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花哨的神通对决,就是单纯的群殴。
哈迪斯的神力在酆都城的律法压制下被削弱了整整七成,剩下的三成刚想爆发,就被几百根带着“破防”属性的水火棍给敲了回去。
砰砰砰砰!
“啊!!放肆!我是神!我是……嗷!”
哈迪斯被打懵了。
他引以为傲的幽冥铠甲被敲得粉碎,手中的神器双叉戟被一个猴子顺手抢走,竟然拿去当牙签剔牙了。
他在地上滚来滚去,想要反击,却发现阎罗王的那块惊堂木一直悬在他头顶,只要他一动用神力,那就是一板砖拍下来。
短短半分钟。
这位不可一世的西方冥王,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的黑袍变成了布条,狼狈得像是个刚被抓获的偷鸡贼。
西方直播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觉得信仰崩塌了。
他们的神,没有死在壮烈的诸神黄昏里,而是被一群猴子穿着制服,按在地上用棍子揍?
【叮!击溃第十波攻势核心:哈迪斯!】
【获得:破碎的冥王神格*1、西方冥界通行权*1!】
【触发特殊事件:两界融合!】
随着哈迪斯被打得奄奄一息,被鬼卒拖下去关进大牢,他之前撕裂的那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却并没有愈合。
反而因为哈迪斯的神力溃散,那个裂缝变得更加稳定了。
透过裂缝,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那个死寂、荒凉的西方冥界。
林封站在阎罗王的公堂之上,看着那个巨大的空洞,摸了摸下巴。
“关不上了?”
孙悟空剔着牙走过来:“要不俺老孙去找女娲娘娘借点石头补补?”
“补?为什么要补?”
林封看着那片广袤的、充满了无主亡灵的“处女地”,眼中闪过一丝资本家看到了新市场的贪婪光芒。
“既然门都开了,咱们地府是不是也该扩建一下了?”
林封指了指裂缝对面。
“那里地方大,亡灵多,就是管理太混乱。”
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仪容的阎罗王。
“包大人,有没有兴趣去那边开个分局?我听说那边的亡灵都没户口,也没人教他们投胎的规矩,这可是大大的业绩啊。”
阎罗王愣了一下,随即那一向严肃的黑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言……甚善。”
“传令下去,阴兵集结,准备——跨界执法!”
随着林封的一声令下,酆都城的城门再次大开。
这一次,不再是防守。
黑压压的阴兵大军,唱着嘹亮的号子,挥舞着锁链,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冲向了那个裂缝。
一场属于东方地府对西方冥界的“反向殖民”,正式拉开序幕。
那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就像是开在两个世界之间的一扇违章落地窗。
此时,窗户两边的风景截然不同。
南天门这边,阴兵列阵,旌旗蔽空,秩序井然得像是要接受检阅。而裂缝那头的西方冥界,黑雾弥漫,荒凉得只剩下石头和绝望的哀嚎。那里没有路,没有房,亡灵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荒原上游荡,时不时被路过的怪兽啃上一口。
“太落后了。”
阎罗王包拯站在裂缝边缘,负手而立,看着对面的景象直摇头。他那一身崭新的黑色官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那是林封刚才顺手给他的,以此慰问加班的公务员。
“这种居住环境,怎么能让亡灵安心投胎?怎么能产生高质量的愿力?”包拯痛心疾首,“这是对鬼权的极大漠视。”
林封坐在旁边的一把太师椅上,剥着橘子:“所以,咱们这是去扶贫。包大人,别有心理负担。”
“林先生说得是。”包拯喝了一口枸杞茶,润了润嗓子,随后大手一挥。
“拆迁办何在?”
“在!”
一群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牛头马面扛着巨大的狼牙棒、钢叉,还有用阴铁打造的……大锤和铲子,轰隆隆地走了出来。
“测量队何在?”
“在!”
崔珏领着一帮手持算盘、毛笔、卷尺的文官,一个个眼神狂热。对于文职人员来说,这种完全没有账目的新地图,简直就是处女地。
“出发。”
随着包拯一声令下,东方地府的黑色洪流,正式跨过了那道界限。
西方冥界,冥河渡口。
摆渡人卡戎正撑着那艘破破烂烂的小木船,在浑浊发臭的河面上划行。他披着破斗篷,骷髅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
几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西方亡灵在岸边哭喊,想上船,却被卡戎一篙子捅了回去。
“一枚金币。”卡戎的声音沙哑难听,“没有钱,就永远留在这里腐烂。”
这是千万年来的规矩。
然而,今天,规矩被打破了。
轰隆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的脚步声传来。卡戎抬起浑浊的眼睛,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压了过来。那气势,比哈迪斯阅兵还要恐怖百倍。
“这是……新的亡灵大军?”卡戎还在疑惑。
这群“大军”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相反,他们甚至没看他一眼。
几个穿着“差”字背心的鬼卒走到岸边,手里拿着石灰粉和墨斗,开始在地上画线。
“让让,让让啊。”一个鬼卒推了推旁边呆滞的西方亡灵,“这里规划是绿化带,别站这儿碍事。”
那个西方亡灵张大了嘴巴,没听懂中文,但被那股森严的气息吓得连连后退。
紧接着,一个牛头大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巨大的告示,上面画着一个鲜红的圈,圈里是个“拆”字。
“啪!”
告示被贴在了卡戎那个破旧的小渡口木桩上。
卡戎怒了。这是他的地盘!他是冥河的管理者!
“离开这里!”卡戎挥舞着船桨,发出一声咆哮,“这是冥王的领地!活人与异教徒禁止通行!”
牛头大将停下了手里的活,低头看了看这个瘦小的摆渡人,又看了看那艘漏水的小破船。
“这船没年检吧?”牛头转头问旁边的马面。
马面掏出一个本子翻了翻:“不仅没年检,还超载,无证经营,乱收费。按大宋律法……哦不,按地府新规,扣船,罚款,拘留十五天。”
“你们……”卡戎刚想召唤冥河里的水怪。
哗啦!
一条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勾魂索从天而降,瞬间缠住了他的脖子和双手。卡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力直接从船上拽飞,像放风筝一样被拖到了岸上。
黑无常范无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拎着哭丧棒,那张惨白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冷漠。
“姓名。”范无救问。
“我是卡戎!我是……”
“职业。”
“冥河摆渡人!”
“哦,非法营运的黑车司机。”范无救在册子上勾了一笔,“有没有社保?有没有编制?”
卡戎懵了:“什么是……社保?”
“三无人员。”范无救摇摇头,一脸嫌弃,“先带去那个‘再就业指导中心’学习几天,考核过了再发上岗证。现在这河归我们管了,以后摆渡统一用画舫,你这破船影响市容,拖走烧了。”
卡戎眼睁睁看着一群小鬼蜂拥而上,把他的那艘传承了万年的冥河渡船拖上岸,当场拆成了一堆废木头。
与此同时,冥河的上空。
林封和包拯站在云头。
“这河水质太差。”林封皱眉看着下面翻滚着腐尸和怨气的冥河,“污染严重,也没个护栏,要是掉下去算谁的责任?”
包拯点头:“确实。本王打算在这里修一座奈何桥分桥,再建个孟婆汤连锁店。至于这河水……得治理。”
“让老孙来!”
孙悟空扛着棍子跳了过来,一脸兴奋,“这河里妖气冲天,肯定有不少大个儿的!”
他指的自然不是鱼,而是那些在冥河里兴风作浪了无数年的西方水怪。
“去吧。”林封笑了笑,“正好,我看那边的荒原太空旷,抓几条大的去填坑,算是废物利用。”
“得嘞!”
孙悟空一个猛子扎进黑水里。
下一秒,冥河沸腾了。
“吼——!!”
一条长着九个脑袋的水蛇海德拉惨叫着被金箍棒挑飞到了半空。它那九个脑袋此时已经打成了死结,像是某种抽象艺术品。
“这玩意儿剁了做蛇羹有点老。”孙悟空的声音从水底传来,“包黑子,你要不要拿去当裤腰带?”
包拯眼皮跳了跳:“……本王腰没那么粗。”
就在东方地府如火如荼地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时,西方冥界的深处,一座漆黑的宫殿里。
死神塔纳托斯正躲在阴影里发抖。
他是哈迪斯的副手,掌管死亡的具象化。平时拿着把镰刀到处收割灵魂,那是何等的威风。
但现在,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个正拿着算盘到处清点财物的红袍判官,感觉自己的镰刀都在颤抖。
太专业了。
那根本不是战争,那是降维打击。
对方不但把哈迪斯的金库给贴了封条,连门口那两尊石像鬼都被贴上了“固定资产”的标签。
“必须……必须报告奥林匹斯山……”塔纳托斯颤抖着拿出一块传讯水晶。
他刚要注入神力。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很礼貌,很有节奏。
但听在塔纳托斯耳朵里,却像是丧钟。
“查水表。”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另外,关于你的居住证办理问题,我们需要核实一下信息。开门,社区送温暖。”
塔纳托斯握紧了手中的黑色镰刀,这是他作为死神的权柄象征,上面缠绕着无数凡人临死前的绝望气息。
“社区……送温暖?”
他虽然听不懂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但他能感受到门外那股虽然温和、却如渊如狱的气息。那是某种比“死亡”更宏大的规则——秩序。
他猛地推开后窗,化作一道黑烟想要遁走。
只要逃到奥林匹斯山,哪怕是宙斯那个老色鬼,也一定有办法对付这些东方人。
然而,他刚翻出窗户,就一头撞进了一张大网里。
这不是普通的网,这网线上闪烁着金色的符文,那是……五险一金?不,是天罗地网。
“嘿,这有个想逃票的!”
牛头阿傍的大脸出现在网眼外面,手里还拿着根啃了一半的烤羊腿——那是刚才从冥界厨房里缴获的。
“放开我!我是死神!我是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在网里拼命挣扎,黑色的死气疯狂腐蚀着网绳,但那些符文闪烁一下,就把他的死气像抽油烟机一样吸得干干净净。
“死神?”牛头嚼着羊肉,一脸不屑,“咱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死神。你是管哪片儿的?有编制吗?月薪多少?有没有年终奖?”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把塔纳托斯问懵了。
编制?月薪?他收割灵魂是为了维持世界运转,也是为了满足哈迪斯的私欲,哪里来这种世俗的东西?
“看这傻样,估计是个临时工。”马面凑过来,拿个本子记录,“抓获无业游民一名,疑似非法持有管制刀具(镰刀),建议先劳改。”
“带走带走。”牛头一挥手。
两个阴兵上前,熟练地给这位西方死神套上了枷锁,完全无视了他的神格抗议,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向了远处的“施工现场”。
所谓的施工现场,其实是原来的“叹息之墙”。
这堵墙原本是用来隔绝生者与死者的,上面镶嵌着无数痛苦的人脸。
现在,这墙正在被拆除。
“一、二、三,倒!”
巨大的“叹息之墙”在几百个阴兵的合力拉拽下,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那些原本镶嵌在墙上哀嚎的灵魂被震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庆祝自由,就被旁边设立的“灵魂分流站”给吸了过去。
“左边排队!那是往生通道!”
“右边排队!那是十八层地狱体验区!作恶多端的自觉点!”
崔珏拿着大喇叭在指挥交通。
效率。
令人发指的效率。
原本混乱、阴暗、绝望的西方冥界,在短短两个小时内,竟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繁荣景象。路被修平了,河被清了,连那些乱飞的幽灵都被编上了号,排着队领粥喝。
林封站在刚刚清理出来的哈迪斯神殿顶端。这里视野最好。
神殿的尖顶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信号发射塔——为了方便地府办公系统的联网。
“差不多了。”林封看着下面井井有条的场景,满意地点点头,“包大人,这边的业务算是拓展成功了。”
包拯站在他身后,神色依旧严肃,但眼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这可是开疆拓土的大功德啊。
“林先生,此地阴气虽重,但规则残缺。”包拯指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西方的神,只知道索取信仰,却不懂教化。这些亡灵,若是能引入我地府六道轮回,不出百年,这里将是一片乐土。”
“那也是你的业绩。”林封伸了个懒腰,“我只要一样东西。”
“您请讲。”
“那边的矿。”林封指了指冥界深渊的最底层,那里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那是冥界特产的“魂晶”矿脉,哈迪斯最宝贵的财富,也是维持整个西方神系神器运转的能源核心。
“这……自然全凭先生做主。”包拯很识趣。地府要的是人(鬼),林封要的是钱(资源),各取所需,完美双赢。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金色的缝隙。
不是之前那种阴森的裂缝,而是充满了神圣、威严、以及暴怒的雷霆。
一道如同太阳般耀眼的身影,试图强行挤进这个已经被改造成“地府分局”的世界。
奥林匹斯神王,宙斯。
他终于察觉到了冥界的异常。哈迪斯失联,死神失踪,就连冥界的规则都在发生某种他看不懂的改变。
“谁!竟敢染指我的后花园!!”
宙斯的咆哮声如同亿万道惊雷炸响,整个冥界的大地都在颤抖。刚刚修好的奈何桥分桥都晃了几下。
那些正在排队的西方亡灵吓得瑟瑟发抖,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对神王的恐惧。
但正在施工的东方阴兵们,只是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了一眼,表情像是在看一个闹事的醉汉。
“吼什么吼!没看见这写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吗?!”
孙悟空正坐在冥河边洗脚,被这一嗓子吼得有些不爽。
他抓起金箍棒,身形一闪,直接冲到了那道金色裂缝前。
宙斯刚刚把一只脚伸进来。那只脚上穿着金色的凉鞋,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神光。
“滚回去!”
孙悟空没有任何废话,抡起棒子,对着那只高贵的、神圣的脚丫子,就是一记毫无花哨的“闷棍”。
“嗷!!!”
一声完全不符合神王身份的惨叫响彻云霄。
宙斯的脚背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那一棒子不仅打在肉体上,更打在规则上。
“哪里来的野猴子!”宙斯暴怒,手中的雷霆权杖猛地挥下,试图将这个卑微的生物化为灰烬。
但这雷霆还没落下,就被一张巨大的、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纸给挡住了。
那是一张罚单。
崔珏手持判官笔,虚空写下了一张足有门板那么大的罚单,直接糊在了宙斯的脸上。
“高空抛物,噪音扰民,违规越界。”崔珏冷冷地说道,“罚款三千万魂晶,没交钱之前,禁止入境。”
这罚单上凝聚了整个国运战场和地府的双重规则之力。
宙斯的雷霆打在罚单上,竟然被那上面的“法”字给吸收了。
“你们……你们这群疯子!”
宙斯惊恐地发现,这个曾经属于他弟弟的世界,此刻对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感。那不是力量的排斥,而是法理的排斥。
就像是一个房东想进租客的房间,却发现锁被换了,门口还站着警察。
“关门,放狗。”
林封在神殿顶端,淡淡地说了一句。
“汪!”
当然不是刻耳柏洛斯那条废狗。
是一声清脆的、带着奶气的叫声。
一直趴在林封肩膀上的那只小黑猫(其实是上古凶兽穷奇的幼崽幻化),懒洋洋地对着天空叫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引动了冥界深处的某种本源力量。
轰隆!
那道金色的裂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捏合了。
宙斯只来得及收回那只肿成猪蹄的脚,整个人就被弹回了奥林匹斯山。
裂缝消失。天空恢复了那种带着一丝工业废气味道的灰色——那是地府独有的“阴霾”,在这里反而显得格外亲切。
“切,这就跑了?”孙悟空落回地面,有些意犹未尽,“俺老孙还没热身呢。”
“留着吧,以后还有机会。”林封笑了笑,“现在,让我们先把这里的矿挖了。”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上面疯狂跳动的资源数字。
【西方冥界控制权:100%(已更名为:酆都驻西办事处)】
【获得资源:魂晶矿脉(超大型)、冥河之水(可净化)、地狱火种(神级材料)……】
这一波,赚麻了。
“那个……林先生。”包拯飘了上来,脸色有些古怪,“刚才抓的那个死神塔纳托斯,他说他愿意交赎金,还说知道宙斯的一个秘密私房钱藏匿点。”
林封眉毛一挑。
“哦?带上来。”林封露出了一抹那种资本家特有的、温和而又残忍的笑容,“看来这边的神,觉悟提高得很快嘛。”
“另外,”林封转头看向现实世界的方向,“我在家种的那几颗土豆,好像该收成了。”
冥界的征服只是一个小插曲。
对他来说,真正的生活,还是在那个只有几十平米的小院子里。
现实世界,林家小院。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葡萄架上,把那些紫金色的葡萄映衬得如同燃烧的宝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
这不是花香,也不是饭香,而是一种让人闻一口就觉得自己能徒手劈砖的能量波动。
这波动的源头,是厨房。
苏婉棠正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对着一口大铁锅发愁。
锅里正在煮的,是那几颗成精的土豆。
“老林啊,你快来看看!”苏婉棠喊道,“这土豆怎么煮不烂啊?我都炖了一个小时了,高压锅都快炸了,这玩意儿还跟石头一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