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水晶的震动越来越急，像是在催促什么。吴一处盯着通道入口那层缓缓流转的金色纹路，眉头忽然一跳。
他记起来了。
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空间反馈，而是脑子里某个角落猛地被点亮——《神秘书籍》里那段几乎被忽略的小字：“归途三契：以物为引，以言为钥，以心为证。”
“引有了。”他低声说，“水晶就是‘物’。”
虞媚儿站在他身后半步，听见这话，忍不住问：“那‘言’呢？你说的是咒语？”
“对。”吴一处没回头，手指已经探入空间，翻找那本封面焦黑、边角卷曲的残书，“之前光想着代价、身份、记忆这些虚的，忘了这玩意儿本质上是个仪式。仪式就得有口令，就像进游戏得输账号密码一样。”
李铁柱挠了挠耳朵：“所以你现在要念一段谁也听不懂的话？”
“差不多。”吴一处翻到一页边缘发黑的纸片，指尖停在一行歪斜的文字上，“找到了——‘光归其位，影守其渊，行者无名，亦得还乡。’”
虞媚儿凑近看了一眼：“这……能管用？听着像庙门口算命先生写的签文。”
“可咱们一路过来，哪次不是靠着这种‘签文’活下来的？”吴一处咧嘴一笑，“上次祖玛教主复活，要不是我照着这书上念了三遍‘血不流尽，魂不封门’，你现在怕是已经在给全服发抚恤金了。”
李铁柱点头：“那倒是。老大你念啥我们打啥，早成习惯了。”
吴一处把书收进空间，抬头看向通道。那层光膜依旧微微内凹，像是被某种力量轻轻压着，却没有破裂。
“问题来了。”他说，“这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事。这咒语得配合能量频率，单靠我喊破喉咙也没用，得有人施法，把声波和水晶的能量同步送进去。”
虞媚儿立刻抬手：“我会音律共鸣术，能把声音转成稳定魔力波。”
“正好。”吴一处从空间取出能量水晶，放在魔法阵核心的凹槽里，“你来控频，我来带节奏。再叫两个老法师搭把手，四个人一起吟唱，成功率最高。”
“我去找人！”李铁柱转身就要走。
“等等。”吴一处拦住他，“别随便拉人。这事风险不小，万一节奏乱了，反冲能把人震晕过去。得找信得过的，而且得听指挥。”
虞媚儿想了想：“林婉秋、陈伯南，再加上我，三个魔法师都参与过跨位面传送阵的调试，经验够。关键是——他们信你。”
吴一处笑了下：“那就叫他们上来，快点。”
不到两分钟，三人赶到。林婉秋一眼看到能量水晶的位置，脸色微变：“你要用‘共振穿透法’？这招以前只在古籍里见过，失败率七成以上。”
“我知道。”吴一处点头，“但我们现在没得选。通道已经开始不稳定了，你看那光纹，抖得跟抽筋似的。”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金色纹路正以极小的幅度高频震颤，像是随时会崩断。
陈伯南皱眉：“可咒语呢？总不能凭空编一段吧？”
吴一处再次取出书籍，把那行字展示给他们看。
林婉秋盯着看了几秒，忽然吸了口气：“这是‘古玛法语’，失传很久了。每个音节都有对应的能量属性，念错了不只是没效果，可能会引爆水晶。”
“所以我才要你们一起练。”吴一处把四人聚拢，“我来领读，你们跟着节奏走。重点是第三句‘行者无名’，那个‘名’字要拖半拍，刚好卡在水晶脉动的峰值上。差一丝都不行。”
“明白了。”虞媚儿点头，“我负责把声音转成魔力流，引导到水晶上。”
“好。”吴一处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先轻念，测试同步度。准备——开始！”
四人站定位置，吴一处开口：“光归其位——”
声音刚出，能量水晶就轻轻一跳。
“影守其渊——”
水晶表面泛起一圈涟漪。
“行者无名——”吴一处特意放慢，“名”字拉长，尾音微微上扬。
就在这一刻，水晶突然向上浮起半寸，五彩光芒顺着咒语声扩散，形成一道环状光波，直冲通道入口。
轰！
光膜剧烈晃动，像是被重锤砸中的湖面，荡开层层波纹。那股无形的阻力似乎松动了一瞬，紧接着又恢复原状。
“有效！”吴一处眼睛亮了，“刚才那一击打到了点子上！就是节奏还是差一点，‘名’字再提前一点点，就能跟上脉动峰值。”
陈伯南喘了口气：“这玩意儿太难掐了，晚半秒都不行。”
“不是你不行。”吴一处摇头，“是人脑反应赶不上能量变化。我们需要一个参照。”
他闭眼调出系统界面，开启环境探查功能，锁定能量水晶的波动曲线。屏幕上，一条波形线正规律起伏，每三秒一个高峰。
“看到了吗？”他指着空气投影，“高峰前0.3秒就是最佳发音点。下次，你们在波峰到来前半拍启动最后一个音节。”
林婉秋眯眼看了看：“相当于抢拍？”
“对，就是抢拍。”吴一处点头，“音乐里叫rubato，战斗里叫预判。咱们玩了这么多年传奇，连boSS技能都能预读，这点节奏还能跟不上？”
虞媚儿笑出声：“你还真能把游戏副本经验用在这儿。”
“生存哪分高低？”吴一处耸肩，“能赢的就是好操作。”
第二次尝试开始。
吴一处紧盯系统波形，等到下降段即将触底时，果断开口：“光归其位——”
众人紧随其后。
“影守其渊——”
能量再次汇聚。
当波形即将回升的瞬间，吴一处猛然提速：“行者无名——！”
最后一个音节精准砸在峰值前半拍。
嗡——
能量水晶轰然升空，悬浮于阵法中央，五彩光芒如潮水般涌向通道入口。光膜剧烈扭曲，中心处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像是被钻头凿开的冰面。
“成了！”李铁柱激动地挥了下斧子。
吴一处却没放松：“还没完。这只是打开了缝隙，真正的突破得靠接下来这一击彻底撕开屏障。”
他转向三人：“再来一次，这次全力输出。记住，声音要稳，魔力要匀，别贪快。”
虞媚儿双手交叠，掌心浮起一层淡蓝色光晕：“我已经准备好共鸣增幅了。”
林婉秋和陈伯南也各自结印，魔力在指尖凝聚。
吴一处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
“最后一次。”他说，“准备——”
四人齐齐抬手，对准悬浮的水晶。
能量在空气中拉出细密的电弧，噼啪作响。
吴一处嘴唇微动，声音低沉却清晰：
“光归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