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第二遍时,唐小棠被后院的 “咚咚” 声吵醒了。她扒着窗户往外看,只见小石头举着个小锄头,正对着药圃里的香料芽猛刨,活像在跟泥土打架。金色的珠子在窗台上泛着暖光,里面映出芽尖上的金光被锄头震得直晃,像群受惊的小星星。
“你这是刨地还是拆家?” 她趿着鞋跑出去,机械义肢的绿痕往芽边一探,共生草藤蔓立刻从土里钻出来,在芽周围织了个绿色的小围栏,“草叶子说这香料芽比希望草还娇贵,碰断了就长不出来了,李婆婆知道了准拿拐杖敲你。”
小石头举着锄头挠挠头,鞋上还沾着昨晚的酒渍,显然是宿醉未醒。兔子蹲在围栏边,用爪子轻轻拍着泥土,像是在给受惊的芽道歉,长耳朵上的花印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我就是想看看长根了没。” 他往土里扒了扒,露出点白色的须根,“老张头说香料根能治咳嗽,比他的止咳符还管用,想多挖点给李婆婆备着。”
李婆婆端着灵脉泉水从屋里出来,蓝布头巾上别着朵花墙的花瓣,活像朵会走的花。她往小石头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却还是把水小心地浇在围栏里,水珠在芽尖上滚来滚去,像撒了把碎银。
“才刚冒芽就惦记着挖根?” 她往药圃边插了块小木牌,上面写着 “禁止刨土”,“等长到半人高再说,现在要像伺候小石头小时候那样伺候它们,天天浇水施肥,才能长得旺。”
星痕背着竹篓从后山回来,里面装着新采的本源母草,叶片上的七彩光晕混着晨露,像撒了把碎钻。净化之火的灵体从刻刀里钻出来,在香料芽上跳来跳去,金色的火焰把泥土烤得暖暖的,引得芽尖又往上窜了窜,看得唐小棠直笑。
“后山的母草结种子了。” 他往石桌上倒了倒,母草滚出来时撞翻了装灵枢蜜的罐子,琥珀色的蜜汁在桌面上漫开,“灵蝶说用母草籽拌香料根炖肉,比守谷人带的香料还香,冬天吃了能抗寒。”
老张头举着个新做的洒水壶往药圃里浇水,壶嘴喷出的水雾里混着草木灰,在阳光下画出道小小的彩虹。他往每个香料芽边都浇了点,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给芽画符,引得山精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这是‘催生水’。” 他往壶里撒了把母草粉,“用灵脉泉水泡的草木灰,比李婆婆的灵枢草肥管用,不出三天就能长出第三片叶,比算珠算的还准。”
司徒雪抱着古琴坐在药圃边,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动。金蚕丝弦弹出的音波往香料芽上一荡,芽尖突然轻轻摇晃,金光在空气中织出个透明的网,把飞来的晨露都兜在里面,像挂了串水晶珠子。
“《润灵谣》能让芽长得更稳。” 她往琴弦上贴了片母草叶,“比小棠的藤蔓围栏还管用,刮风下雨都不怕,保准长得笔直,比院里的灵枢草还精神。”
雷耀蹲在药圃边数算珠,星图上的光点在香料芽周围跳得欢,像群围着糖果转的孩子。小金的竹笼放在旁边,小家伙举着金色的钳子,正往芽边夹灵枢草碎叶,像是在给芽加餐,看得藤蔓都往它那边歪了歪。
“算珠说今天会有小客人来。” 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聚成几个小影子,“是守谷人首领的孩子,背着小竹篓,像是来学种香料的,身上还带着火山灰的味道。”
早饭刚摆上桌,院外就传来阵 “叽叽喳喳” 的叫声,花墙的光晕突然亮了亮,在墙上映出几个小小的人影。小石头举着错符扩音器往墙外喊:“是小不点们吗?花墙开门要花印的,没带就站着吧!”
墙外传来阵清脆的回应,是守谷人首领的三个孩子,昨天回去后就缠着要再来学种香料,今天背着小竹篓偷偷跑来了,篓子里还装着黑风谷的火山灰,说是给香料当肥料。李婆婆往花墙上的迎客符一摸,小道自动分开,三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显然被院子里的花墙惊呆了。
“这花会动!” 最小的孩子伸手去碰花瓣,被光晕弹回来却不恼,反而乐得拍手,“比我家的守谷犬还机灵,能当玩伴呢!”
老张头往每个孩子手里都塞了块灵枢糕:“这花墙比玩伴靠谱,能挡野兽,还能结果子,等秋天结了籽,给你们装小口袋里当弹珠玩,比石头还好看。”
孩子们带来的火山灰被倒进药圃边的肥料堆,灰里混着些黑风谷的香料碎末,引得山精们都往堆边凑,小爪子扒着灰堆直晃。首领的大儿子往灰里撒了把灵枢草籽,说这是黑风谷的秘方,能让香料长得比火山边的还旺。
“这灰里有火灵气。” 他往每个孩子手里都分了点,“用手搓匀了埋在香料根边,长得比你们的催生水还快,冬天就能炖肉吃了,比灵枢兽肉还香。”
饭后,小石头带着孩子们在药圃边学种香料,兔子蹲在旁边用爪子示范挖坑,长耳朵上的花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孩子们学得有模有样,小铲子在土里刨出个个小坑,却把香料芽旁边的土都刨松了,看得唐小棠直捏汗。
“轻点!别把根刨断了!” 她往每个坑里都放了颗母草籽,“草叶子说母草籽和香料是好朋友,种在一起长得旺,结的种子能做香料茶,比老张头的醒脑符还提神。”
星痕和司徒雪在葡萄架下教孩子们辨认草药,本源母草的叶片被分成小块,用灵枢草绳系在竹签上,插在药圃边当标签。净化之火的灵体在标签上跳来跳去,金色的火焰把叶片烤得微微发焦,像盖了个火印,引得孩子们都伸手去摸。
“这火不烫人。” 星痕往每个孩子手里都放了片烤过的母草叶,“能治蚊虫叮咬,比李婆婆的药膏管用,夏天揣在兜里,蚊子都不敢靠近,比驱蚊符还灵。”
老张头在石桌上教孩子们画 “护芽符”,用的是火山灰混合灵脉泉水,在黄纸上画着小小的香料芽。孩子们画得歪歪扭扭,却引得花墙的光晕往符纸上凑,像是在给符纸开光,看得孩子们直拍手。
“这符能让香料芽不生病。” 他往每个孩子兜里都塞了几张,“回去贴在自家的香料田边,长得比咱们院的还旺,到时候送点新香料来换母草籽,比买的还划算。”
雷耀蹲在院门口帮孩子们修小铲子,算珠在星图上排开,帮他测量铲子的角度。小金的竹笼放在旁边,小家伙举着金色的钳子,正往铲子上夹灵枢草碎末,像是在帮忙打磨,看得孩子们直笑。
“这蟹比我家的守谷蟹聪明。” 首领的小儿子往笼里扔了块灵枢糕,“能帮着干活,回去我也抓几只养着,说不定能帮着照看香料田,比雇人还省钱。”
中午,李婆婆用守谷人留下的灵枢兽肉和新采的母草炖了锅肉,肉香混着香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引得花墙的灵蝶都往厨房飞,在窗台上转来转去,像群馋嘴的孩子。孩子们带来的火山灰被撒在肉锅里,香味瞬间浓了十倍,连小金都在竹笼里 “咔嗒” 响,像是在催开饭。
“这火山灰是好东西。” 李婆婆往每个孩子碗里都舀了勺肉,“炖肉比灵枢蜜还香,以后让你们爹多送点来,咱们做香料肉干,冬天当零食吃,比老张头的符纸还顶饿。”
下午,孩子们要告辞时,花墙的灵蝶突然往他们的小竹篓里飞,翅膀的光晕在篓里留下道淡淡的金光,像是给香料种子开光。首领的大儿子往花墙上深深鞠了一躬,说回去就按小石头教的方法种香料,等长出新香料就来报喜,还邀请他们下个月去黑风谷看火山喷发,说能捡到最好的火山灰。
“这金光能让种子不发芽。” 司徒雪往每个孩子手里都塞了片花墙的花瓣,“遇到干旱时捏碎它,就能引来雨水,比老张头的求雨符还靠谱,保准你们的香料田旱不着。”
送走孩子们后,花墙慢慢合拢,药圃里的香料芽突然往高窜了窜,第三片叶子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撒了层金粉。小石头举着小锄头蹲在圃边,这次不敢再刨土,只是用手轻轻碰了碰叶片,引得芽尖又晃了晃,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还是小客人来管用。” 唐小棠往芽边浇了点灵脉泉水,金色的珠子突然亮了亮,里面映出黑风谷的香料田正在冒绿芽,孩子们正往田里撒火山灰,像群忙碌的小蜜蜂,“草叶子说孩子们的笑声能让香料长得快,比什么肥料都管用。”
傍晚时,夕阳把药圃染成了金红色,香料芽上的金光混着霞光,像燃烧的小火苗。李婆婆往根边埋了把灵枢草肥,芽尖突然往她手边凑,像是在撒娇,逗得老太太直笑:“这香料比小石头还黏人,以后就叫它‘黏人香’吧,跟花墙的‘黏人花’凑一对。”
晚饭时,院子里摆上了李婆婆做的香料肉干,上面撒了些母草粉,黄澄澄的像块小太阳。老张头打开了新酿的香料酒,酒液泛着淡淡的金色,倒在碗里时还冒着小泡,像把星星揉碎在了酒里。
“尝尝这个。” 老张头往每个人碗里都倒了点,“放了火山灰和母草花蜜,比守谷人的米酒烈三倍,喝了能驱寒,比棉袄还管用,冬天喝着正好。”
唐小棠喝了口酒,金色的珠子突然亮了亮,里面映出药圃里的香料芽已经长出第四片叶,叶片上的金光比刚才更亮,像撒了层金粉。平衡之钥的七彩光晕在她手腕上流转,与净化之火的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像条小小的彩虹,看得她心里暖暖的。
“草叶子说香料叶能泡茶。” 她往嘴里扔了块肉干,“等长多点,咱们就做香料母草茶,喝了能开胃,比李婆婆的山楂糕还管用,保准大家多吃两碗饭。”
夜深了,花墙上的灵蝶群筑的巢里突然飞出几只小蝴蝶,翅膀的光晕像盏盏小灯笼,往药圃里飞,在香料芽周围转来转去,像是在给芽站岗。小石头抱着兔子躺在石桌上,小家伙的花印在光晕里闪闪发亮,睡得正香。司徒雪的古琴放在旁边,琴弦上贴着片香料叶,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音,像草木在说梦话。
唐小棠靠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看着药圃里的香料芽在风中轻轻摇晃,金色的珠子在掌心渐渐变暗,像在跟她说晚安。她知道,有这些香料、伙伴和孩子们的笑声,这里的故事只会越来越热闹,像香料芽一样,越长越旺。
“晚安。” 她轻轻说了声,“愿咱们的香料,永远这么香。”
夜风吹过院子,带着肉香和酒香,香料芽在灵蝶的陪伴下轻轻摇晃,像在回应她的话。远处的海面上,传来防火船归港的汽笛声,像在唱一首温柔的歌谣,陪着这满院的香气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