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样泼满了海狼帮据点的屋顶。王杰伏在超市二楼的通风管道里，精神力早已穿透铁皮，牢牢锁定着休息室的动静。
房间里，刀疤强单手摁着苏晴的肩膀，另一只手正扯着她的衣领，粗粝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脸上。“小娘们，还惦记林浩？”他啐了口带酒气的唾沫，笑得满脸横肉都在抖，“那怂货为了半袋饼干就把你卖了，现在指不定蹲在楼下数他的活命粮呢！”
苏晴挣扎着摇头，眼泪混着屈辱往下掉：“你骗人！林浩不会的……他说带我来安全的地方……”
“安全？”刀疤强猛地用力，“刺啦”一声，苏晴的外衣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单薄的内衣。他凑近了，用满是烟味的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这地方是安全，前提是你得听话。跟着哥，以后仓库里的饼干随便你吃，净化过的水随便你喝——比跟着那个窝囊废强百倍，懂吗？”
布料撕裂的脆响和这番话像两把刀，狠狠扎进苏晴心里。她浑身一僵，眼里的不信一点点碎掉，只剩下空洞的震惊——原来林浩那句“别怕”，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王杰无声无息地从通风口落下，恰好站在刀疤强身侧。刀疤强刚感觉到不对劲，喉咙就像被铁钳攥住，所有污言秽语都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惊恐地瞪着眼，四肢瞬间僵住，保持着撕扯衣服的姿势，像被施了定身咒。
苏晴猛地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又看看动弹不得的刀疤强，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却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被碾碎后的寒意。
王杰没说话，只是意念一动，一把军用匕首凭空落在苏晴手边的茶几上，刀柄朝向她。他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现在杀了他，或者等他能动了，你试试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通风管道的风灌进来，吹得苏晴单薄的内衫贴在身上。她看着刀疤强涨红的脸，又看看那把闪着冷光的匕首，再想起林浩转身带门时的背影——所有的侥幸和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烧成了灰烬。
她抓起匕首的手在抖，却握得极紧。王杰适时撤去了对刀疤强下半身的控制，让他能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噗嗤”一声，匕首没入刀疤强腹部的瞬间，苏晴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泪已经干了，只剩下眼底一片死寂的红。
刀疤强的身体软软倒下，苏晴扔掉匕首，看着手上的血，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破碎的回音。
王杰瞥了眼楼下——林浩还蹲在门口，背对着楼梯口，像尊麻木的石像。他没再多说，转身没入阴影，只留下苏晴和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满室尚未散尽的酒气与血腥。
刀疤强的身体刚软下去，王杰就抬手带上了休息室的门。“三分钟，在这里等着。”他对苏晴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超市大厅。
精神力瞬间铺开，覆盖了整个据点。货架上的压缩饼干、罐头、瓶装水，仓库里堆着的净化设备、发电机，甚至墙角堆放的钢管和几支老旧步枪，都在他的感知里清晰浮现。他甚至没动脚步，只是意念流转，整排货架便凭空消失，仓库的铁门被无形的力量扯开，里面的物资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空间。不过半分钟，原本被海狼帮视为命脉的物资储备，就被扫荡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碎玻璃都没剩下。
门外的几个小弟还在昏昏欲睡地抽烟，丝毫没察觉身后的超市已经空了大半。王杰瞥了眼蹲在楼梯口的林浩，对方正低头盯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皮，像在等待某种判决。
三分钟一到，他推开休息室的门。苏晴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带血的匕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神空得像口井。见他进来，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往窗边走。
王杰抬手推开窗户，外面是条狭窄的后巷，几只丧尸在远处游荡，构不成威胁。他先翻身跃出，落地时轻得像片叶子，然后回头对苏晴伸出手。
苏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很稳，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她跟着跳下去，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王杰扶了一把。
两人沿着后巷快步穿行，脚步声被远处的丧尸嘶吼掩盖。穿过两条街后，王杰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海狼帮据点的方向——那里还亮着灯，显然没人发现异常。
“林浩……”苏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会怎么样？”
王杰望着夜色里模糊的建筑轮廓，淡淡道：“不知道。但路是他自己选的。”
苏晴没再问，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匕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巷风吹过，掀起她被撕开的外衣下摆，露出里面单薄的内衣，却再没让她瑟缩一下。
巷风带着凉意刮过，王杰瞥见苏晴裸露在外的肩膀微微发颤，意念一动，一件干净的冲锋衣便出现在手中——是他之前在服装厂里收的，尺码刚好适合女性。“穿上。”他递过去，语气平淡。
苏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撕开的外套，又看了看那件叠得整齐的冲锋衣，沉默地接过来穿上。拉链拉到顶，将半张脸埋进衣领里，只剩下一双空荡荡的眼睛露在外面。
王杰没再多说，转身朝着工业区的方向走。苏晴默默跟在他身后，脚步有些踉跄，却没落下半步。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抵达那家食品厂的库房。铁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嗬嗬”的嘶吼声。王杰示意苏晴在门外等着，自己推开门闪身进去。
库房里光线昏暗，几只穿着工服的丧尸正背对着门口，趴在散落的饼干箱上啃咬。王杰的精神力早已锁定它们的位置，身影一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刀。
“噗嗤”“噗嗤”几声闷响，干脆利落。他出手极快，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入丧尸的后脑，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不过十几秒，三只丧尸便直挺挺地倒下去，彻底没了动静。
他踢了踢其中一只的脑袋，确认彻底没了反应，才回头对门外的苏晴扬了扬下巴：“进来吧。”
苏晴走进库房，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胃里一阵翻腾，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出声。这里显然是末日爆发时的现场，货架上还堆着大量未拆封的食品——饼干、巧克力、真空包装的面包，墙角甚至有几箱未开封的牛奶，保质期都是最新的。
王杰走到库房深处，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示意苏晴可以坐下。“在这里先待着，外面的事暂时不用管。”他靠在货架上，目光落在库房唯一的小窗户上，那里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
苏晴在他对面的箱子上坐下，将那把带血的匕首放在腿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库房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丧尸嘶吼。
库房里的空气带着点饼干和谷物的甜香。王杰拆开一包全麦面包，咬了两口，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喉结滚动着咽下。
“饿了就自己拿。”他朝旁边的货架抬了抬下巴，语气随意，“面包、罐头、巧克力都有，随便吃。”
苏晴沉默着起身，走到货架前。一排排包装完好的食品码得整齐，她随手拿起一袋蛋黄派，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吃着。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没驱散喉咙里的干涩。
夜色漫过窗户，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影子。王杰靠在货架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精神力始终笼罩着库房四周。“今晚就在这儿歇着。”他看了眼苏晴，“门我会弄好，不用担心。”
苏晴点点头，把没吃完的蛋黄派放在手边，蜷缩着靠在货架上，手里依旧攥着那把匕首。库房外偶尔传来几声丧尸的嘶吼，很快又归于沉寂。她望着王杰闭目养神的侧影，心里一片空茫，却又奇异地生出一丝微弱的安稳——至少现在，不用再担心下一秒会被谁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