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瀛各方势力为了大明神药各显神通之时,忽地传来消息,大明水军竟然毫无征兆的将赤鲸众巢穴——壹岐岛荡平!仅仅不过半天时间。
海面上炸开无数冲天的水柱,木屑、残肢、破碎的船帆混合着猩红的血雾腾空而起!船上的海盗被这超越认知的恐怖火力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跳海者不计其数。
与此同时,另一支分舰队,由李文忠亲自督率,庞大的船影如山岳般压向肥前藩龙造寺家的主要港口——佐贺浦。舰队并未开火,只是森然的炮口在阴云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遥遥指向岸上惊慌失措的城堡和兵营。那沉默的、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比震天的炮火更令人窒息。
原来李文忠召集宋青书、姚广孝等人商议,言道东瀛内部有人在质疑,龙造寺家指责大明居心不良,意图挑动东瀛内斗。却见姚广孝脸上挂着那抹万年不变的、仿佛看透世间万物的淡笑。
“李帅勿急。”姚广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水注入沸汤。他枯瘦的手指捻动着一串油光发亮的乌木佛珠,目光越过敞开的门扉,投向远方波涛汹涌的海面,嘴角那丝笑意变得幽深难测:“龙造寺家,肥前之虎?呵……贫僧观其气数,如风中残烛,命星晦暗,摇摇欲坠矣。”
他的目光缓缓收回,落在李文忠脸上,那双洞穿世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彼既自诩‘忠义’,指我大明‘居心不良’,欲挑动东瀛内斗……何不遂其所愿?李帅可令前锋水师,于明日辰时,扬旗擂鼓,直指九州西岸,专寻那赤鲸众盘踞的巢穴,犁庭扫穴!至于肥前藩……大军压境,炮口微抬,引而不发,足矣。”
李文忠何等人物,瞬间领会,胸中怒火化作森然战意:“少师之意,是打狗给主人看?更要让这满岛的豺狼狐兔,看个分明!”
“善。”姚广孝合十微笑,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待雷霆过后,自有‘明理’之人为我大明张目。”
……
龙造寺家督站在天守阁上,望着海面上那只足以将他领地连同野心一同碾碎的钢铁巨兽,面如死灰,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
仅仅半日,赤鲸众主力灰飞烟灭、肥前藩龙造寺家被大明水师无声“炮决”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瞬间席卷整个东瀛列岛!
京都,将军府邸。
“八嘎!”足利义满狠狠将手中的茶碗摔得粉碎,碎片四溅,“赤鲸众那些蠢货!还有龙造寺隆信这个莽夫!他们想害死所有人吗?!立刻!立刻传令下去!我幕府上下,与一切袭扰大明海疆之倭寇势不两立!再有言及勾结者,立斩无赦!速遣使者至小泽传播官处,重申我幕府归顺大明、永为藩属之诚!”
萨摩,岛津家。
“明军……竟强横至此?”岛津元久看着快马送来的战报,手指微微发抖,冷汗浸湿了鬓角,“传令!凡我萨摩所属海域,严密巡查,凡有浪人敢袭扰大明商船者,格杀勿论!备厚礼,向大明传播官……请罪!”
一时间,小泽萝拉那原本就门庭若市的居所,更是被各方势力的使者踏破了门槛。态度前倨后恭,言辞极尽谄媚,纷纷痛斥赤鲸众与龙造寺家狼子野心,背弃了自遣唐使以来倭国仰慕、学习华夏文明的悠久传统,恨不得立刻与其划清界限,以表对大明之恭顺。
小泽萝拉看着眼前这幕荒诞剧,心中冰冷一片。她强撑着大明传播官的威仪,心中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悲凉。姚广孝那幽魂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身侧,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声音轻飘飘的:
“传播官,你看,雷霆之下,方显‘忠奸’。此乃人心,亦是天道。”
小泽萝拉猛地转头,第一次直视姚广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少师!这天道……便是以千万性命为棋,以人心为炉火吗?小泽……不过是一枚棋子,一块浮萍?”
姚广孝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枯寂的脸上第一次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随即又归于那深潭般的平静。他看着小泽萝拉眼中那点倔强的星火,缓缓道:“浮萍无根,随波逐流。然浮萍亦可生根,化生莲华,端看造化机缘。传播官……好自为之。” 说罢,身影再次隐入屏风后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
平田一郎府邸深处,密室烛火摇曳。平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幕府使者谄媚的嘴脸、明军那毁天灭地的炮火景象,反复在他脑中交织。
“归顺?藩属?”他猛地一拳砸在矮几上,杯盏跳动,“不过是引颈待戮!那神药……才是真正的国之命脉!必须拿到手!”
他眼中凶光毕露,对着黑暗角落低吼道:“去!联络甲贺、伊贺、风魔三家!告诉他们,只要拿到神药种子和配方,无论他们要什么,我平田家倾家荡产也给!集结所有高手!三日后子时,目标——明军旗舰‘伏波’号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