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蕴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看到那小小的棕色药瓶在陆砚清指尖转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夺回来。
陆砚清晃动了两下药瓶,“给我下药了?”
阮蕴玉猛地朝陆砚清扑了过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你还给我!”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陆砚清似乎没料到阮蕴玉反应如此激烈,拿着药瓶的手下意识地向后一缩。
但阮蕴玉的速度更快,她纤细的手指带着不顾一切的力道,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闪电般劈下,精准地抠住了那个小小的玻璃瓶。
争夺只发生在一瞬间。
药瓶脱手,被阮蕴玉死死攥在手心,冰凉的瓶身硌得她生疼。
她像护住珍宝一样,迅速将药瓶塞进自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口袋,紧紧按住。
做完这一切,她才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对上陆砚清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审视眼眸。
她莫名心虚,甚至忽略了陆砚清刚才说的话。
阮蕴玉猛地别开脸,不敢再看陆砚清的眼睛,视线慌乱地落在冰冷光洁的地板上,“……胃药。”
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像是耗尽了力气,“我有胃病,老毛病了。”
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却控制不住尾音那一点点细微的颤抖。
空气死寂。
陆砚清没有立刻说话。
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边缘,逆着光,阴影笼罩着他大半张脸。
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时间仿佛凝固了。
阮蕴玉刚要转身离开,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陆砚清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心疼?
但那眼神稍纵即逝,快得让她怀疑是自己过度紧张下的错觉。
下一秒,陆砚清低低地咳嗽了两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微微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又极具讽刺意味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胃药?呵。”他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行,就算它是胃药。”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冰冷的眼睛紧紧锁住阮蕴玉骤然绷紧的脸,“那昨晚呢?”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赤裸裸的羞辱和质问。
“阮蕴玉,告诉我。”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你昨晚,为什么主动倒贴过来?”
“倒贴”?
这两个字,狠狠烫在阮蕴玉的耳膜上。
一瞬间点燃了她压抑了一整晚的屈辱,愤怒和所有不堪的情绪。
她倒贴?
明明开始是他主动的。
现在说她倒贴!
阮蕴玉猛地抬起头,脸色由煞白转为涨红,眼睛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陆砚清!你浑蛋!”
阮蕴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甚至带着一丝破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手指着他,指尖都在发颤,“你说谁倒贴?”
“你昨晚喝得像条疯狗,发酒疯把我拽进来!”
“是谁掐着我脖子发疯?是谁抱着我不放说想我?你现在跟我说我倒贴?”
阮蕴玉越说越激动,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你,要不是……要不是……”
她差点冲口而出“要不是为了软软”,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卡住了喉咙。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只能用更愤怒的眼神死死瞪着他。
“要不是什么?”陆砚清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锐利,精准地抓住了她话语里的停顿和闪躲,“编不下去了?”
他看到阮蕴玉的眼神,总感觉阮蕴玉还记得他。
“还是终于要说出你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到底想要什么了?”
既然爬了他的床,他就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
“我想要你滚!”阮蕴玉彻底被激怒了,口不择言地吼道,“我想要你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看见你就恶心。”
“倒贴你?陆砚清,你配吗?”
陆砚清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阮蕴玉。
衬衫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散开了一些,露出紧实的胸膛和上面那几道新鲜的抓痕,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我恶心?我不配?”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得可怕,“那昨晚是谁主动抱我的?嗯?是谁在我身下……”
他后面的话带着露骨的羞辱,刻意停顿,眼神像冰冷的刀子一样刮过阮蕴玉惨白的脸。
“闭嘴!你给我闭嘴!”阮蕴玉羞愤欲绝,气得眼前发黑,抬手就想扇过去。
陆砚清反应更快,一把攥住了她挥过来的手腕。
他顺势猛地一拉,阮蕴玉惊呼一声。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进他滚烫坚硬的胸膛。
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冷冽雪松味道,瞬间将她包围。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却被他的铁臂死死箍住腰身,动弹不得。
“放开我,陆砚清你放开!”阮蕴玉拼命扭动,用尽全身力气推拒捶打着他。
陆砚清却低下头,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他赤红的眼底翻涌着被激怒的火焰。
他的目光盯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陆砚清呼吸变得粗重滚烫,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气息,缓缓地、不容抗拒地压了下来。
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带着浓重的侵略性。
阮蕴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拼命别开脸,却被他另一只手强硬地固定住下巴。
那冰冷的薄唇即将贴上她颤抖的唇瓣。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