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里的人越聚越多,街坊们交头接耳,眼神在贾张氏和陈娟之间来回打转。
“陈娟妹子平时挺实在的,不至于乱冤枉人吧?”
“可棒梗才三岁啊,那么点小个头,能把腊肉偷回来?”
“贾张氏那性子,真要是没影儿的事,早跳着脚骂开了,哪会是现在这模样?”
议论声里,何雨柱对着阎埠贵轻轻摇头:“三大爷,这事儿您先歇着,我来处理。”
他转向贾张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贾大婶,我陈姨亲眼瞧见绑腊肉的绳子在你家门口,这总假不了吧?”
贾张氏脸色一僵,随即脖子一梗,嗓门又提了起来:“绳子在门口怎么了?说不定是你们故意丢过来栽赃的!陈娟是街道办委员就了不起了?想仗着身份欺负人不成?”
这话一出,果然有街坊眼神微动。这年头谁不怵“公家身份”?贾张氏这话算是戳在了某些人的忌讳上。
陈娟眉头紧锁,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贾张氏这般胡搅蛮缠,她也动了气:“我是不是街道办委员,跟这事儿没关系。我亲眼看见棒梗拿着腊肉进了你家,他刚换下来的衣服上肯定沾着腊肉的黑渍——你把衣服拿出来看看,不就清楚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在理。看件衣服而已,要是真没猫腻,贾张氏犯不着这么抵触。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糊涂——下午棒梗把腊肉拿回来时,她光顾着高兴,让秦淮茹赶紧把带油渍的衣服换下来藏着,想着晚点偷偷洗了,哪料到陈娟看得这么细?
“什么换的衣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强装镇定,眼神却有些飘,拉着棒梗就想往屋里躲,“东旭他们快回来了,有啥话等我儿子回来再说!”
可她刚挪步,何雨柱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门口。
“现在说清楚最好,省得等会儿人多,更不好看。”何雨柱看着她,语气里带了点冷意,“你要是不拿衣服出来,我们可就自己进去找了。到时候搜出赃物,丢人的是谁,不用我说吧?”
贾张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惊又怒:“你敢!这是我家,你闯进来我就报警!”
“报警?”何雨柱嗤笑一声,“正好,让派出所的同志来评评理。要是在你家搜出我家的腊肉,还有带油渍的衣服,你说他们会怎么判?”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贾张氏心上。偷腊肉可不是小事,尤其这年月物资金贵,真闹到派出所,别说面子,怕是还得吃官司。她嘴唇哆嗦着,想骂又不敢,一时间僵在原地。
街坊们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基本有了数——十有八九,腊肉真是棒梗拿的。
正僵持着,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下班的工人涌了进来,其中就有贾东旭和易中海。
贾东旭一进中院,瞧见这阵仗,赶紧挤过来:“妈,这是咋了?”
易中海则没急着上前,先凑到阎埠贵身边,低声问:“老阎,出什么事了?”他是院里的一大爷,凡事讲究“稳重”,先摸清情况才好拿捏分寸。
阎埠贵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易中海和贾东旭的脸都沉了下来。
贾东旭又气又急,他太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平时就爱手欠,这次居然敢偷到何雨柱家!这年头偷东西的名声传出去,一家子都抬不起头。
易中海心里也犯嘀咕。何雨柱现在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跟院里这些人不一样了,真把他惹急了,这事儿怕是压不住。他看向何雨柱,脸上堆起笑:“柱子,都是街坊,有话好好说,没必要惊动派出所吧?当初设大爷制度,不就是为了院里事院里了?”
何雨柱看都没看他,只盯着贾张氏:“一大爷来得正好,你问问她,是不是打算让派出所的同志来评理?”
易中海被噎了一下,狠狠瞪了贾张氏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惹的好事”。
贾张氏被瞪得缩了缩脖子,眼珠一转,忽然换了副嘴脸:“谁说不让看了?不就是块腊肉吗?棒梗拿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家里地窖里的呢!既然是你们家的,那……那就算是你们的呗。”
“算?”何雨柱冷笑,“我家的腊肉自己长腿跑到你家了?三岁孩子不懂事,你当奶奶的也不懂?偷就是偷,哪来那么多说法?”
他就是要把话挑明。棒梗这“盗圣”的苗头刚冒出来,不狠狠治一下,以后指不定还得惹出什么事。
贾张氏被戳破,索性破罐子破摔,对着街坊哭丧着脸:“大家伙评评理啊!不就是块肉吗?邻里邻居的,至于这么较真?棒梗才三岁,他懂啥叫偷?那就是拿!拿自家邻居的东西,能算偷吗?”
这话一出,街坊们都有些傻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拿别人东西不算偷?这是什么歪理?
可没人敢接话。谁都知道贾张氏是泼妇,沾上就甩不掉,犯不着为了何家的事惹一身腥。
贾东旭听得脸都红透了,又气又臊,一把拉住贾张氏:“妈!你别说了!”他转向何雨柱,满脸歉意,“柱子,是我们家棒梗不对,这事儿我们认。腊肉多少钱,我赔!一分都不会少!”
秦怀如也刚从救助站回来,一听说这事,赶紧跟着劝:“柱子,东旭说得对,是我们没教好孩子,该赔的我们一定赔。”她现在还不是后来那个油滑的小寡妇,骨子里还认“错了就得认”的理。
“赔?凭什么赔?”贾张氏甩开贾东旭的手,心疼得直跳脚,“一块腊肉值多少钱?他一个三岁娃拿了块肉,认错就行了,凭啥要赔钱?他们家还差这点东西?”
在她看来,何雨柱家现在日子过得好,就该“大度”,计较这点肉就是小气。
何雨柱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赔不赔,不是你说了算。既然你觉得‘拿’不算偷,那还是请派出所的同志来定夺吧。”
他是真没耐心跟这老虔婆掰扯了。陈娟在街道办工作,确实不宜把事情闹得太大,可贾张氏这般蹬鼻子上脸,不狠狠敲打一下,以后指不定怎么欺负到头上来。
易中海一听这话,赶紧上前打圆场:“柱子,别介啊!都是一个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闹到那份上?这样,我做主,让贾家给你家赔礼道歉,再把腊肉钱补上,这事就算了了,成不?”
他一边说,一边给贾东旭使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赶紧应下来,别再犟了!
贾东旭哪还敢犹豫,连连点头:“对对对,柱子,我给你道歉,钱我这就回去拿!”
贾张氏还想吵,被贾东旭狠狠瞪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街坊鄙夷的眼神,终于没敢再吭声,只是嘴里还嘟囔着“小题大做”。
何雨柱看着这场面,心里清楚,见好就收吧。真闹到派出所,固然能治住贾张氏,可陈娟以后在街道办怕是也会被人说“仗势欺人”。
他淡淡道:“道歉就不必了,把腊肉还回来,再把钱补上。还有,管好你家孩子——这次是腊肉,下次要是拿了别的,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话里的警告意味,谁都听得出来。贾东旭连连应着,拉着还在生闷气的贾张氏进屋拿钱取腊肉,一场风波,总算暂时平息。可街坊们看着贾家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家人,怕是以后少不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