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卢站在一处高地,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灯火通明的红土峰要塞。
他身后是两百名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士兵,他们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也是他赌上一切的筹码。
“将军,巴卡将军的命令已经确认无误。”
亲信兴奋高喊:“全力进攻红土峰,拿下桑杰的狗头!”
奥卢放下望远镜,一脸复杂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这条命令并非出自巴卡的本意,是那个东方人。
郑元桂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在短短几天,就将这片土地的权力格局搅得天翻地覆。
“巴卡将军的命令?”
奥卢冷笑一声,将复杂的情绪压在心底。
管他呢!
反正自己能喝上一口热汤!
干就完了!
管他娘的是谁的命令!
“不,这是我们自己的命令!是为了我们不再被人当成炮灰的命令!”
他抽出腰间的指挥刀,指向要塞:“兄弟们!十年了!我们在这片该死的红土地上流了多少血,埋了多少兄弟!桑杰那个懦夫只会躲在女人后面数钱!”
“今天,我们就用他的血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告诉所有人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杀!”
震天的喊杀声划破夜空。
红土峰的另一边,桑杰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后勤仓库那边冒起熊熊黑烟。人心散了,巴卡又在背后捅刀子,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堵在山洞里的一头狼,除了回头咬没别的路可走。
“人呢!都死哪去了!顶住!”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抓着一个军官的领子吼。
“援军!我的援兵什么时候到?卡曼那个混蛋,找到没有?!”
没人能回答他。
他的好弟弟卡曼早就带着那颗能换来下半辈子富贵的钻石在蝎子的护送下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从第一声枪响开始,战局就没给他留任何悬念。
奥卢的兵和装备好得不像话,枪法也准,进攻的路数清清楚楚。
就像一把烧烫的刀切牛油毫不费力地就撕开桑杰乱成一锅粥的防线。
桑杰手下这帮人本来就没多少心思打仗,手里的家伙又破,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更要命的是侧翼本该是盟友巴卡的位置上也响起炮声。
赵黑带的那帮人打仗的本事稀松,但开炮的位置和时间点选得太阴损,炮炮都像是长了眼睛专门往桑杰防守最虚的地方砸,炸不起多少人,但足够让本就慌乱的队伍彻底崩溃。
“巴卡!你个不得好死的杂种!”
桑杰的防线在奥卢和赵黑的一左一右夹击下,跟沙子堆的坝一样瞬间就垮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成片地倒下去,心口疼得厉害。
他就是想不通,铁打的联盟怎么一个晚上就成了废纸?
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天快亮的时候,战斗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一面画着黑色猛虎的旗子被插在要塞最高的地方。
桑杰被几个亲信架着从一条地道里钻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那面在晨风里抖动的黑虎旗,嘴里全是血腥味。
他什么都没了。
昨天还是威风八面的军阀,今天就成了一条狗。
奥卢站在墙头上,天边的光照在他脸上。
士兵们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震得他耳朵发麻。
他做到了,用一场没打折扣的胜利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可那股兴奋劲儿过去之后,一股凉气却从后脊梁冒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朝巴卡营地的方向看过去。
这场仗赢家不是他,也不是巴卡,是那个从头到尾连一粒子弹都没打过的局外人。
自己忙活了半天不过是给人家演了场戏。
胜利的消息传回巴卡的营地,到处都是将军英明的奉承,可巴卡却感觉不到一点高兴。
他坐在指挥部里,手里那杯威士忌喝进嘴里比黄连还苦。
他赢了,拿下了做梦都想要的红土峰,把那条流着金子的路牢牢抓在了手里。
但他也输了。
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从一个能跟人拍桌子瞪眼的军阀变成一个得看人脸色吃饭的傀儡。
郑元桂就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地用盖碗撇着茶叶沫。
沈风放下茶杯看着他笑了笑:“巴卡将军恭,从现在起这片地你说了算。”
巴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郑先生说笑了,这一切都仰仗您的运筹帷幄。”
他不敢不恭敬。
奥卢那支如狼似虎的部队就驻扎在红土峰上,名义上是他的下属。
但巴卡心里清楚那支部队真正听命于谁。
只要眼前这个东方人一句话,那面黑虎旗随时都可能插上自己的指挥部。
“将军客气了。”
沈风摆了摆手。
“我们是合作伙伴,你的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合作的具体事宜了?”
巴卡的心沉了下去。
真正的戏肉来了。
他连忙点头:“当然,当然。”
“很简单。”
沈风伸出四根手指,“矿山未来十年的产出,我们要四成。运输线的安保由我们的人负责,你们提供便利。作为回报,我们将为将军提供足以让你坐稳这个位置的武器和资金。”
这个条件和之前提出的分毫不差。
巴卡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我……我同意。”
“很好。”
沈风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合作愉快,巴卡将军。相信我,你做出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巴卡握住沈风的手,那只手并不强壮,甚至有些温润。
但巴卡感觉自己握住的是一把冰冷的铁钳,将自己的命运牢牢锁住。
送走沈风,巴卡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
一名心腹走了进来,担忧地说:“将军,我们真的要被这些东方人牵着鼻子走吗?”
巴卡苦笑一声:“不然呢?你看看奥卢,再看看桑杰的下场。我们现在就像是走在悬崖上,一边是万丈深渊,另一边是吃人的猛虎,跟着东方人至少还能活下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且,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现在说还太早。让他们去和白烈斗吧,我们只需要在夹缝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机会。”
狼狈逃离的瓦利正乘坐直升机返回白烈在非洲的秘密基地。
他看着下方迅速倒退的草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曼拉菲岛的耻辱还未洗刷,这次非洲之行又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无法自己该如何向白烈先生交代。
郑元桂的东方人像一个魔鬼,他甚至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就将自己构建的联盟搅得粉碎,还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郑元桂……”
瓦利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感觉一阵恐惧和憎恨。
非洲的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白烈先生的怒火将会把这片草原彻底点燃。
那个东方人将要面对的是来自北极熊真正的雷霆之怒!
郑元桂,你就在非洲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