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宴宁拉着谢淮野的手腕。
像离弦的箭,一头扎进迷宫般的古镇小巷。
心脏在她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无人机废了……”
谢淮野喘着粗气,边跑边喊,“观众看不到我们的情况了。”
“去叶府!”
宴宁目标明确,声音斩钉截铁,“找叶员外,找叶清凌,只有他们能帮我们了!”
“等下,我手机还有信号,我先给周天打个电话。”
谢淮野猛地刹住脚步,掏出手机。
屏幕信号微弱地跳动。
“周天,是我,谢淮野!”
他对着话筒大吼道,“我们发现镇长贪污受贿,囚禁了一群贫民,镇长见事情败露要杀了我们。”
“他正在派人追杀我们,你现在立刻报警,位置我发你定位!快派人来!”
信号时断时续,不知对方听清多少。
挂了电话,谢淮野脸色更沉了,“太远了,警察赶过来,最快也要大半天!”
“镇长的人,随时会到。”
宴宁咬牙道,“叶员外是唯一的希望!走!”
两人像一阵风,冲回气派的叶府大门。
孙无羁正好在门口张望,一见他们这狼狈样。
衣服破了,沾满尘土,脸色惨白。
他活泼的脸上瞬间没了笑容,眼睛瞪得溜圆。
“宁姐?!”
孙无羁冲过来,一把扶住有些踉跄的宴宁,语气又急又心疼:
“老天爷!你们掉进土匪窝了?怎么搞成这样?伤哪儿了?”
他急切地上下打量自己的好友。
“没时间了无羁!”
宴宁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去,“镇长要杀人灭口!带我们去找叶员外!快!”
孙无羁见她神色惊恐绝非玩笑,立刻收起所有嬉笑。
“跟我来!”他转身就跑,步伐飞快。
叶员外正在精致的小花园里。
悠闲地给一盆名贵牡丹修剪枝叶。
看到宴宁和谢淮野如同逃难的乞丐般冲进来。
他手一抖,差点剪掉一朵好花。
“宴大师?谢先生?这……”叶员外一脸错愕。
宴宁顾不上礼节,冲到叶员外面前,声音又急又响:
“叶员外,镇子西边有个贫民窟,你知道吗?”
叶员外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去,眼神躲闪了一下。
“贫……贫民窟?什么贫民窟?清水镇安居乐业,哪有什么贫民窟?”
他矢口否认,声音有些发虚。
“我们亲眼所见!”
谢淮野厉声道,“跟着一个卖花的小男孩进去的,里面的人过得猪狗不如!你敢说不知道?!”
“卖花的小男孩?”
叶员外眼神慌乱,强自镇定,“那……那可能是外来的流民……镇长自会处理……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事?”
宴宁逼视着他,指着自己手臂渗血的擦伤:
“我们差点死在那里!镇长派人正在追杀我们,我们已经报警了,但警察半天后才到!”
“叶员外,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追杀?灭口?”
叶员外吓得连连后退,脸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你们得罪了镇长?这下完了,我一家老小都在这里……我……我不能……”
他拼命摆手,恐惧压倒了良知,只想撇清关系。
“爹!”
叶清凌清脆的声音传来。
她看到宴宁手臂的伤,又看到父亲退缩的样子,又急又气。
她冲到叶员外面前,声音带着哭腔:
“爹,您看看宴姐姐的伤!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那天要不是她救了我,死的人就是我了!”
“您从小就教我,做人要知恩图报,要讲良心!”
“您现在见死不救,和那些……那些害人的帮凶有什么区别?”
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爹,您就眼睁睁看着恩人死在咱们家门口吗?您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女儿……女儿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她声泪俱下,字字句句敲在叶员外的心坎上。
叶员外看着女儿泪眼婆娑的脸。
又看看宴宁手臂上刺目的血迹。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最终,他猛地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
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
“罢了,清凌说得对!我叶某人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事!我帮你们!”
“好!”
宴宁心头巨石稍落,立刻道,“叶员外,快!把府里所有家丁都叫来!”
“拿上所有能找到的武器!木棒、铁锹、菜刀、棍子!快!他们随时会来!”
孙无羁早就憋着一股劲,立刻跳起来:
“我去叫人!宁姐你放心!”
他像阵风一样冲了出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喊:
“抄家伙!所有人都抄家伙!”
另一边,镇长府邸。
“废物!一群废物!”
镇长一脚踹翻报信的下人。
他脸色铁青,眼中是毒蛇般的阴狠:
“全镇都翻遍了还是没有?那两只老鼠,肯定是躲进叶府那个老狐狸的窝里去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集合所有人,抄上家伙,刀枪棍棒都带上!”
“把叶府给我团团围住!一只鸟也不准飞出去!我倒要看看,叶老儿敢不敢包庇我要抓的人!”
叶府内。
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家丁们被迅速召集,足有二三十人。
但大多面有难色,拿着锄头、扁担、擀面杖,甚至扫帚,手都在发抖。
孙无羁跑前跑后,给几个壮实的家丁塞了厨房的剁骨刀和铁叉。
自己抄起一根粗木棍,守在宴宁旁边。
虽然腿肚子有点打颤,但眼神很凶:
“别怕宁姐,有我们在!”
沉重的门闩顶死了大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砰——!砰——!砰——!”
沉重的撞门声,如同巨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奉镇长之命,捉拿要犯!再不开门,格杀勿论!”
门外传来凶神恶煞的咆哮。
他们来了!而且来势汹汹!
叶员外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
叶清凌小脸惨白,死死咬着嘴唇。
几个胆小的家丁开始往后退。
孙无羁脸色也白了,但他看到宴宁坚定的眼神。
他猛地一挺胸,对着退缩的家丁吼道:
“怕什么!咱们人多!门结实着呢!顶住!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
“镇长要是赢了,你们都没好日子过!”
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巨响。
门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剧烈晃动。
一根门闩竟然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