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卷首语

《大吴会典?刑法志》卷三《逆党篇》附载:“成武朝中期,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与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密议复辟,靖谓‘谢渊(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掌军政、得军心,若政变后能挟渊效新君,可稳朝堂’,崇然其说,遂定‘令诏狱署千户赵大人率死囚精锐五十,专擒谢渊,迫其附逆’之策。

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已遣暗探伏诏狱署后院,录靖、崇密谈迹,密报渊,渊方督边军粮饷、核军器修缮,未暇细察,仅令‘续观其变,勿轻动’。” 此案之核,在 “逆党算枢臣、公心蔽杀机”—— 徐靖之算显私谋之深,石崇之应藏夺权之欲,谢渊则以军政为重,未察近在咫尺之险,三者角力,显成武中期 “公纲护稷” 与 “私谋乱政” 之深层博弈。

逆党谋权暗算深,欲挟枢臣稳朝簪。

死囚精锐藏锋刃,诏狱残灯映野心。

石崇狠戾随谋定,徐靖阴柔盼附临。

非是权臣无警觉,只缘社稷系丹心。

诏狱署后院的梧桐树叶被暮色染成深褐,短刀劈砍木桩的脆响混着死囚的呼喝,在墙内反复回荡。徐靖背手立在廊下阴影中,指尖摩挲着腰间诏狱署铜令牌 —— 令牌边缘因常年握持磨出包浆,“诏狱缉捕” 四字却仍透着森冷,一如他眼底的算计。

他的目光落在场中统领死囚的赵大人身上:赵大人身着黑色劲装,左额一道长疤斜至下颌 —— 那是去年镇压流民乱时,为护徐靖挡下的刀伤,也正因这份 “救命之恩”,徐靖才将 “擒谢渊” 这等关键差事交给他。此刻赵大人正演示 “擒人术”,左臂扣住一名死囚的肩,右手反剪其腕,动作干脆利落,五十名精锐死囚围在旁侧,目光里满是惧意 —— 这些 “斩立决” 重犯,家眷都被关在诏狱西院,赵大人每日训话,必提 “敢退者诛三族”,谁也不敢懈怠。

“若能借赵大人擒住谢渊,再以亲眷相胁,不愁他不附逆。” 徐靖喃喃自语,指尖在铜令牌上划出细痕。他深知谢渊的威望:成武元年德胜门之战,谢渊仅凭一篇《守京疏》便稳住军心,如今京营副将秦云(字飞虎)、都督同知岳谦,皆是谢渊一手提拔的门生故吏;地方上的宣府卫副总兵李默、大同卫总兵,也多受谢渊举荐之恩。若杀了谢渊,这些人必反;可留着谢渊,又怕他领兵反扑 —— 唯有将谢渊攥在手里,让他为萧桓 “站台”,朝堂才能平稳过渡。

他想起父亲当年因 “忤逆石迁” 下狱,谢渊时任御史大夫,虽未直接翻案,却暗中令狱卒 “善待之”,父亲才得以保全性命。这份旧情,或许能成为 “劝降” 的筹码;可他更怕谢渊的刚直 —— 当年石迁构陷忠良,谢渊敢在朝堂上拍案力争,甚至当着成武帝的面驳斥石迁,如今怎会轻易屈从?

“大人,石大人到了。” 属吏的禀报打断思绪,徐靖转身时,见石崇踏着落叶走来,墨玉扳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 那是石迁的遗物,石崇每日佩戴,既是彰显旧党身份,也是威慑旁人。赵大人见石崇来,忙令死囚暂停操练,躬身行礼,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 他早听闻石迁当年的狠辣,怕石崇也如石迁一般,翻脸不认人。

石崇在院角石桌旁坐下,属吏奉上的凉茶还冒着热气,他却只指尖碰了碰盏沿,目光扫过场中待命的死囚:“徐大人,赵大人这五十人,真能擒住谢渊?谢渊每日入署,身边虽无亲卫,却有兵部主事于科 —— 那是谢渊的门生,年轻却机灵,若被他察觉,怕是会坏了大事。” 他看似问赵大人的能力,实则在试探徐靖 —— 诏狱署的死囚多是徐靖一手掌控,若赵大人失手,徐靖难辞其咎,他正好借机夺权。

徐靖在石崇对面坐下,指尖按在石桌的裂纹处 —— 这张石桌是前朝遗物,桌面裂纹如蛛网,倒像他与石崇之间的关系。“石大人放心,赵大人当年在流民乱中,曾以三十人擒住流民首领,身手毋庸置疑;至于于科,不过是个管文书的主事,赵大人带死囚从酒肆后门绕出,趁于科去户部递文书的间隙动手,定能得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某有一事需与石大人商议:谢渊掌军政、得军心,明日若杀了他,京营的秦云、岳谦必反,地方官也会观望,咱们就算扶萧桓复位,这朝堂也难稳。”

石崇端起凉茶,却只抿了一口便放下,眼底闪过警惕:“徐大人的意思是,留着谢渊?” 他早猜到徐靖会提此事 —— 徐靖一直想借 “稳朝堂” 之名拉拢谢渊的门生故吏,若真让徐靖控制谢渊,日后怕是会分权。

徐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连廊下的风都似被隔绝在外:“某的意思是,不杀谢渊,擒了他!赵大人率五十人,明日辰时二刻埋伏在兵部衙署东侧的‘和顺酒肆’—— 那酒肆掌柜是某的远房亲戚,已收了一百两白银,昨日便关店‘修缮’,不会引人怀疑。谢渊每日辰时三刻入署,必过酒肆门口,赵大人届时用麻袋套住他,直接绑至南宫西院。”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草图,上面用朱砂标着酒肆、兵部衙署的位置,“等擒了谢渊,咱们便把他的亲眷接至南宫,以‘亲眷安危’逼他写‘劝降信’—— 谢渊素有‘忠直’之名,他的信比萧桓的旧符管用,京营兵卒见了信,定会俯首。”

石崇接过草图,指尖在 “酒肆” 二字上反复摩挲,墨玉扳指蹭得纸页发响:“徐大人想得周全,可谢渊刚直,若他不肯写呢?总不能一直把他关着。” 他心里清楚,徐靖想借谢渊掌权,可他也怕谢渊真被徐靖控制 —— 谢渊若反水,第一个对付的,便是他这个旧党核心。

徐靖早料到石崇会质疑,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纸 —— 那是《谢渊亲眷名录》,边角被反复翻阅得发毛,上面详细记着谢渊母亲、妻儿的住处、身体状况:“石大人看,谢渊的母亲在城郊杏花村养病,年六十,患咳疾,需每日服汤药;妻儿住在兵部衙署东侧的巷子里,儿子谢明刚满五岁,还在启蒙。咱们擒了谢渊后,便把他的亲眷接至南宫西院,好吃好喝招待着 —— 他若肯写‘劝降信’,便封他个‘太傅’的虚职,软禁在府中,保他亲眷平安;他若不肯,便把他母亲的汤药停了,看他还敢不敢硬气!”

这名录是徐靖令属吏查了半月才得的,连谢渊母亲常去的药铺都记在上面,既是说服石崇的筹码,也是日后控制谢渊的把柄。赵大人立在旁侧,听着 “停汤药” 的话,指尖微微发颤 —— 他母亲也患咳疾,最懂病人离不得药,可转念想起徐靖承诺的 “升指挥佥事、赏二百两白银”,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石崇接过名录,逐字阅毕,指尖在 “谢母,年六十,患咳疾” 上划了道细痕:“徐大人想得周全。只是赵大人的五十人里,需掺十个镇刑司的密探 —— 某要确保,谢渊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掌控中,别让徐大人的人独断专行。” 他妥协的同时,也留了后手 —— 这十个密探是他的亲信,既能监视赵大人,也能盯着徐靖,防止徐靖私藏谢渊、另有所图。

徐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也知道石崇的顾虑 —— 石崇一直忌惮他掌控诏狱署,若不妥协,怕是会闹僵。“可以。” 他点头,目光转向赵大人,“赵大人,明日辰时前,镇刑司的密探会到诏狱署,你统管他们,若他们敢不听令,你可先斩后奏。” 他刻意加重 “先斩后奏” 四字,既是给赵大人撑腰,也是在警告石崇 —— 赵大人是他的人,就算掺了密探,也翻不了天。

赵大人躬身应 “是”,声音却有些发紧:“末将定不负大人所托!明日辰时二刻,必擒谢渊至南宫西院!” 他心里却没底 —— 谢渊是正一品太保,就算无亲卫,也定有门生故吏暗中保护,可他更怕徐靖:去年有个小吏因 “办事不力” 被徐靖扔进诏狱,三日后被抬出时,已没了气息,他不敢赌。

石崇见赵大人应下,又道:“南宫西院需派镇刑司的人看守,徐大人的人别插手;谢渊的亲眷,也由镇刑司的人去接 —— 亲眷是控制谢渊的关键,绝不能落在徐大人手里。” 他始终不信任徐靖,只想把最关键的 “人质” 攥在自己手里。

徐靖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应下:“好。明日辰时三刻,某带死囚开正阳门暗门,石大人护萧桓出宫,咱们在南宫西院汇合,逼谢渊写‘劝降信’。” 两人的手在烛火下交握,掌心的汗混在一起,却冷得像冰 —— 徐靖想借谢渊稳权,石崇想借谢渊控局,赵大人想借此事升官,三人各怀鬼胎,唯有被蒙在鼓里的谢渊,此刻仍在兵部衙署,为边军粮饷忙碌。

此时的兵部衙署,烛火比诏狱署的更亮,案上摊着三卷厚厚的文书,谢渊正伏案批核,兵部主事于科(谢渊的门生)立在旁侧,手里捧着《京营后营兵卒缺额册》。

“于科,后营的缺额具体是多少?秦云副将说‘需调二百人补前营’,你再核对一遍军籍,别掺了流民或逃兵。” 谢渊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仍严谨 —— 京营是京师的屏障,兵卒的身份绝不能出纰漏。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腹在《宣府卫粮饷核销册》上的 “霜灾” 二字上停留 —— 宣府卫副总兵李默(谢渊的故吏)昨日递来禀帖,说 “边地霜灾,粮粒无收,需多拨五百石粮”,他需核实地府的灾荒牒文,才能批粮。

于科躬身应 “是”,翻开缺额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名字:“老师,后营实缺二百一十三人,其中五十人是上月调去大同卫支援的,余下一百六十三人多是因病退役,军籍都已核验,可从后营调二百人补前营,余下十三人等下月新兵入营再补。” 他是谢渊任御史大夫时的门生,去年刚入兵部,做事格外谨慎,连每个兵卒的退役原因都记在旁注上。

“好。” 谢渊点头,拿起朱笔,在缺额册上批 “准调二百人,明日辰时交接,令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谢渊的门生)亲去核验”。杨武推门进来时,手里捧着《大同卫军器修缮清单》,脸上带着焦虑:“老师,周瑞(正三品工部侍郎)送来的清单,合格的鸟铳只有十五具,余下十五具说‘三日内重造’,可大同卫总兵昨日递来急报,说瓦剌骑兵已到边境,若火器再延误,边军恐难支撑。”

谢渊接过清单,眉头蹙起:“周瑞怎么回事?上月便令他修缮火器,如今才合格十五具!于科,你去工部传我令,明日辰时我亲去验铳,若仍不足,便参他‘慢军之罪’!” 于科领命离去后,谢渊又对杨武道:“你明日辰时前,去京营后营传令,调二百人补前营,交接时务必核验军籍,别让闲杂人混进去 —— 近日南宫那边虽静,可也需防着瓦剌细作。”

杨武躬身应 “是”,又道:“老师,玄夜卫北司的秦飞大人派人送了封信,说‘诏狱署近日死囚操练频繁,多练短刀、擒人术,恐有异动’,您要不要看看?”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密信,递到谢渊面前。

谢渊接过密信,匆匆扫了一眼,便放在案角:“秦飞怕是多虑了。徐靖操练死囚,许是为了看守诏狱,毕竟石迁旧党余孽还未清。”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宣府的粮、大同的火器、京营的布防,哪有功夫想诏狱署的死囚 —— 边军在边境受苦,他若因这点 “异动” 分心,便是对社稷不负责。

正说着,户部侍郎陈忠(谢渊的故吏)匆匆进来,手里捧着《大同卫粮饷押运禀》:“谢大人,大同卫的粮饷已备好,明日卯时便可出发,需五十名京营兵护卫 —— 只是理刑院的吏员说‘需石崇大人批令’,才肯放行。”

谢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石崇倒会越权!陈忠,你明日卯时直接带京营兵押运,若理刑院的吏员阻拦,便说‘谢渊令,延误军粮者,按律论罪’!” 陈忠领命离去后,谢渊拿起案角的密信,想再看一遍,于科却匆匆回来,递上一份边军急报:“老师,宣府卫急报,霜灾比预想的重,已有三个村落断粮,李默总兵请求再拨三百石粮。”

谢渊接过急报,立刻放下密信,重新拿起《宣府卫粮饷核销册》:“于科,你去查府库的存粮,若有余粮,便再拨三百石给宣府卫,明日一同押运 —— 边军断粮事大,秦飞的密信晚些再看也不迟。” 他此刻满心都是边军的安危,全然没察觉,那封密信里藏着 “逆党欲擒他” 的关键信息,更没料到,明日辰时的验铳、调兵、运粮之外,还有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藏在酒肆的阴影里。

赵大人回到诏狱署的千户房,点亮烛火,从床底掏出一个木盒 —— 里面放着母亲的药方和一张地契。地契是城郊一处小院的,徐靖承诺 “事成后便赏他二百两白银”,他想把母亲从乡下接来,住进这小院,不用再受风寒。

“明日擒了谢渊,便能升官、得赏,母亲也能过上好日子。” 他喃喃自语,指尖摩挲着地契,眼底满是憧憬。可转念想起谢渊的威望,又有些不安 —— 他曾在德胜门之战中见过谢渊,彼时谢渊站在城头,虽身着便服,却让无数兵卒心甘情愿跟着死战,这样的人,真能被轻易擒住?

“想什么呢?” 属吏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五十个油纸包 —— 里面是蒙汗药,“赵大人,这是徐大人令属吏备好的,每个包里的药量足够迷晕一个壮汉,您明日分发给死囚,若谢渊反抗,便用药迷晕他。”

赵大人接过油纸包,逐一检查:“酒肆那边都安排好了?死囚的埋伏位置定了吗?”

“都定好了。” 属吏道,“酒肆掌柜已把后门打开,死囚可从后门进入,埋伏在酒肆的二楼和后院;您带五个死囚在门口,等谢渊路过,便用麻袋套住他,直接从后门抬上车,送往南宫西院。”

赵大人点点头,又道:“明日辰时前,镇刑司的密探会来,你告诉他们,一切听我指挥,别乱插手 —— 徐大人说了,若他们敢不听令,我可先斩后奏。” 他刻意强调 “徐大人令”,既是给自己壮胆,也是在警告镇刑司的密探。

属吏领命离去后,赵大人拿起一个油纸包,放在鼻尖闻了闻 —— 一股刺鼻的草药味,让他想起母亲喝的汤药。他叹了口气,把油纸包放回木盒:“母亲,明日儿子便让您过上好日子,您再等等。” 他不知道,这份 “好日子” 的承诺,不过是徐靖和石崇算计中的诱饵,明日辰时,他若真动手,等待他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万劫不复。

石崇回到镇刑司,召来亲信属吏(从五品),将《谢渊亲眷名录》拍在案上:“明日辰时前,你带二十个密探,去城郊杏花村接谢渊的母亲,再去兵部东侧的巷子接他的妻儿,直接送往南宫西院 —— 记住,路上别让他们受委屈,也别让徐靖的人接触他们。”

石崇冷笑一声:“反抗?便说‘谢大人请他们去南宫小住’,若还不肯,便用蒙汗药 —— 别伤了他们,毕竟是控制谢渊的筹码。” 他顿了顿,又道:“你再带十个密探,去诏狱署,掺在赵大人的五十人里,盯着赵大人和徐靖的人 —— 若他们敢私藏谢渊,或对谢渊动手,就即刻报我,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属吏犹豫道:“大人,赵大人是徐靖的人,若咱们的密探被他察觉,怕是会闹僵。”

“闹僵又如何?” 石崇拿起案下的短刀,拍在案上,“谢渊是关键,绝不能落在徐靖手里。若赵大人敢阻拦,你们便说是我的令,他若还敢犟,便斩了他 —— 反正诏狱里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千户的人。” 他嘴上说 “稳朝堂”,心里却早想杀谢渊 —— 当年石迁被谢渊弹劾下狱,他对谢渊的恨意早已深种,若徐靖逼降不成,他便借 “谢渊反抗” 之名杀了谢渊,再嫁祸给徐靖,让徐靖背黑锅。

属吏领命离去后,石崇拿起案上的《京师布防图》,手指点在 “南宫西院” 的标记上 —— 那里是他的地盘,徐靖的人就算想插手,也插不进来。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徐靖想借谢渊稳权,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他的算计,等擒了谢渊,他便会借 “谢渊反抗” 之名杀了他,再清除徐靖的势力,最后独掌大吴的权。

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亮至深夜,秦飞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暗探送来的录事簿 —— 上面详细记录了徐靖与石崇的密谈:“擒谢渊”“逼写劝降信”“控制亲眷”“赵大人领五十精锐”,甚至连 “酒肆埋伏”“蒙汗药” 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大人,暗探还录得,徐靖令属吏查了谢渊的亲眷名录,石崇令属吏带密探掺在赵大人的队伍里,两人都想控制谢渊。” 校尉(从六品)躬身禀报,手里拿着一张草图,是 “和顺酒肆” 的布局,“暗探已在酒肆的梁上、后院埋伏,明日辰时三刻,只要赵大人动手,就能当场录下现行;另外,暗探还查到,谢渊的母亲住在城郊杏花村,石崇已令属吏明日去接,咱们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

秦飞拿起草图,指尖在 “酒肆门口” 的标记上轻轻敲了敲:“你令暗探:一者续盯酒肆,录赵大人擒谢渊的现行,别惊动他们;二者去杏花村,暗中保护谢渊的亲眷,若石崇的人敢动粗,便先拦下,再报我;三者盯诏狱署,徐靖带死囚开正阳门暗门时,就围捕他们。” 他顿了顿,又道:“你即刻把录事簿送兵部,呈谢大人,务必让他知道逆党的计划 —— 谢大人若出事,京营必乱,社稷便危了。”

校尉领命离去后,秦飞走到窗前,望着兵部衙署的方向 —— 烛火仍亮着,谢渊定还在处理政务。他深知谢渊的性子,若不是边军事务紧急,绝不会忽视这份密探;可他也怕,等谢渊看到录事簿时,早已来不及。夜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轻响,像极了逆党逼近的脚步声。

南宫思政堂的烛火快燃尽了,萧桓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京营旧符,反复摩挲着符面模糊的龙纹 —— 这是成武元年他任京营总管时,成武帝萧栎亲赐的,当年他佩着这符,在德胜门城头擂鼓,兵卒们喊着 “愿随陛下死战”,声浪震得城砖都发颤。

“明日辰时,朕便能重登帝位了。” 他喃喃自语,拿起案上的 “禅位诏书”,上面已拟好 “成武帝因疾禅位,德佑帝萧桓复位” 的字句,只待盖印。魏奉先(从九品太监)端来一碗粥,劝道:“陛下,夜深了,您该歇了,明日还要举事呢。”

萧桓接过粥,却没喝,目光落在诏书的 “谢渊” 二字上:“魏奉先,你说明日擒了谢渊,他会不会写‘劝降信’?秦云、岳谦都是他的门生故吏,若他们见了谢渊的信,会不会倒戈?” 他心里没底,只能靠问魏奉先给自己打气。

魏奉先忙道:“陛下,谢渊就算再刚直,也怕亲眷出事,定会写‘劝降信’!秦云、岳谦见了信,再加上您的旧符,定会倒戈 —— 明日您定能重登太和殿!” 他不知道徐靖、石崇的真实算计,只当他们真的想扶萧桓复位,心里却盼着明日事成后,自己能升从七品档房官,不用再守这冷清的南宫。

萧桓点点头,令魏奉先取来复位时要穿的龙袍 —— 虽有些陈旧,却仍能看出明黄底色。他比划着龙袍的尺寸,嘴角勾起笑意:“明日朕穿这身龙袍入宫,百官定会跪地朝拜。” 他沉浸在复位的幻梦里,全然不知徐靖、石崇的算计 —— 他们想借他的 “复位” 之名,擒谢渊、稳朝堂,最后再杀了他,独掌大权。

窗外的夜色渐浓,萧桓握着旧符,趴在案上睡着了,梦里,他穿着龙袍,走上太和殿的台阶,谢渊站在最前,躬身递上玉玺,百官喊着 “吾皇万岁”,却没看见,台阶下藏着的,是徐靖、石崇的刀。

深夜的兵部衙署,烛火仍亮着,谢渊终于批完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发酸的肩。于科端来一碗温茶,劝道:“老师,您已忙了一日,该歇了。明日还要验铳、调兵、运粮,若身子垮了,边军怎么办?”

谢渊接过茶,喝了一口:“于科,你不懂。边军在边境受苦,我若歇了,便是对社稷不负责。” 他望着案角的密信,想再看一遍,却想起宣府卫的急报 —— 明日还要拨粮,便又把密信放下,“秦飞的密信,明日再看也不迟,先把宣府的粮定下来。”

于科叹了口气,不再劝,只是拿起案上的文书,逐一整理:“老师,明日的事我都记好了:卯时,陈忠大人押运粮饷;辰时,您去工部验铳,杨武大人去京营调兵;巳时,您还要核宣府的粮册……”

谢渊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 —— 东方已泛起一丝微光,明日辰时越来越近了。他不知道,那束微光也照到了 “和顺酒肆” 的阴影里,赵大人正带着死囚埋伏;照到了南宫西院,石崇的密探正等着接他的亲眷;照到了诏狱署,徐靖正检查死囚的短刀。一场裹挟着权欲、贪念、幻梦的阴谋,正随着辰时的临近,一点点往他身边缩。

片尾

徐靖、石崇密谋的亥时,京师的夜色里藏着两重未被戳破的迷局:诏狱署后院,赵大人正给死囚分发蒙汗药,每个油纸包上都画了 “赵” 字暗记 —— 怕掺在队伍里的镇刑司密探调包,也怕自己忘了哪个包是给 “擒谢渊” 用的;镇刑司西花厅,石崇的属吏正清点密探的装备,短刀、绳索都已备好,只待明日去接谢渊的亲眷;南宫思政堂,萧桓抱着京营旧符酣睡,嘴角还沾着酒渍,梦里他正接过谢渊递来的玉玺;“和顺酒肆” 的梁上,玄夜卫的暗探正屏住呼吸,手里的炭笔悬在录事簿上,等着记录明日辰时的 “擒谢渊” 现行。

他们都以为这场 “擒谢渊、稳朝堂” 的算计天衣无缝 —— 徐靖觉得握了谢渊亲眷的把柄,石崇觉得控了监视的密探,赵大人觉得能换个官身,萧桓觉得能重登帝位。却没人知道,谢渊此刻还在兵部衙署,与于科、杨武核对明日的军务;没人知道,秦飞的录事簿已送到兵部衙署外,却被书吏拦下 ——“谢大人正与陈忠大人议粮饷押运,晚些再呈”。

兵部衙署的烛火比南宫、镇刑司的都亮些。谢渊坐在案前,面前摊着《宣府卫粮册》,于科正给他念府库的存粮数:“老师,府库还余八百石粮,可拨三百石给宣府卫,明日与大同的粮饷一同押运。” 谢渊点点头,拿起朱笔,在粮册上批 “准拨三百石”,墨迹还没干,杨武便匆匆进来,递上京营后营的军籍册:“老师,后营的军籍已核验,二百人都是良民出身,可明日辰时调往前营。”

谢渊接过军籍册,满意地点点头:“好。明日辰时,你亲自去交接,别出纰漏。”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边军的粮、大同的火器、京营的布防,哪有功夫想诏狱署的死囚、南宫的萧桓?案角的尚方剑斜斜靠着,剑鞘上 “护社稷,安百姓” 六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没指向任何逆党 —— 他不知道,明日辰时他要去验的铳、要调的兵、要运的粮之外,还有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藏在酒肆的阴影里,等着他踏入。

夜色渐淡时,东方的微光照在兵部衙署的窗纸上,映出谢渊伏案的身影。他刚批完最后一份粮册,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肩,心里想着 “明日卯时要催陈忠运粮”,却不知那束微光也照到了赵大人手里的蒙汗药包上,照到了石崇属吏的短刀上,照到了萧桓的旧符上 —— 一场决定大吴命运的较量,正随着辰时的临近,悄然拉开序幕。

卷尾语

逆党算枢臣案,非 “私谋算忠” 之浅事,乃 “私欲交织、公心蔽险” 之深刻较量 —— 徐靖之算,在借谢渊稳权却藏分权之欲;石崇之应,在借谢渊控局却怀独掌之心;赵大人之从,在贪赏保命而沦为爪牙;萧桓之盲,在痴念复位甘为傀儡;谢渊则以社稷为重,因边军事务紧急而未察近险,其门生故吏于科、杨武、陈忠虽倾力相助,却也因 “军务优先” 未能察觉逆谋。

此案之诫,在 “私谋必露,公心需察”—— 逆党虽能算计枢臣、控制亲眷、部署精锐,却难掩内部的猜忌与背叛(石崇防徐靖、徐靖防石崇);虽能借 “复位” 之名掩夺权之实,却难敌玄夜卫的暗网、律法的威严;谢渊虽以公心为重,却也需知 “军务之外,亦有近险”,若非秦飞暗探的守护,恐难避此劫。

诏狱的死囚、镇刑司的密探、南宫的旧符、兵部的尚方剑,皆为 “公胜私败” 之注脚 —— 徐靖的算计终成空,石崇的狠戾终无用,赵大人的贪赏终致祸,萧桓的复位终成幻;谢渊的公心虽暂蔽险,却也因门生故吏的辅佐、玄夜卫的守护,为后续擒逆埋下伏笔。此案之后,成武朝旧党余孽渐显,谢渊亦知 “防患未然” 之重,为日后擒逆、安社稷奠定根基。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遇逆党算计,以边军为重未察近险,然其门生故吏倾力相助,玄夜卫暗探暗中守护,终未陷险。后渊知之,叹曰:‘公心固重,亦需察险,否则社稷危矣。’” 诚哉斯言!逆党算枢臣案,非谢渊之失,乃 “公心蔽险” 之诫,亦为成武朝 “公纲护稷” 之始,为后世臣者立 “公心需兼察险” 之镜鉴。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玩命之徒王妃如云,智斗腹黑王爷寒门狂士临危受命,血战沙场带着仓库到大宋三国第一保镖武松日记大明文魁从我是特种兵开始嘲讽成神大周龙庭大话土行孙之六世情缘大汉龙骑大秦:开局被贬,再见惊呆秦始皇养8娃到18,大壮在古代当奶爸史上最强纨绔,被迫一统天下乐土之王大秦:重生祖龙残暴第九子特种兵穿越大明,抢座银山夺天下狂魔战神杨再兴不受宠的四皇子君临天下我大方士不欺君误国还能干什么?大秦之第一在逃皇太子穿越异世:乞丐变首富嫡妃不乖,王爷,滚过来!我的梦连万世界我靠直播把老祖宗搞破防了魂穿大唐,开局擒拿颉利穿越之海权时代三国之北方苍狼我的老婆是土匪从放牛娃开始的古代生活回到南明当王爷神医嫡女重生记五千年来谁着史三国:我真不想争霸三国:开局盘点三十位统帅骗了康熙大明:捡到朱雄英,调教成恶霸乾隆朝的造反日常三国:无双武将要当军师崇祯十七年:这个大明还有救月夜龙骑漫关山那些年西游的兄弟大明天下1544英雄集结吕布重生天唐大唐:战功改命先蹲四年大牢我从替身成为皇帝骗了康熙玉柱1850美洲黄金大亨
暴风中文搜藏榜:全民领主:我的农民有点猛帝国支撑者明末:从土匪到列强前妻太难训神探张天海穿越大明之杀敌爆奖励系统宋代魂变:齐凌之抉择快穿之影视世界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大唐余梦东欧领主开局雪靖康耻:我让六甲神兵御敌赵大人停手吧,大清要被你搞亡了三国霸业天下楚汉墨影三国:我是曹操,谁人敢称王我在古代被迫当军阀位面战争之虫族之心明末风云我来一统天下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科技制霸三国大唐:我有一整个现代世界以丹逆命善战之宋绝世狂妃:神医太撩人侯府女婿的悠闲生活斗龙榻:家有悍妃巨贾传开局被废太子,我苟不住了宠文结局之后天才弃妃一统天下全靠朕自己!系统:笑了我的异界崛起之路红楼毒士南宋一代目红楼之阅尽十二钗神医皇后:医手遮天三国:这个刘璋强的离谱兕子我从小就在外跟着哥哥混最后的三国2:兴魏我在三国建了一座城回到三国做强者明骑皇歌特战荣耀大唐之开局被当成了神仙晚来风急夜雨骤明末王侯情你见鬼(GL)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历史中的酒馆大宋伏魔司全球帝国从明末开始真理铁拳岂独无故锁腰!高阳她哭哑了求饶重回1950:我为国家造核弹!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从小媳妇要传宗接代开始大周第一婿嫌我功高诬我谋反?我真反了!朕佣兵百万,你喊我废皇子?娘娘们别作妖,奴才要出手了说好当废皇子,你偷偷当皇帝?郑锦:我在南明的奋斗生涯冰临谷重生1980,从手搓歼8开始为国铸剑让你做赘婿,你在朝堂一手遮天?书圣?诗仙?首辅?没错,都是我大唐躺平王三藏还俗朕乃天命大反派,开局怒斩重生女帝从侯府废柴到一字并肩王你们夺嫡,我靠娇妻偷家赢麻了!大楚武信君大明:一次呼吸一两银,殖民全球!列强?大秦面前哪个敢称列强?称霸世界:从建立国防军开始穿成少帝后我靠物理登基大乾风云起苍穹带着现代军火系统闯大明寒门状元路大明国师,教朱棣治国,朱元璋来听墙根穿成农家子,妻妾越多,发家越快退婚夜,我被公主捡尸了穿越大雍:从瞎子到千古一帝大明:我是崇祯,亡国倒计时两天铜镜约大唐太子的开挂人生一身反骨,你叫我爱卿大唐:我李承乾,绝不被废唐代秘史衣冠谋冢英烈传奇灾荒年,全村啃树皮,媳妇嫌弃肉太肥了明朝的名义历史风口,我率领军队统一全球锦衣血诏道藏辑要玉符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