棠脑海冒出个名字。
半小时后,苏晚棠蒙着眼睛被带到上次的院落。
陈泽正在打拳。
他打的正是苏晚棠之前上交的拳法。
不知道是不熟悉,还是故意的,他有些动作并不标准。
苏晚棠上前,帮忙指导。
指导着,便演变成了她在前面边讲解要领,边帮忙带练。
又是半小时,陈泽气喘吁吁停下。
他抚了把脸上的汗水,意味不明道:“你倒是沉住气。”
“那不然我掏出一把枪把您崩了?”苏晚棠语气幽怨。
上次来,苏晚棠算看出来,陈泽就是个老狐狸,一会儿给下一个套儿,试探再试探。
她没叛国的心思,手里又有谈判的筹码,才不跟他个坏老头绕来绕去。
苏晚棠敢说,就凭她目前展露的本事,只要她不触犯红线,天王老子来了,也拿她没办法。
陈泽:“......”
旋即,他轻笑:“坐吧。”
陈泽眼中浮现些许怀念:“我年轻时,也像你这般热血冲动。”
“别扯那陈年烂谷子事了,我不爱听,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正喝茶的陈泽差点没呛到,他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你和上次来倒是不一样了,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冲。”
“我觉得这天寒地冻,战场上的战士们少不了冻伤,刚准备把冻伤膏拿出来...”苏晚棠故意顿了顿,“如今看来,倒是也没必要了。”
陈泽坐直身子:“晚棠丫头,爷爷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陈爷爷,老年人别那么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泽失笑摇头:“你这丫头!”
“喝杯茶吧,一会儿等人来了,你想要的答案就知道了。”
苏晚棠拧了拧眉:“是霍首长?”
陈泽似有意卖关子,喝茶不语。
见问不出什么,苏晚棠也端起茶品了起来。
没一会儿,陈泽主动搭话。
“晚棠丫头,你对你爷爷了解多少?”
苏晚棠心中顿时一紧,这莫不是怀疑上她了?
“不多,模糊记忆中,都是爷爷拿着戒尺,让我背医书。”
陈泽沉默了片刻,又道:“那你...有没有怀疑过苏家可能不止你爷爷这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