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头发在现代显然有些麻烦,季砚临再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变成短发。
惋惜地起身下床后,习惯性去卧室配套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漱。
温辞听到水流声,抓了抓头发测试长度合适,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倚靠门框笑吟吟道:“我记得刚来你还吓唬我。”
季砚临捧水的动作一顿,瞥了眼自己亲手安装的水龙头,眼神无奈:“我怕自己把持不住,最后成为偷窥狂。”
幸好够早发现温辞能看见他,不然还不知道要留下多少社死回忆。
他过于诚实,温辞扬了扬眉,倒是不好继续翻旧账了。
季砚临却问出了憋闷已久的疑惑:“当时你买这栋房子,有我的原因吗?”
“全部。”温辞看着将他睫毛沾成几簇的水珠笑道,“房子买哪都差不多,但一眼相中了房子的赠品。”
“什么赠品……”季砚临失笑,示意毛巾架上的毛巾,“能用吗?”
温辞扯下纯白毛巾递给他:“季总说呢?”
季砚临与温辞对视片刻,接过毛巾:“习惯性问一句。”
“下次不用问,直接用。”温辞转身腾开门的位置。
温辞身为千年邪祟,但毛巾上居然有他身上的气息,清新好闻。
季砚临擦过之后又借助擦手的时机闻了闻,果然与昨晚的气息一模一样。
其实想想也没错,温辞买个房子可不是得到了因房子牵线的男朋友。
而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在温辞看房的范畴内买了房子,让温辞能看见他,同样收获了一个心尖上的爱人。
早餐是季砚临做的,温辞也没闲着,季砚临煎鸡蛋,他洗鸡蛋外壳,季砚临煮汤,他清洗食材。
季砚临盛汤的功夫,一转身,发现温辞弯着腰,向来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认真又专注,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放下汤勺过来:“在做什么?”
温辞侧身展示成果,顺便吻他水珠淌过的眼尾,一触即分,唇角满是笑意:“我跟电视剧学的,能不能感受到爱意?”
季砚临看向煎蛋上挤出爱心形状的番茄酱,薄唇微扬:“能,爱意很足。”
“那就好。”温辞端着两盘放上餐桌。
季砚临随后放下汤碗,问道:“你看哪个电视剧学的?”
据他所知,温辞只喜欢看自己的改编剧。
温辞坐下笑道:“就是现在经常看得那个。”
“现在那个?”季砚临一愣,“一千年前的历史剧?番茄酱?爱心?”
“嗯。”温辞将煎蛋放入口中,“编剧还挺有创意。”
季砚临无语,受害者本人非但不生气,还身体力行学起了离谱电视剧。
两个人都没有饱腹感,做多少吃多少。
这次说什么季砚临都不让温辞洗碗,饭是两个人一起做的,哪有一个人洗碗的道理。
然而,温辞那修长有力的指尖轻点桌面,碗缓缓飘入厨房自动洗干净,蹭光瓦亮整整齐齐,比洗碗机还好用。
季砚临奇怪:“你当时为什么要亲自洗碗?”
温辞一个眼神,碗筷回归原位,收回视线笑道:“熟悉一下厨房,不然不好用法力清洗。”
季砚临了然,法力并非万能,还得温辞本人来操控。
对于千年邪祟而言,赶路方式多种多样,半年来温辞大多时间用来寻找季砚临,没分心考驾照,便也没买车。
只是这会儿和季砚临一起,最终还是选择正常人类的出行方式。
季砚临举着遮阳伞站在路边等车,心中计划,找回身体后将车一并落到温辞名下。
网约车来后,跟温辞确定了尾号,司机问道:“两位去盛安医院对吧?”
温辞无聊把玩季砚临手指:“嗯。”
季砚临动了动手指,反把玩回去,同时默默记下医院名称,车祸昏迷后应该就是在那里躺着。
“好嘞。”司机启动车辆,“家中有人生病吗?”
“对,家里有人生病。”温辞笑道,并且争夺手指把玩权。
家里……
季砚临心口一阵暖意,可不就是家里,两个无依无靠的人,依偎到了一起,除了彼此再无亲近。
之前孤独惯了,还觉得一个人清净,只有与真正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才明白之前过的什么糟糕日子。
他罕见也幼稚起来,发力与温辞争抢手指的主导权。
眼看他占据上风,温辞不敢发力怕伤到他,便挠了挠他的手心。
季砚临条件反射缩手,从温辞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动静大了些,凝神看向驾驶座,发现司机专心开车没注意后面动静,才谴责地看向温辞,低声道:“幼稚。”
“季总嫌弃我幼稚?”温辞指节抵着脸,唇角一勾。
“幼稚。”季砚临重复。
哪有人玩不过就挠手心的。
但温辞并不觉得,他只觉得兵不厌诈,并往车门处靠了靠,一副快哄我的架势。
季砚临手痒痒,如果是昨晚,这会儿早吻了上去。
偏偏这时司机瞥了眼后视镜,笑道:“你们兄弟吵架了?”
“不是兄弟。”季砚临静了静神,缓和被温辞两三下撩起的躁动,淡声解释。
“好好好,不是兄弟。”司机以为他还在置气,哄小孩一样哄他。
季砚临:“……”
温辞见他们鸡对鸭讲,也幼稚不下去了,抖着肩膀笑出声。
听到笑声,季砚临跟司机解释不通的无奈也没了,奇怪怎么能有人像是天生长在心尖一样,一举一动都牵引心弦。
抵达目的地,司机还降下车窗,送了一句:“祝你们兄弟家人早日康复。”
温辞合上车门忍笑道:“谢谢,借你吉言。”
司机一脚油门远去,季砚临打开遮阳伞看向阳光下耀眼的温辞:“他为什么会认为咱们是兄弟?”
“不知道。”温辞并非万能,笑着打量遮阳伞下的季砚临,“但我有办法让别人不再出现这种错误认知。”
盛安医院,他本人还躺在里面,季砚临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的口罩戴上道:“什么办法?”
等他戴好口罩,温辞牵住他的手,垂眸确认:“可以吗?”
季砚临手臂一抖,心脏跟着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