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在shan改,砍了几百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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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皮包子里的鹧鸪肉、野蕈末、豆腐丁和菠菜碎,在饕餮者难得孩子气的分享中,一点点落入他们的肚里。
饕餮者吹灭了两盏油灯。
唯余离得最近的那一小片光亮。
屋里暗了,但好像更暖了。
冬夜寂寂。
细雪落在窗棂的扑簌之音,很快就被湮没在另一些声响中。
穆宁秋像被精准点拨到的天才弟子,使出比老师更新奇的招数。
于是,第二只米皮包子,落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中。
浸润了鲜汤的各色馅料,丢盔弃甲,铺满了谷底。
战将没有耽误片刻,去打扫战场。
一寸一寸地,收拾掉那些鲜美的馅料,直到大地,再次清晰起来。
他的战术,立时令山峦与峡谷,都有了明显的起伏。
埋首其间的战将,听到了犹如远古女神的动静。
不是叹息,而是鼓舞。
鼓舞战将,投入层峦叠嶂的云雾里。
战将在迷离中,舍不得抬头,却准确地抓住了葡萄酒杯,倾倒在对手的大地上。
猩红色的佳酿,像奔涌的河流,
从山峦再到腹地。
对手接了这一招,哪甘示弱。
大地女神忽然发力,局面瞬间颠倒。
穆宁秋感到肤上佳酿像片刻前的馅料一样,被吞噬。
但肩头与臂膀被咬的锐痛,很快替代了羽毛轻拭的触觉。
“我知道,我会痛,但你得比我先痛。”
细心的贤厨与慧黠的谋臣,此刻化为恶女,咕哝着,语气狠狠的。
穆宁秋一边哈气,一边倒笑了。
直如在吃西域胡商传来的“辣火”,明明痛楚,却依然贪募。
冯啸戴了一年半的沉稳矜持的面具,忽然粉碎散落,穆宁秋丝毫不奇怪。
她是女子没错,但她不是冰河。
她是一锅可以随着自己认定的火候,沸腾起来的汤。
穆宁秋畅然道:“咬吧,想咬哪里就咬哪里,只有一个地方不能咬。”
言罢,引导她,去找秘境,宛然一个熟练的向导,带着大厨,领略上乘的食材。
这场序幕,很快转入了正题。
更深更细的愉悦,就像炙炒煎煮一道道美味时,升腾起、弥散开的浓香,将二人紧裹
最终的完满如期降临,仿佛对苦寒冬夜和凉薄礼教的嘲讽。
渐趋平静后,冯啸兴致不减地打量自己与穆宁秋身上的“五花八门”。
“我们现在,像去河边打过滚的冯不饿。”
穆宁秋双目微阖:“让我歇会儿,我就去烧水。”
听一阵窗外的落雪,穆宁秋又忽然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冯啸问道。
“觉得有趣,觉得自己,像从前西边一个叫大月部落的男子,骑马翻山,到女子的毡帐……”
冯啸半支下巴,盯着穆宁秋:“这样的习俗,不止北地和西域有啊,我们越国的江南,曾经也有。甬州附近的村落,古时没有男娶女嫁之说,女子自己有庐舍。但心上人也不必天天都来。好比我们就算食物尚丰,也不必天天像今日吃那么多肉。”
穆宁秋好奇道:“那,那若是两人有了娃儿呢?”
“在女子的毡帐或者村屋里养啊,大月部和甬州古村,不也把许许多多的娃,养大成人了?”
穆宁秋沉吟一阵,点头道:“也对,阿烁大将军,若裴迎春来与她和亲,生了娃娃,在皇宫长大,好比平民百姓的子嗣,在母亲的毡帐或者庐舍里养育。”
“如果女子有官做、能经商、分田地,的确可以如此。”
穆宁秋锣鼓听音,看着冯啸问:“你是不是,也想遵循此道?”
“是,”冯啸脸上红晕已褪,平静道,“若阿烁将军成了新的羌王,我们一定会更忙碌。你我各自有宅子,你想我了,就来。魏吉的药我也不会一直吃……”
穆宁秋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委实有些挑战他的认知。
可大月部落的习俗,不是他自己先提起的么?
穆宁秋于是决定,先回避这个问题。
他拿过风袍披上。
“我去烧水,沐浴。今夜我不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