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营寨。
夜色更深,寒气更重。
正如王策所预料,天空开始弥漫起浓重的雾气,迅速吞噬了营寨外围,能见度急剧下降。
得益于王策的逆天实力,天策军的物资储备极其充足。
篝火在营寨内多处点燃,上面架着大锅,翻滚着热气腾腾的肉汤,战士们端着碗,食物的香气和暖意让人精神一振。
负责警戒的战士端着火枪,在营寨边缘的工事后警惕地扫视着浓雾深处。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用玻璃罩保护着的油灯,在浓雾中顽强地投射出昏黄的光芒。
王策站在营地中央一处稍高的土堆上,并未披甲,只穿着厚实的军大衣。
他仿佛能透过浓雾,感知到某些不怀好意的窥探。
他低声对身边的刘瞎子吩咐了几句。
很快,营寨外围的明哨似乎被雾气冻得有些“迟钝”,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巡逻的频率也似乎“无意”中放慢了些。
但暗处,更多的眼睛如同潜伏的猎豹,死死盯住了浓雾涌来的方向。
火枪兵悄无声息地进入预设的射击位置,大炮的炮口也微微调整了角度。
李自成派出的夜袭精锐已经靠近了营地。
这支突袭精锐由一名悍勇的闯军将军率领,人数约三百人,个个都是善于夜战攀爬的老营悍卒。
他们借着浓雾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向山坡潜行。
潮湿的雾气打在他们单薄的衣衫上,很快凝结成细小的水滴。
闯军精锐的眼中闪烁着残忍和兴奋的光芒,一个个跃跃欲试。
罗汝才那个高傲的混蛋惨败了,这让李自成的嫡系感到很解气,但也憋着一股邪火。
他们誓要用夜袭的利刃割开天策军的喉咙,用一场血腥的胜利为闯王雪耻。
攻城拔寨,终究还是得看咱们闯王爷的精锐!
领头的闯军将军压低声音,兴奋地下达命令。
“看!明狗懈怠了!”
“天助我也!冲上去,先摸掉哨兵,然后杀进去,放火!把他们的火器全烧了!”
三百条黑影如同出洞的毒蛇,猛地加速,分成数股,借着雾气和地形的掩护,扑向他们认为“疏于防范”的营寨外围!
就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闯军悍卒,狞笑着扑到距离明哨不足十步,手中锋利的短刃在雾中闪着幽光,眼看就要割断哨兵喉咙的瞬间。
“小心!”
“敌袭!”
尖锐刺耳的竹哨声猛然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紧接着是天策军战士的嘶吼,那声音穿透浓雾,瞬间撕裂了宁静。
“砰!砰!砰!”
如同爆豆般的枪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这不是零星的射击,而是成排成片的齐射。
浓雾中,火光乍现,致命的子弹如同暴雨般泼洒向冲在最前的闯军。
“噗嗤!”
“啊!”
冲在最前面的闯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墙,瞬间被密集的弹丸打得血肉横飞,惨叫着倒下一片!浓雾被硝烟和血腥味瞬间染红。
“有埋伏!快退……”
领头的闯军将领肝胆俱裂,大吼着想要后退。
晚了!
“轰!轰!”
布置在侧翼的几门轻型野战炮发出了怒吼,装填的是专为近距离杀伤设计的葡萄弹,这也是霰弹的一种,但铁珠更多更小。
数百颗灼热的铁珠如同死神的镰刀,呈扇形横扫而出。
浓雾中,只听到一片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血肉骨骼的恐怖声响,以及闯军绝望到极致的惨嚎,冲得稍后一些的闯军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成片地倒下,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
“砰!砰!”
第二排、第三排火枪兵轮番上前,冷静地扣动扳机,将试图后退或向两侧溃散的闯军精准地点杀!
营寨内,更多的火把被点燃。
一些火把被战士奋力掷出,落在闯军试图藏身的洼地或草丛中,瞬间引燃了枯草。
火光驱散了部分浓雾,将惊惶失措、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撞的闯军身影清晰地暴露出来。
这哪里是偷袭?分明是自投罗网,闯入了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天策军根本不受严寒和浓雾的影响!他们的准备充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杀!一个不留!”刘瞎子抽出长刀,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长枪兵和刀盾手,从预设的出击口猛地杀出,如同猛虎下山,扑向了被火枪和大炮打得晕头转向、彻底崩溃的残敌。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内就结束了。
浓雾与硝烟混合在一起,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硫磺味。
营寨外,横七竖八躺满了闯军的尸体,死状凄惨。
少数几个试图装死或重伤未死的,也被天策军士兵冷酷地补刀解决,清点下来,三百闯军精锐由于冲的太近,导致全军覆没,竟无一人逃脱!
天策军方面,除了几个士兵在追击时被垂死挣扎的敌人划破了点皮肉,连一个重伤员都没有,真正的零伤亡。
士兵们沉默地打扫着战场,然后将尸体拖到远处集中处理。
动作熟练而高效,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平静。
但王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