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的日子里，崔琰养成了听新闻联播的习惯。当听到 “新基建投资”“特高压建设” 的字眼时，他会立刻在笔记本上标注。李桐取笑他：“你这比发改委的还关心政策。” 他却指着窗外：“小区门口的热力管道在改造，全市都在搞市政工程，这些都要烧煤发电。政策是风，煤炭是船，风来了，船自然会动。”
4 月初，市场传来 “阶段性下调存款准备金率” 的消息。崔琰当天就召集视频会议：“降准意味着流动性宽松，周期股往往先受益。” 他调出兖州煤业的资产负债表，“负债率 65%，每年利息支出 15 亿，但经营现金流有 50 亿，完全覆盖。现在股价 3.5 元，每股净资产 4.2 元，等于打八折买资产，还送 7% 的股息。”
团队里还是有人犹豫。“可是新能源在涨，市场都说煤炭是夕阳行业。” 实习生小王在视频里小声说。崔琰沉默了几秒，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整理的 “夕阳行业牛股”——2005 年的钢铁、2012 年的水泥，都是在行业被唱衰时走出翻倍行情。“夕阳行业里的龙头企业，反而能通过整合提高市占率，” 他说，“就像 2018 年的养猪业，小散户退出，牧原才能崛起。”
决定建仓那天，北京下了场春雨。崔琰看着窗外的柳枝抽出新芽，在交易软件上敲下指令：分批买入兖州煤业和中国神华，初始仓位 5%。成交均价出来时，他给李桐看：“兖州煤业 3.45 元，比我调研时的目标价还低 5 分钱。” 李桐正在备课，闻言抬头：“就像超市打折，越便宜越该多买？” 崔琰笑了：“但要先确认这东西有用，煤炭就是现在被低估的‘必需品’。”
建仓后的日子，市场依然震荡。新能源股票被炒得火热，煤炭股却趴在地上不动。客户群里有人不解：“崔总怎么买这种‘老古董’？” 崔琰没直接解释，而是分享了一篇《煤炭在能源结构中的基石作用》的报告，里面提到 “我国富煤贫油少气的能源禀赋，至少三十年不会变”。
有天深夜，崔琰被客厅的窸窣声吵醒，发现李桐在翻他的煤炭行业笔记。“你这写的比我的论文还认真，” 她指着 “坑口电厂协同效应” 的分析，“连运输半径都算进去了。” 崔琰接过笔记：“投资就怕想当然。别人说煤炭不行，你得自己去算 —— 每度电的成本里，煤炭占多少？新能源替代的速度有多快？算清楚了，就敢下手。”
5 月中旬，全国基建项目复工率超过 80% 的消息传来，煤炭价格突然跳涨。兖州煤业的股价像被按动的弹簧，从 8元冲到9 元。晨会时，老张激动地说：“港口的贸易商开始囤煤了，咱们这步棋走对了！” 崔琰却很平静：“看看股息率还有 5.8%，没到卖出的时候。真正的机会，是别人还在讨论‘夕阳不夕阳’时，我们已经坐在船上等风来。”
居家办公的电脑屏幕上，煤炭股的 K 线渐渐染上暖意。崔琰望着窗外解封后渐渐热闹的街道，突然觉得，那些在疫情中坚守的日子 —— 陪孩子上网课的间隙研究报表，和团队隔着屏幕争论供需关系，听着新闻联播捕捉政策信号 —— 都成了投资路上的养分。就像深埋地下的煤炭，经过时间的沉淀，终将在合适的时机释放能量。
晨会，崔琰在视频里调出三张 K 线图：中国神华、陕西煤业、兖矿能源，像三条蛰伏的卧龙，股价都在净资产附近徘徊。“现在建仓，相当于用打折价买资产，还送高股息，” 他指着股息率数据，“中国神华 5.8%，陕西煤业 6.5%，兖矿能源 7.2%，比银行理财靠谱多了。”
研究部老张在视频那头举着计算器：“兖矿的海外业务占比 30%，会不会受疫情影响？” 崔琰点开兖矿澳洲矿区的产销报告：“澳洲矿场一直在正常生产，海运也恢复了，上周刚发了 20 万吨焦煤到国内。” 他翻出 2009 年的数据，“当年金融危机，兖矿的海外矿反而成了利润支柱，周期股就得买这种抗风险的。”
建仓指令分三批发出。5 月第一周，先买了10% 的中国神华，“它有自己的铁路和电厂，煤挖出来直接就能发电卖钱，产业链最完整，” 崔琰对交易员说，“就像买猪肉，带骨带肉的总比纯瘦肉抗跌。” 彼时中国神华的股价在 15 元左右，市净率 0.9 倍，是上市以来最低估值区间。
居家办公的好处是能随时跟踪政策。当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到 “扩大有效投资，加快煤矿先进产能释放” 时，崔琰立刻让团队加仓陕西煤业。“陕西煤业的主力矿在陕北，都是优质动力煤，热值高，” 他在地图上标出红柳林煤矿的位置，“现在电厂库存见底，补库需求一来，这种好煤肯定先涨价。”
6 月中旬，兖矿能源的股价突然跳涨，起因是焦煤价格每吨涨了 50 元。崔琰却在此时放缓了加仓节奏：“已经建到 8% 仓位了，够了。” 他看着屏幕上的煤炭指数，“市场开始反应了，但还没到狂热的时候，留着现金等回调。” 有研究员不解：“现在趋势起来了，为什么不加？” 崔琰指着 2019 年猪股的走势图：“我们赚的是低估的钱，不是趋势的钱，别搞混了。”
二季度末，磐石资产的煤炭股持仓达到 30%，成了除茅台外的第二大板块。净值悄然升至 3.9 元，其中煤炭股贡献了 0.12 元的涨幅。客户群里，之前质疑的声音变成了好奇：“崔总怎么想起买煤炭了？这板块好久没动静了。” 崔琰回复时，附了张 “煤炭库存与价格” 的反向走势图：“机会往往在没人关注的地方，就像 2018 年的猪股，2019 年的免税店。”
中免还在继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