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泽的注意力转到土牛部落之后，土牛部落派出五个人简单说了说他们的诉求。
总结而言，就是他们必须要跟孟泽联盟，否则去到狼刃部落只有被折磨的份，他们整个部落的兽人都已经得到了上天的指示。
牛兽人们说着说着还哭起来。
哭的声音倒是大小不一，此起彼伏，不是同频的。
这居然让孟泽松了一口气……
如果连哭都是一个频率，孟泽得疯。
“孟泽大人，救救我们吧！”
牛兽人们哞哞哭着。
孟泽摸了摸鼻子。
土牛这些恐惧孟泽不是不清楚，毕竟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最初的目的就是引土牛部落来投奔，毕竟这些人太抗揍了，和战马一起作为战斗的第一梯队将会是非常有利的武器。
但是……
风玫拽了拽孟泽的袖子，“我们别在曙光城外聊了，回去说？”
孟泽回头看了一眼风玫，只见风玫挑了挑眉。
看来是有什么想说，但是没法现在说。
孟泽点点头，看向牛兽人们，“跟我回去说。”
眼瞅着牛兽人们又要扭头举手投票要不要回，孟泽立刻开口，“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通知，听不听随你们。”
孟泽说完立刻扭头向曙光城里走，根本没再给牛兽人们反应的时间。
一边走，孟泽一边看向旁边其他的兽人首领，“我时间不多，今天只能解决两个部落的事情，有什么事想清楚了再跟我说，如果回去之后还没想好怎么说，你们就回去想好了再说。”
几个兽人首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了然，随后点头应是。
孟泽对土牛部落的冷待，是为了让土牛部落的倔牛们有紧张感——联盟这件事，是他们求着孟泽，而不是孟泽求着他们。
这一层心理被压制之后，可以让他们产生“听命”的态度，而不是凡事投票的态度。
接着孟泽以警告其他首领的姿态，让土牛部落产生紧迫感——时间有限，你们要想解决困难，就不要犹豫，犹豫需求就会放后解决。
这样的心理压制甚至不需要孟泽对土牛部落做什么，他们自己就动了起来。
这些牛兽人们本来还想投投票要不要跟上，听了这话立刻齐刷刷贴紧了孟泽，生怕等会儿开口慢了之后被其他兽人首领抢先，今天解决不了问题。
然而，倔牛们的劲儿死大，他们一往前挤，原本跟在孟泽身边的兽人们瞬间被冲到一边去了。
连辛奇都险些被挤出牛群。
辛奇：？！
在牛兽人第三次挤过来的时候，眼见孟泽要被牛兽人挤到，辛奇一手揽住孟泽的腰，一手抽出石刀，在空中挽了个花。
辛奇睨着众多牛兽人，“让开，一臂距离。”
说完辛奇挥了一下刀，石刀破空的声音让孟泽都没忍住汗毛炸了起来，土牛们更是齐齐停下脚步。
当牛兽人们与孟泽和辛奇保持一臂距离之后，辛奇才松开揽着孟泽腰的手，默默退到一旁，跟着孟泽往前走。
孟泽侧头看了眼与他稍微错开身位，跟在他半步之后的辛奇，笑了一下。
“堂堂战神还真成我的小保镖了。”
辛奇被孟泽和邬峤科普过保镖的意思，此刻听孟泽小声的玩笑，温和地勾了勾嘴角，“这是我的荣幸。”
牛兽人跟在后面，满脸憋闷，但碍于辛奇的威压，倒不敢真的上前了。
……
进了曙光城，孟泽再次惊讶。
一进曙光城，是一片有秩序的石屋。
“按照最初的想法，靠近城墙的一圈房子是给战士和侍卫的，方便战斗起来之后的战斗支援，岩鹿来了之后，建了石房，这样也更坚固一些。”狐昭不知什么时候从牛兽人群里钻了进来，跟在孟泽身边。
孟泽点点头。
一圈石屋之后，是几个大的岔路口。
“不同的路口去不同的部落，曙光城正中是训练和交流区，还有你们当初划出的商业区，但是这个区域我们不太懂是什么，就给留下来了。”狐昭引着孟泽走向正中间的大路。
此刻的曙光城还在建设当中，房屋的建造交给了麋鹿兽人和马兽人，他们对于搭建建筑比喜欢住洞穴的肉食兽人来说要强很多。
马兽人与孟泽的接触偏多，加之马兽人的性格都很跳脱活跃，因此每次遇到马兽人，马兽人都会笑嘻嘻跟孟泽打招呼，还有人给孟泽投喂甜果。
也因为马兽人的热络，孟泽感受到了牛兽人的烦人程度——
所有来打招呼的马兽人，都会不屑地给牛兽人一个白眼。
随后牛兽人们就会齐刷刷地说出一句，“哼，疯马。”
就这么一路走到中央办事区时，孟泽硬是被那声，又低又齐的“哼”洗了脑。
实在是太像摩托车拧油门的声音了！
直到此时，孟泽明白了风玫让孟泽回曙光城再处理牛兽人的用意。
牛兽人在整个兽人族群里都不受待见，孟泽需要慎重处理牛兽人才能平衡各部落的关系。
孟泽：……
倔牛真是好麻烦。
……
等走到中央办事区时，一座石头与木头搭配建造的大房屋出现在眼前。
石墙厚实笔直，木梁从墙体横伸而出，搭起了二层的架子，屋顶覆盖兽皮与树皮，上面压着石块防风，粗犷却透出几分“庄严”。
倒是有些现世房子的雏形了。
可是更让孟泽惊喜的是，墙体上种了花，还有一些用草汁画着的“涂鸦”。
“墙体上涂了些防毒虫的草汁，直接涂上去太丑了，小玫瑰说要画成图，你会喜欢。”狐昭笑眯眯介绍，“这些画都是我找幼兽们画的，我想你应该喜欢。”
孟泽点点头，“嗯，很喜欢。”
那些不成体系的“涂鸦”有各种兽，也有太阳和月亮，因为毫无规则，想画什么就是什么，反而有十足的图腾的意味。
从见到曙光城的大门，到现在，孟泽深刻体验到了兽人的执行能力。
他们虽然对于发展没有概念，但是他们可以在有明确指令和方向的时候立刻行动，并且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
真省心！
但是……
感受到牛兽人们开始齐刷刷继续往孟泽身边挤的时候，孟泽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别的兽人那里省下来的心，都得花在牛兽人身上。
兽世有兽世的省心守恒定律：要操的心是省不下来的，这里省了，那里就要多花。
孟泽按按眉心，在牛兽人们开口之前再次抢先开口，“想让我帮你们，就先回答我三个问题，你们散开，每个人隔开一臂距离。”
牛兽人不解，但看着孟泽冷冰冰的神情，互相对视一眼，刚要商量着要不要听话时，孟泽再次开口。
“倒计时三个数，队伍没排好你们就回去等狼刃来吧。”孟泽没有给牛兽人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三，二，一。”
在这样的压迫感下，牛兽人们竟然真的在三个数之内，齐刷刷列队站好了。
孟泽勾勾嘴角。
牛兽人的缺点是过于缺乏个体性，这背后的行为逻辑是，他们希望通过投票来集体承担失败成本。
很麻烦，很磨叽，很浪费时间。
但同时，缺乏个体性的人都更好管理，用好了就会是忠诚度非常高的队伍。
孟泽在心里默默安慰了一下自己。
现在吃点苦，未来就能省点事。
孟泽把身边的其他兽人叫过来，在他们耳边耳语一番。
兽人们除了狐昭和风玫都露出迷茫的神情。
孟泽布置下的任务，是让狐昭、风玫等兽人每人负责一排牛兽人，分别问牛兽人们三个问题：1. 你的族人们喜欢吃什么？ 2. 你喜欢吃什么？ 3. 你的部落与其他部落相比，厉害的点是什么？
石翼挠了挠头，“孟泽，我觉得你是在为难我，我记不住。”
牛兽人们列成8排，每排十个牛兽人，如果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靠脑子记肯定是记不住的。
风玫的两个狼兽人附和点头，“我也记不住。”
孟泽笑起来，“放心，不会很难的。”
孟泽要用这三个问题把牛兽人分割成不同的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