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时，喉咙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手腕上那5%控制权的纹路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像一条缠绕在皮肤上的毒蛇。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下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某种潮湿的、带着铁锈味的布料——像是医院的床单。
“第三日游戏开始。”
兔头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这次它的电子音里夹杂着杂音，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收音机。我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废弃的医院走廊，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病历单，每一张都被血手印覆盖。
走廊尽头，一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下，站着三个人影。
楚天秋依旧西装笔挺，只是他的左眼被某种锐物划伤，血液顺着脸颊滑落，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微笑着擦拭着手中的塔罗牌。韩一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齐夏，他站在一扇半开的病房门前，手术刀抵在门框上，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四周。
还有一个人——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人。
她穿着染血的护士服，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正低头在地上划着什么。我走近几步，终于看清了——她在用血写字。
“规则：找到真正的病人。”
“林郗。”楚天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半米处，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耳畔，“你觉得，我们当中谁是病人？”
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微笑着翻开一张塔罗牌——是“倒吊人”，“在这家医院里，只有一个人是真的病人，其他人……都是医生。”
我心头一紧。
齐夏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或者说，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其他人……都是疯子。”
护士服女人抬起头，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找到病人……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广播突然炸响：
“第三日游戏：诊断证明。”
“规则：在1小时内，找出真正的病人。若失败，所有人将接受‘治疗’。”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5%的控制权纹路微微发烫，似乎在提醒我——这一次，游戏的规则是可以被篡改的。
病历单上的名字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突然全部打开，每一间里面都摆着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或许不该称之为人。
有的浑身插满导管，皮肤溃烂；有的被束缚带绑住，疯狂挣扎；还有的……已经是一具干尸，却仍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病历单。”齐夏突然说道，指向墙壁。
我这才注意到，每一张血手印覆盖的病历单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包括我们几个。
楚天秋的病历单上写着：“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状：坚信自己能预知未来。”
齐夏的病历单：“反社会人格障碍，症状：无法感知疼痛与共情。”
而我的病历单……
“创伤后失忆，症状：无法分辨现实与幻觉。”
我猛地抬头，看向护士服女人：“你的病历单呢？”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病房。
我快步走过去，推开门——
病床上躺着的，是我自己。
“这不可能……”我后退两步，心脏狂跳。
病床上的“我”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楚天秋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有趣，真有趣。”他翻动着塔罗牌，“林郗，你猜……现在站在这里的你，是真实的，还是病床上那个才是真实的？”
齐夏的手术刀抵在我的后颈，声音冰冷：“选一个吧，记者。要么承认你是病人……要么，证明我们才是疯子。”
我低头看向手腕，5%的控制权纹路突然剧烈闪烁。
——这一次，游戏规则可以被改写。
我猛地抬手，按在墙壁的病历单上，血液从掌心渗出，覆盖了原本的文字。
“真正的病人……是游戏本身。”
整个走廊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血字开始扭曲，病床上的“我”发出刺耳的尖笑。
兔头人的声音在广播里断断续续地响起：
“系统错误……诊断失败……”
天花板开始崩塌，而我的控制权纹路——
提升至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