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一场史无前例的商业风暴,席卷了大炎十三州!
无数百姓看着那雪白细腻、价格便宜到令人发指的“韩氏精盐”,疯了!
他们砸开自己的储钱罐,拿着家里所有能换钱的东西,冲向“韩氏集团”的销售点!
而另一边,各大盐商的盐铺和仓库,门可罗雀。
他们看着自己库房里堆积如山,如今却一文不值的黄黑色粗盐,面如死灰。
有盐商当场吐血昏厥,有盐商抱着盐袋子嚎啕大哭,更有甚者,直接一根白绫,吊死在了自家的仓库房梁上。
这一夜,大炎十三州的盐商,集体失眠了。
他们知道,天,不是要变了。
而是……已经他娘的,彻底变了!
这句话,不再是文人骚客笔下的感叹,而是血淋淋的、刻在十三州所有盐商骨头上的现实!
次日清晨。
韩云的中军大帐外,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人。
这些人,个个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放在昨天,那都是跺一跺脚,一方地面都要抖三抖的豪商巨贾。
可今天,他们却一个个面如死灰,发髻散乱,如同斗败了的公鸡,再没了半分往日的气派。
为首的一个,是安阳城最大的盐商,人称刘半城,意思是半个安阳城的财富都在他刘家。
此刻,这位年过半百,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刘员外,正领着上百名来自各州城的盐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着大帐的方向哭嚎。
“韩圣主!求您开恩,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我等……我等愿献上全部家产,只求韩圣主收了神通,给我们留口饭吃啊!”
“呜呜呜……我的盐,堆得跟山一样高,现在连猪食都不如了!这可怎么活啊!”
哭声、哀嚎声、磕头声混成一片,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然而,中军大帐的帘子,却纹丝不动。
帐内。
韩云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品着新茶,对外面那震天的哭嚎充耳不闻。
一旁的吴用和萧何,却是坐立不安。
萧何看着外面那些曾经富甲一方的盐商,如今却惨到这步田地,心里有些不落忍,他凑到韩云身边,低声道:“主公,这些人毕竟也曾是各州豪强,如此逼迫,是否会……”
“会什么?”
韩云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会不会激起民变?”
韩云闻言,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
他放下茶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萧何。
“老萧啊,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他们是盐商,是把又苦又涩的粗盐卖出天价的奸商!我们现在卖的‘神仙盐’,又白又好,价格还便宜了快一半,百姓感谢我还来不及呢,谁会为这帮吸血鬼民变?”
萧何顿时语塞,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是啊,百姓只会拍手称快!
吴用则是羽扇轻摇,看着外面,眼神复杂地叹道:“主公此计,兵不血刃,却比千军万马攻城掠地,还要狠辣百倍!这是在掘他们的根,断他们的命啊!”
“这才哪到哪。”
韩云撇了撇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他冲着帐外努了努嘴,对吴用和萧何笑道:“看见没?这就叫‘市场竞争,优胜劣汰’。他们被淘汰了,现在是来求职的。这种小事,哪用得着我这个董事长亲自出面?”
说着,他冲着帐内一角,打了个响指。
“小苏啊,你的‘客户’来了,该你去‘面试’了。”
话音刚落。
身穿黑色劲装,显得愈发干练冷酷的苏媚儿,手持一份卷宗,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对着韩云微微欠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即转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刺眼的阳光,让帐外跪着的盐商们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当他们看清来人只是一个女人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刘半城更是仗着自己年长,哭喊道:“女娃子,你快去通报韩圣主!我等有天大的要事求见啊!”
苏媚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董事长日理万机,没空见你们这些……被市场淘汰的失败者。”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失败者?
这个词,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盐商的脸上!
刘半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媚儿,怒道:“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
话未说完,苏媚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冀州豪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
“我,是大炎商会总会长,苏媚儿。”
“也是决定你们,是能继续吃饭,还是只能回家吃土的人。”
她扬了扬手中的卷宗,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缓缓开口。
“现在,我代表‘韩氏集团’,给你们两条路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她。
“第一条路,接受我们‘大炎商会’的收编。”
苏媚儿的声音,如同商业法典般冰冷而精准。
“你们过去所有的盐铺、仓库、人手,全部折价并入商会。而你们本人,可以成为我们商会的‘区域代理商’,负责在你们熟悉的地盘上,销售我们的‘韩氏精盐’。”
“我们会给你们提供稳定的货源,丰厚的‘业绩提成’,甚至还有年底分红和‘员工福利’。”
“说白了,就是给我们打工。”
打工?
这两个字,像两柄重锤,狠狠砸在众盐商的心口!
他们可是老板!
是一方豪强!
现在居然要给别人当伙计?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半城气得脸色发紫,刚要破口大骂,却听苏媚儿继续用那毫无波动的声音说道。
“第二条路,很简单。”
她顿了顿,凤眸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
“你们可以保留你们那可笑的尊严,抱着你们那些一文不值的粗盐,回家。”
“然后,眼睁睁看着我们商会的盐铺,开遍你们每一条熟悉的街道,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家产,一天天缩水,最终,彻底破产,沦为乞丐。”
她微微俯身,凑到刘半城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
“回家种地,也算是一条出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