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乔黛昵更介意,她快速矫正道:“哈哈,不玩笑了,大姐小妹虽然亲切,但也确实土里土气的,昀昀叫你虞顾问,我也和她一样吧,你叫我黛昵或者乔工。”
话锋一转,接着就问:“那什么,韩蜀出差还没回来?”
凌昀知道菁莪不喜欢听见谁问她这个问题,拉了下乔黛昵小声说:“妮妮姐,你问这个问题会让虞顾问更加思念爱人。”
乔黛昵把眼波一转,装憨道:“噢,不能问吗?虞顾问不想思念你先生?”
被凌昀一拉,又快速把两只手举起来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问,不问。”
笑完了似才看见小昭:“这位是?”
“我姐姐,姓展,你可以叫她展参谋。这位是从京城来的乔工程师,和凌昀算是…… 发小,是发小吗?”菁莪给她们介绍,转而问向凌昀。
凌昀笑说:“穿开裆裤长大的才叫发小吧,认识妮妮姐时我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妮妮姐好像都读初二初三了吧,是吧?”
乔黛昵瞪她一眼,“拐着弯儿说我比你老是吧?没错,我和虞顾问的爱人是同学,确实比你们大。
不过,虞顾问,我一直很好奇,你比韩蜀小好几岁,级别又这么高,就不害怕他有压力吗?”
她好像忘了前一刻还在询问小昭是谁,忘了还没和小昭打招呼。
菁莪说:“韩蜀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夫妻之间比谁比谁待对方更好,难道还要比职位吗?
莫非乔工程师对夫妻关系的解读和一般人不同?
对了,你不是好多年没见过我爱人了吗,怎么知道他级别比我低?”
“嗨,这还用说吗?至少在我见过的和你同龄的人里,你是级别最高的。”乔黛昵有些讪讪,她是个任何场所都不肯吃亏的人,为了不落下风,紧着转移话题:“虞顾问,我们项目的工作该启动了吧?”
“怎么,乔工不想看到我休息?”菁莪笑着说,但语气里有一半疑问一半讽刺。
她发现对待乔黛昵这个人,真不能和对待一般的知识分子一样。
一般知识分子的清高、自尊心强、面皮薄,在她身上好像都不存在。
“什么?”乔黛昵疑问半息,懂了她的意思,快速笑起来否认:“哪里,哪里…… 我哪能阻拦虞顾问休息,我是听说你们的上一项工作完成了——”
“你听谁说我们的上一项工作完成了?凌昀!”菁莪突兀抢断她,冷脸转向凌昀。
凌昀是个很要强又很追求完美的姑娘,对自己的要求很严,向来不容许自己犯错,原则性的错误更不行,面色瞬间白了,慌忙解释:“虞顾问,我没说过,我知道保密纪律,不会和任何人讲工作上的事。”
又说乔黛昵:“妮妮姐,你不要乱讲,我什么时候和你聊过工作?”
“至于这么紧张?”乔黛昵扶扶胸口的宝石,先是咯咯几声笑,
接着说:“不是你说虞顾问工作忙不完不能休息,她不休息你就不休息,这你们都一起休息了,那肯定就是工作做完了呗。”
凌昀很着急地大声说:“我说虞顾问工作忙不完不能休息,是说她一直都很忙,她不休息我作为她的助理当然也不休息,所以我没时间陪你到处逛。”
“那还不是同一个意思?行了,行了,我就随便说的,你们至于这么紧张吗?”
话未尽,冬子赶上来了,邵华竟然也跟着一起,大步流星的,一人手里还拎着一根鱼竿。
侦察兵的耳朵贼好使,刚刚已经听到了几人的对话,邵华走上来和菁莪小昭打了招呼后,看向凌昀说:“凌助理,你过来一下。”声音很严厉。
凌昀有些害怕,忐忑地看向菁莪。
菁莪点点头安慰她:“去吧,没事。”
想让她趁此机会跟安全处要个人,有安全处的人跟着,乔黛昵就无法占用她太多时间了,便又提醒她一句:“把事情解释清楚,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主动告诉邵处长。”
凌昀只是助理,不够配警卫员的级别,若是安全处主动派人跟着她,那大家肯定以为她犯了什么错,被安全处监督了;
若是她因为摆脱不了乔黛昵,担心影响工作,而主动向安全处提申请则不一样,那是保护。
看邵华把凌昀带走,乔黛昵说:“你们这个什么处长好凶啊,昀昀不会挨批评吧?”
纪眉眉哼一声说:“批评?岂止是批评?她会受处分!”
乔黛昵抿抿嘴没说话。
邵华带着凌昀去了个无人的空旷处,停下脚步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知道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虞顾问手头的工作是几级保密你也知道,乔工程师那个人——”
“我知道。”凌昀气愤又羞恼,她不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更没想过会因犯这种错误被安全处长批评,一时间有一种自己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眼眶气红了,眼泪在眼眶里转,向来自尊心强又自信的姑娘偏开了头,不敢看邵华,
“乔黛昵这个人就这样,大大咧咧直肠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离她远点?”邵华问。
“我也想,我拒绝了…… 可她还是找我,还是拉着我不放,说她在这儿没朋友,很无聊…… 你知道我们父母都认识,住一个大院,过年串门拜年还会到对方家吃饭,我……”
邵华知道她要说什么,接下话去:“你怕她和人说你不礼貌,不顾及两家人的情分,甚至影响到你们父母之间的交往?但她的所作所为若是影响到你的工作和生活了呢?”
不是若是,是已经,已经影响到自己的工作了,这还触犯了保密条例。
凌昀又烦又急又委屈,泪不自觉就掉下来了,抬袖子快速一抹说:“我说话不严谨,愿意接受批评,邵处长您处分我吧。”
看她掉泪,邵华心疼;听她说话,邵华又觉得好笑,往远处看了看压住笑意说:“我不是问你犯了错该如何处理,是问你,她影响到了你的工作和生活,你该怎么办。”
“我躲着她走,躲不开就少说话,有关工作的事一句不谈……”
“嗯,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