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等缓过劲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棒梗狠狠地啐了口唾沫,不甘心的离开了。
商场四楼,何记川菜馆后厨,午后的准备工作刚刚开始。
槐花两口子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的脸色都像蒙了一层灰,明显不对劲。
槐花眼睛有点红,嘴唇抿得紧紧的,径直走向更衣间。小李同样沉着脸,把外套挂好,动作比平时重了些。
正在核对账目的王小梅抬起头,一眼就瞧出不对。
她放下手里的单子,跟着槐花进了更衣间,顺手带上了门。
“花儿,咋了这是?跟小李拌嘴了?”王小梅放轻声音问,顺手递给槐花一条湿毛巾。
槐花接过毛巾,没擦脸,只是攥在手里,指尖微微发抖。
她抬起头,看着王小梅关切的眼睛,心里的委屈、愤怒,一下子冲破了强装的镇定。
“王姨!” 她声音哑了,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他就是个无赖!混不吝!”槐花说到最后,眼泪还是没忍住滚了下来,“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妹妹,只有能榨出油水的傻子!他还想动手拉我……要不是我老公……”
王小梅听得眉头紧锁,脸色也越来越沉。
她揽过槐花的肩膀,轻轻拍着:“好了,好了,不哭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棒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以前是懒是混,现在竟敢对亲妹妹动起粗来!
“你们做得对,”王小梅语气斩钉截铁,“这种时候就不能软,一软他就得寸进尺。小李护着你,那是应当的!以后上下班,尽量跟你俩一起,别落单。
他要是再敢来商场闹,别客气,直接叫保安轰走,不行就报警!甭管什么亲戚不亲戚,他先不拿你当妹妹的。”
槐花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心里因为有人的撑腰而踏实了些。
王小梅出了更衣室,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一股火气顶在胸口,怎么也按捺不下去。
棒梗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了!她解下围裙,往旁边台子上一扔,跟领班交代了两句,直接就下了楼。
走出商场侧门,早市的高峰已过,但还有些零散的顾客。
王小梅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煎饺摊后的秦淮茹,正低头收拾着家什,准备收摊。
她脚步生风,径直走了过去。
“秦淮茹!”
秦淮茹闻声抬头,看见是王小梅,脸上习惯性地堆起一个客气的笑容:“哎,小梅啊,怎么有空过来?还没收摊呢,要不要尝尝……”
话没说完,就被王小梅劈头盖脸地打断了:“尝什么尝!秦淮茹,我问你,你们家棒梗,你到底管不管得了?!”
秦淮茹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懵了,笑容僵在脸上:“棒梗?他……他又怎么了?”
“怎么了?”王小梅压着火,但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怒意,
“他今天跑到商场门口,堵着槐花和小李,硬要借钱!张嘴就是‘亲妹妹就得帮’,不给借还想动手拉扯!
要不是小李手快把他撂开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槐花吓得脸都白了,回来哭了一场!”
秦淮茹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案板上,脸色唰地白了。
她这几天只顾着忙活摊子,心里还盘算着怎么跟儿子商量攒钱学车的事,万万没想到,棒梗竟然背着她,真的去找槐花闹了,还闹到要动手的地步!
秦淮茹身后的儿媳妇,这时也是一脸的愁容,低着头难受呢!
“这……这混账东西!”秦淮茹气得声音都哆嗦了,
“他……他真去找槐花了?还……还想动手?小梅,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看着秦淮茹瞬间失神慌乱的样子,王小梅心头的火气稍微降了降,但语气依旧严厉:
“你不知道?秦淮茹,棒梗是你的儿子!他什么样,你当妈的最清楚!以前在院里,大家街里街坊的,有些事能帮衬就帮衬,能忍让就忍让。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往前逼近一步,压低了些声音,却字字清晰:“槐花现在是跟人家小李日子刚有点起色,他这就惦记上了?怎么着,欺负我们没人吗!
今天我把话撂这儿,棒梗要是再敢来骚扰槐花,别说小李,就是我,第一个不答应!商场有保安,街上有派出所,我们有的是法子!到时候撕破脸,难看的是谁,你心里有
“小梅,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她语无伦次,眼圈也红了,“是我没管好他,给槐花添麻烦了,也给你们添堵了……我回去一定说他,我一定管住他!绝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王小梅看着秦淮茹这副样子,知道她是真不知情,也是真慌了。
想到她一个女人撑起这个摊子也不容易,心里的气又消了些,但原则不能退。
“光说没用,你得管用才行。”王小梅语气缓和了点,
“秦淮茹,咱们都是从那个院出来的,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棒梗不小了,你是当妈的,不能总由着他混。”
王小梅叹了口气,该说的都说了,再看秦淮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再多言。“你好自为之吧。”她说完,转身离开了煎饺摊。
看着王小梅离去的背影,秦淮茹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早市街渐渐稀疏的人流,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双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身后那张油腻的小凳子上。
旁边的儿媳妇一直低着头没敢吭声,这会儿见婆婆失魂落魄地瘫坐下来,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妈……您别太难过了,当心身子。”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这么个混账来!”
“妈,”儿媳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棒梗他……他就是一时糊涂,钻了牛角尖。等晚上他回来,您好好跟他说说,
兴许……兴许他能听进去。”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什么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