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接过刀,在手里掂了掂。
他狞笑着,一步步逼近宴宁。
“下辈子投胎,记得眼睛擦亮点,别惹不该惹的人!”
镇长高高举起了刀,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宴宁的脖子狠狠劈下!
宴宁瞳孔骤缩。
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当啷!!!”
只听一声刺耳的脆响声响起。
镇长只觉得虎口剧震。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刀柄传来。
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定睛一看。
那厚实的砍刀,竟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刀头部分“哐当”一声,掉在宴宁脚边的泥地上。
所有人都懵了。
镇长更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这刀是他特意找铁匠打的。
厚实得很,砍骨头都没问题。
怎么会……怎么会断了?!
“妈的!见鬼了?!”
镇长看着手里只剩半截的刀柄,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
“废物!拿把破刀糊弄老子?!”
打手也吓傻了,结结巴巴:
“镇、镇长……这刀刚磨的啊……”
“滚!”
镇长一脚踹开打手,气得满脸通红。
像头被激怒的公牛。
他恶狠狠地瞪着宴宁:
“好好好!算你邪门!刀断了是吧?老子勒死你!”
他扔掉断刀柄,几步冲上前。
伸出双手,死死掐向宴宁的脖子。
宴宁被掐得瞬间窒息。
眼前发黑,双手被缚,根本无法反抗。
镇长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收紧。
她感觉自己的颈骨都在咯咯作响。
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这时。
“嘣嘣嘣嘣!”
几声清脆的崩裂声突然响起。
绑着宴宁手腕的那条粗麻绳。
突然寸寸断裂,瞬间崩散开来!
镇长正全力掐着,突然感觉手下一空!
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
一个趔趄,像头笨重的野猪。
“噗通”一声。
面朝下狠狠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泥!
“哎哟!!!”
镇长痛得嚎叫起来。
宴宁猛地吸入一大口浑浊的空气。
剧烈咳嗽着,身体因为缺氧而颤抖。
她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
她突然想起之前师父说过。
他向阎王爷给宴宁求了一条命,必要时候可以保她一命。
之前宴宁都以为是师父在开玩笑。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啊!!!给我抓住她!杀了她!!!”
镇长趴在地上,气得七窍生烟,不顾形象地嘶吼。
脸上糊满了泥巴和血,狼狈不堪。
打手们这才反应过来。
凶神恶煞地扑向虚弱的宴宁。
这时。
“不许动!警察!!!”
一声暴喝在破窑洞口炸响。
数道雪亮刺眼的光束猛地射入。
打在镇长和打手们的身上。
“啊!我的眼睛!”
打手们被强光刺得瞬间失明,动作全乱了。
“砰!”一声震慑人心的枪响。
子弹打在窑洞顶的砖块上。
碎石簌簌落下!
“所有人!抱头!蹲下!立刻!”
威严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警察如同神兵天降,瞬间控制了局面。
打手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头蹲下。
摔得晕头转向的镇长刚想爬起来。
就被两个如狼似虎的警察死死按在地上。
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镇长还在徒劳地挣扎叫嚣。
混乱中。
一个熟悉的身影冲破人群。
第一个冲到宴宁身边。
是谢淮野!
他飞快地脱下外套裹住宴宁颤抖的身体。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没事了宴宁!没事了!”
“我感应到你的位置了,你脚底那张符,和我身上这张,有感应!”
他快速解释着。
眼神焦急地检查她脖子上的淤痕: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点……”
宴宁靠在谢淮野怀里,剧烈地喘息着,浑身脱力。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冷汗早已浸透后背。
她看了看自己是的鞋底板。
被抓走前她急中生智黏了一张追踪符在鞋底。
幸好谢淮野感应到了。
刀断,绳崩,警察天降……
这短短几分钟,真像在鬼门关走了几个来回。
宴宁只感觉好累好累。
她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
宴宁睁开眼,光线刺得她眯了眯。
模糊的影子晃动着,慢慢清晰
只见床边围得水泄不通。
叶员外的脸在正上方,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旁边是叶清凌,眼睛肿得像桃子。
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再旁边,谢淮野抱着胳膊。
冷峻的脸绷得很紧,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孙无羁和周天几人也挤在后面。
“宴宁!你…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叶清凌的哭声带着颤音,扑过来想抱她。
又怕碰疼了她,手悬在半空,指尖都在抖。
宴宁想开口。
脖子却像被生锈的钝刀子来回锯过,火辣辣地疼。
她吸了口凉气,声音沙哑道:
“镇长呢……那些…贫民窟的人呢……”
叶员外赶紧俯身,声音又轻又急:
“宴大师,你真是我们镇的大恩人!多亏了你!那些被抓走的贫民,全放出来了,一个不少!”
“镇长那黑了心的王八蛋,当场就给警察铸的人摁住了!五花大绑押走了!”
“你是英雄!我们全镇的大英雄!”
他说得激动,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宴宁扯了扯嘴角,想笑,脖子又是一阵抽痛。
“没事就…”
好字还没出口。
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夹杂着隐约的喧哗。
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涨得通红:
“老爷!老爷!外头来了好多人!乌泱泱一片,全是城西贫民窟的!”
屋里人全都一愣。
家丁继续说道,“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鸡蛋、青菜什么的,堵在咱大门口。”
“嚷嚷着非要进来,说是要当面谢谢宴宁小姐的救命大恩!”
叶员外和叶清凌面面相觑。
谢淮野眉头微挑。
孙无羁嘀咕了一句:“嚯,阵仗不小啊。”
“这……”叶员外看向宴宁,有些犹豫。
她刚醒,脸色白得像纸。
脖子上的伤看着就骇人,实在不宜见客。
宴宁却挣扎着想撑起身子。
动作牵动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叶清凌慌忙按住她:“宴宁你别动!”
“让他们进来……”
宴宁喘着气,眼神却很坚持,“进来几个代表也行。”
她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了。
叶员外叹了口气,对家丁挥挥手:“快,去请几位老人家进来!客气点!”
“其他人好生安抚,就说宴大师刚醒,受不得风,心意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