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公寓冰冷的奢华,此刻对杨雪来说,无异于一座精心打造的囚笼。张强的夜不归宿成了常态,偶尔回来,也带着一身陌生的香水味和酒气,倒头便睡,将她视为空气。她精心烹制的晚餐在餐桌上冷透、倒掉;她刻意换上的性感睡衣,换来的是他厌烦的皱眉和背转身躯;她歇斯底里的质问和哭闹,只得到他一句冰冷的“疯够了没有?”和摔门而去的巨响。
猜忌的毒蛇日夜啃噬着她的理智。私家侦探发来的新照片像淬毒的针,一次次扎在她敏感的神经上——张强和那个女人一起进出高级餐厅,一起在商场购物,甚至…一起走进了一家酒店!照片拍得很模糊,但足以让杨雪脑补出无数不堪的画面,让她嫉妒得发狂,恨得滴血!
她疯狂地拨打张强的电话,永远是无人接听,或者被直接挂断。她发去无数条充斥着咒骂、质问和哀求的短信,石沉大海。绝望和愤怒像野火一样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抓住张强!必须撕破那个狐狸精的脸!
一个深夜,张强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杨雪像幽灵一样从黑暗中冲出来,挡在他面前,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贱人?!”
张强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滚开!别挡道!”
“张强!你别太过分!”杨雪尖叫道,扑上去撕扯他的衣服,“我为你付出了多少!背叛了陈默,名声扫地!你就这么对我?!你对得起我吗?!”
“付出?”张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推开她,力气很大,“杨雪,你摸着良心说,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这个人,还是为了我能给你钱,让你过现在这种挥霍无度的日子?嗯?你跟你那个吸血鬼娘家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捅破了杨雪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遮羞布。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你…你胡说!”
“我胡说?”张强冷笑,摇摇晃晃地指着她,“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鬼样子!疑神疑鬼,歇斯底里!像个疯婆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被你装出来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现在我看见你就恶心!”他话语里的刻薄和鄙夷,比打她耳光更让她痛彻心扉。
“张强!你这个王八蛋!”极致的羞辱点燃了杨雪最后的疯狂,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长长的指甲狠狠抓向张强的脸!
“啊!”张强猝不及防,脸上顿时留下几道血痕!剧痛和暴怒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杨雪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杨雪被打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强。
“贱人!你敢抓我?!”张强摸了一下脸上的血痕,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明天就离!带着你的野种给我滚!”
“野种”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杨雪的心脏!她猛地抬起头,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张强!你说什么?!小宝是你的儿子!是你的种!”
“我的种?”张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残忍的讥讽,“杨雪,你真当我是傻子?你当初跟陈默离婚的时候,肚子里揣的是谁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要不是看在你刚流了产(伪造流产诬陷陈默)的份上,我会要你?我他妈就是接了个破鞋!还替别人养了几年野种!”
轰——!
张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杨雪头顶炸开!她浑身冰冷,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知道了?!他居然一直都知道?!知道小宝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他这几年…都是在演戏?都是在利用她?!
巨大的恐惧和彻底的崩溃瞬间攫住了她!她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完了…全完了…她最后的底牌,她赖以生存的筹码,原来在对方眼里,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不是的…小宝是你的…是你的…”她徒劳地喃喃着,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张强厌恶地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女人,像看着一堆垃圾,“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这房子,你休想!儿子?呵,一个野种,你爱带哪带哪去!”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甚至还从里面反锁了!
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杨雪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脸上火辣辣的痛,比不上心口被撕开的万分之一。张强的话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回响:“破鞋…野种…替别人养了几年…” 原来她处心积虑想要抓住的一切,都建立在如此不堪的谎言之上。她自以为是的筹码,不过是对方眼中一场可笑的闹剧。她不仅输掉了婚姻,输掉了优渥的生活,更输掉了最后的尊严和立足之地。猜忌的毒蛇,最终反噬自身,将她彻底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眼神从绝望,慢慢燃起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火焰。她不能就这样完了!就算要下地狱,她也要拉着人垫背!陈默!都是陈默害的!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反抗…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一个恶毒的、玉石俱焚的计划,在她彻底扭曲的心灵深处,疯狂地滋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