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没从这晴天霹雳中回过神,在风中凌乱地挣扎时,就被如狼似虎的亲兵拖了下去。院子里只留下几道挣扎的痕迹和几声含糊的咒骂,很快便被夜色吞噬。
\"愣着干嘛?该你了!\"
刚上任的汉中知府周士奇还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脸色煞白如纸。李标大步走过去,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老子看你像是个好官的料!\"一脸络腮短须的李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听着,官府和南郑王家的粮仓、城固杨家和李遇春家的银钱,全拨给你了!后面三个月内,从勋阳还会送十万石粮食过来。\"他竖起三根手指,一字一顿道,\"我给你三件事,办好了,你继续当你的汉中知府;办得漂亮,以后整个陕西都归你管;办砸了......\"他冷笑着摸了摸腰间的佩刀,\"人头落地!\"
周士奇一脸懵圈,像被雷劈中般呆立原地:\"这...这什么情况?\"
\"第一,米价给我压回一两银子一石!\"李标掰着手指头数,\"但必须按人头限量购买,谁敢囤积居奇,老子砍他全家!\"
\"第二,组织难民和灾民修路!往成都和勋阳两个方向修,谁都别想着白吃老子的粮食!\"
\"第三,全城大扫除!老鼠蚊虫统统弄死,水沟撒石灰,建立隔离区!发现疑似鼠疫的,统统送进去!我专门给十个卫生兵协助你!\"
周士奇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问道:\"还有呢?\"
\"哦,对了!\"李标突然又想起什么,笑道,\"自愿往外移民的,想去海外当地主的?包吃包住还包船票,老子还借钱给他购地,绝壁都是一年三熟的上好水田!\"
周士奇彻底傻眼了,心想:\"这牛吹得,你还不如说,可以送别人上天!但,这...这群人看上去,怎么又像好人?\"
\"少废话,干活去!\"
李标懒得再解释,转身就走。第二天,雷厉风行的\"周知府\"就投入到繁忙的政务中,一套组合拳打得汉中府上上下下眼花缭乱——
粮仓大门轰然打开,王家囤积的粮食如流水般流向饥民手中;城固杨家的钱开始用于灾后重建;修路工地上,成千上万饥民拿着工具,开始往成都和勋阳方向开拓生命线;城里城外,清道夫们挥舞着扫帚,石灰粉末漫天飞舞,老鼠蚊虫无处遁形......
当周士奇看着粮仓前排队领粮的百姓脸上重新有了血色,当修路工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号子声,当隔离区内的疫情逐渐得到控制,这位新任知府终于明白——李标那看似粗暴的\"雷霆手段\"背后,藏着的是一套深思熟虑的治理智慧。
汉中府,这座曾经摇摇欲坠的危城,在权力的铁腕与民生的智慧交织下,正悄然迎来重生的曙光。
崇祯四年九月初,汉中城头的旗帜才换上“踏天王”的赤色大旗,李标已率精锐踏碎秋露,如离弦之箭直扑成都。他深谙\"兵贵神速\"四字真谛,仅留一个旅加固南郑城防——那旅士兵和灾民一起重新夯土砌墙,将汉中这座咽喉要地铸成铁桶。
前锋部队化作一把锋利尖刀,在晨雾掩护下直插五丁关。这处蜀道天险,素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守将羌族土司何崇政自恃地势险要,不过派了百十名羌兵巡逻。谁曾想,李标的斥候早已摸清关卡布防,趁夜色凿开山壁小道,绕至守军背后。
天刚蒙蒙亮,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关隘箭楼上时,何崇政正捧着酥油茶咂摸,忽听城外枪炮齐鸣,杀声震天——李标铁军已撕开防线!羌兵仓促应战,箭楼火把还未点燃,便被火铳射成筛子。何崇政提刀冲上城头,迎面撞见李标麾下第一猛将王铁柱,两支短铳前后一响,羌族土司的胸前出现两个血窟窿,王铁柱一吹铳口硝烟:“傻缺!有铳,谁还使刀。”
\"换旗!\"李标振臂高呼,士兵踩着羌兵尸体登上城头,将“踏天王”的旗帜插上五丁关最高处。
五丁关失守的消息还没传到广元,川北援剿副总兵正搂着小妾饮酒作乐,浑然不知死期已至。这位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将军,万万没想到,金山早已收买了他的贴身侍卫。
当夜,侍卫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副总兵酣睡之际,李标前锋悄无声息地摸进总兵府。刀光起处,副总兵的鼾声戛然而止,鲜血染红了锦被。
\"开城门!\"内应打开广元城门,李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守军多是临时征召的民壮,见主将已死,哪还有斗志?纷纷丢盔弃甲。
剑门关守军还在赌牌九,就被装成商队的金山新军给全部抓了起来,正惊慌失措时,关下已是烟尘滚滚——李标前锋铁骑已至!这号称\"蜀北门户\"的天险,在内外突袭下,不过半日便告破。
九月底,李标大军兵锋直抵成都以北的绵州(绵阳)。此刻的成都城内,金山商会掌柜王力新早已不是那个只知数银子的商人——他麾下的2500民兵,经过半年秘密训练,磨刀霍霍,就等大军到来。
这位表面儒雅的掌柜,实则是李勇亲自在一年前就安插在成都的伏兵。他借着商会之名,在成都各坊间开设粮行、布庄,实则暗中联络江湖豪杰,收编流民,组建起这支\"隐形军团\"。
绵州(绵阳)以北接应的斥候刚与李标前锋骑兵碰上头,这位掌柜便已早就候在绵州(绵阳):\"走!去迎李将军!\"他身后,100名民兵早已整装待发,打出\"踏破天\"旗号,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当李标在绵州(绵阳)的北郊见到王力新时,这位掌柜竟笑得眼角泛起泪花:\"李将军,属下等您,足足等了一年!\"两人也不矫情,立即在路边就展开绵州(绵阳)和成都的布防图。
崇祯四年(1631年)的成都,表面看还是那个\"天府之国\"的省会,实则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纸老虎城\"。这里的驻军体系,简直就是一场大型荒诞喜剧现场——
先瞧瞧成都护卫,编制浩浩荡荡 5600人,实际在岗的就 300个\"独苗\"!这些\"独苗\"还不是精兵强将,军户们要么拖家带口逃亡成了流民,要么土地早被王府兼并去种芙蓉了。
成都左卫更绝,编制 4800人,实际就 200 个\"老弱病残\",兵器库里的刀枪剑戟,锈得能当古董展览——您要是穿越回去,估计能捡到永乐年间的\"古董刀\"。士兵们?全是风一吹就倒的老头儿,走路都颤颤巍巍,还拿什么打仗?
成都右卫呢,编制 4800人,实际150人,而且全是军官私役的佃农。这些\"兵\"白天给军官种地,晚上睡草垛,打仗?他们连锄头都握不稳,更别说拿刀枪了。
宁川卫更离谱,编制 3200 人,去年直接把建制撤销了,就像游戏里直接删号一样。
这四大卫所加起来,编制
人,实际在岗的居然不到 650 人!这战力?说好听点叫\"象征性防御\",说难听点就是\"纸片军团\"——风一吹就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