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平稳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景色。刘昊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还回荡着与四位女孩分别时的场景。突然，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夏振邦” 三个字。
“喂，夏伯伯？” 刘昊接起电话，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你小子走到哪里都不安生！万洋集团这波操作，在教育界搅起不小的风浪啊。” 夏振邦顿了顿，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别再继续往前走了，党校有个厅局级青年干部培训班，下周开课，你去参加吧。”
“厅局级？！” 刘昊猛地坐直身子，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错愕，“夏叔，这级别……”
“怎么，委屈你了？” 夏振邦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昊立刻反应过来，苦笑着挠了挠头：“不敢不敢！只是这级别有点太高了吧，我怕跟不上进度。”
“让你去学习，不是给你定级别。” 夏振邦语重心长道，“你有能力、有想法，但也得补补理论知识。这培训班汇聚了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去了多交流，对你有好处。”
刘昊沉思片刻，随即正色道：“明白！我一定认真学习，不辜负夏伯伯的期望。” 挂掉电话，他望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心中暗自思量：这突如其来的学习任务，又将开启一段怎样的新旅程？
2009 年 5 月，京城的槐花开得正盛，中央党校。刘昊穿着藏青色立领夹克，背着深蓝色帆布包穿过林荫道时，门卫大爷特意拦住他核对了三次学员证 —— 证件照上的年轻人太像来送材料的实习生，完全不像厅局级培训班的学员。那时候 iphone 还没普及，他裤兜里的诺基亚手机不时震动，是张莹莹发来询问基金会事宜的短信。
推开 302 教室的木门，粉笔灰与浓茶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人，有的别着金色领带夹，有的衬衫领口还带着汗渍。有人在翻看纸质文件，有人握着翻盖手机低声交流，烟味从敞开的窗户飘出去，在廊下形成淡蓝色的雾。教室角落还摆着老式台式电脑，屏幕上的 windows xp 标志闪着熟悉的界面。
“同志，麻烦让让，我找个位置。” 刘昊侧身挤过人群，肩上的帆布包带蹭到了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男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他：“小伙子，你是哪个部门的？培训教室在隔壁吧？” 周围响起几声低笑，一位烫着波浪卷发的女干部放下搪瓷缸：“现在的小年轻，送个材料都得跑到三楼。”
刘昊没吭声，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空位坐下。刚掏出黑色笔记本和钢笔，前排突然传来洪亮的声音：“哟，这不是东州市的王书记吗？您这头发比上次见面又少了点啊！” 满室哄笑中，一位腆着肚子的男人拍着邻座肩膀寒暄，棕色公文包随意丢在桌上，露出某名牌大学的烫金字样。
“同学们安静一下，现在开始自我介绍。” 班主任是位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就从第一排开始吧。”
“大家好，我是江南省教育厅厅长李建国”
“我是湘南省发改委主任张磊，很高兴和各位同僚学习……”
西装革履的官员们依次起身，报出的职务让空气都带着分量。刘昊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工整的钢笔字，直到班主任点到最后一排：“那位靠窗的同学，该你了。”
满室目光齐刷刷投来，带着审视与好奇。刘昊合上笔记本起身，声音清晰沉稳：“大家好，我叫刘昊，目前……” 他顿了顿，想起夏振邦的叮嘱，“暂时没有具体职务，来学习锻炼。”
“没有职务？” 前排的王书记嗤笑一声，“党校什么时候开始招待待业青年了？” 几个干部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把他当成了某个领导塞进来镀金的关系户。
班主任轻咳一声：“刘昊同学是经中组部特别推荐来的，大家多交流。”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却没打消众人的疑虑。
午休时，刘昊在食堂打饭，听到隔壁桌的对话：
“你说那小伙子到底什么来头？看着像大学生村官。”
“谁知道呢，现在的年轻人啊，路子野得很……”
他端着不锈钢餐盘走到角落，刚翻开手机，屏幕上跳出张莹莹的短信：“基金会首批支教老师已选拔完毕，下周进山。” 刘昊嘴角微扬，拇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回复，全然没注意到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停在教学楼旁，车窗降下，露出夏振邦秘书凝重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