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船在春风里摇摇晃晃,像片被吹得打旋的叶子。唐小棠靠在船舷上,手里转着那颗金色的珠子,里面的万谷之源影子随着船的晃动轻轻摇摆,七彩光芒在甲板上投下流动的光斑,看得人眼晕。机械义肢的绿痕蹭着珠子,共生草藤蔓从指尖钻出来,在船板上织出细密的网,把溅上来的海水都兜住了。
“这船晃得比去火山时还厉害。” 她往网里倒了点灵脉泉水,藤蔓立刻兴奋地抖动,“草叶子说前面有暗流,船灵正在绕路,估计得晚点才能到黑风谷。”
小石头蹲在船头,正给烬灵喂灵枢草籽。小家伙的黑尾巴尖在他手心里扫来扫去,突然 “吱” 地叫了声,往西北方向蹦了蹦,红宝石似的眼睛瞪得溜圆。他顺着小家伙指的方向望去,海面上漂着些黑紫色的泡沫,正冒着淡淡的白烟,像打翻的墨水瓶。
“这是啥?” 他用树枝捞了块泡沫,刚碰到船板就 “滋啦” 冒起烟,“看着像混沌气的余烬,可净化之火不是都烧干净了吗?”
星痕的刻刀突然 “嗡” 地响了声,刀身的金纹里,净化之火的灵体化作条小蛇,对着泡沫吐着信子。他往泡沫上滴了滴灵脉泉水,液体刚碰到黑紫色,就被烫得蒸发了,留下个小小的焦痕。
“是变异的混沌气。” 他用刀尖挑起泡沫,金纹在上面烧出个洞,“比以前的更顽固,净化之火的远程力量烧不干净,得用本体才能彻底消灭。”
司徒雪抱着古琴走过来,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碰,金蚕丝弦弹出的音波往泡沫上一沉,竟被弹了回来,震得她手指发麻。她往琴弦上贴了片灵枢草叶,音波突然变得更加尖锐,像把小刀子,终于在泡沫上划开道缝。
“这气里混着火脉的热气。” 她往缝里吹了口气,“音波都被烫变形了,难怪净化之火烧不干净,两种力量缠在一起,跟火山的锁链似的。”
雷耀的算珠在星图上排开,无数个黑紫色的光点在泡沫周围闪烁,像群叮人的蚊子。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连成条线,往黑风谷的方向延伸,在谷口标了个大大的 “危” 字。
“源头在黑风谷。” 他往线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火焰,“有人在谷里用火山石和混沌余烬搞实验,把两种力量强行混在一起,才弄出这怪东西。”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烫,金色的珠子往黑风谷方向亮了亮,里面的七彩光芒混进了点黑紫色,像被墨染了的彩虹。共生草藤蔓顺着船板爬过去,在泡沫周围织出个绿色的网,把黑紫色都兜在里面。
“草叶子说这变异气会传染。” 她往网里注入些灵力,金属关节的摩擦声在风声中格外清晰,“得赶紧去黑风谷看看,要是让它扩散到大陆,比混沌本体还麻烦。”
船灵老艄公突然往海里扔了个陶罐,里面装着山精族的藤蔓种子和平衡钥匙的碎片。罐子在水面炸开,绿色的藤蔓突然疯长,在泡沫周围织出个巨大的网,暂时挡住了扩散的趋势。木雕人像往黑风谷方向指了指,嘴里吐出串白雾:“顺洋流走,天黑前能到谷口,小心谷里的瘴气。”
防火船加速前进时,黑紫色的泡沫越来越多,海面上像铺了层发霉的毯子。净化之火的灵体在刻刀上不安地扭动,金纹的光芒忽明忽暗,看得唐小棠心里发慌。她往刀身上抹了点灵枢蜜,火兽才稍微平静些,化作个金色的小球,在刀鞘里打盹。
“这火兽也怕变异气?” 小石头往小球上戳了戳,被烫得赶紧缩回手,“以前见了混沌气跟见了糖似的,今儿个咋怂了?”
“两种力量混在一起,它分不清敌我。” 星痕往刀鞘里倒了点灵脉泉水,“就像你分不清灵枢草和毒草,下嘴前总得犹豫会儿。”
傍晚时分,防火船终于到了黑风谷口。谷里飘着层黑紫色的瘴气,混着淡淡的硫磺味,像烧糊的墨汁。以前熟悉的触须怪影子都不见了,岩壁上爬满了黑紫色的藤蔓,叶片边缘泛着红光,显然是被变异气污染了。
“这地方咋变成这样了?” 小石头举着错符扩音器,往瘴气里射了张黄符,符纸刚碰到气体就 “呼” 地燃了起来,“老张头的防火符都不管用,比火山的热气还霸道。”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瘴气里一探,共生草藤蔓立刻卷成球,叶片上泛着淡淡的黑。她往藤蔓里塞了块火山石粉末,绿色的纹路突然变得明亮,总算在瘴气里撑出个小小的结界。
“草叶子说这瘴气能腐蚀灵力。” 她往结界里注入些灵力,“得用平衡钥匙和净化之火一起,才能开出条路,单独用一种力量都会被反噬。”
星痕的刻刀和金色的珠子同时亮起,金纹与七彩光芒在谷口织出个巨大的网。净化之火的灵体化作只小兽,在网里跑来跑去,把黑紫色的瘴气一点点烧成白烟。小石头举着错符扩音器在后面掩护,黄符像流星雨似的射向漏网的瘴气,炸出片缓冲的空间。
“快跟上!” 他往网里扔了块灵枢草绒,“这网撑不了半个时辰,等会儿被瘴气裹住,神仙都救不了咱们!”
走进黑风谷深处,岩壁上的藤蔓越来越密,有的竟长成了触须的形状,对着众人 “嘶嘶” 吐着信子。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藤蔓上一按,共生草藤蔓立刻缠上去,在黑紫色的茎秆上织出绿色的网,把变异气都吸了出来,看得小石头直咋舌。
“这草叶子比老张头的符纸还管用。” 他往网里塞了张黄符,“早知道多带点灵枢草籽,直接在谷里种一片,省得费劲砍藤蔓。”
在谷心的空地上,他们看到了座奇怪的石屋,墙是用火山石砌的,屋顶铺着黑紫色的藤蔓,正冒着淡淡的烟。石屋门口摆着个巨大的坩埚,里面咕嘟咕嘟煮着些黑紫色的液体,表面漂着层金色的油花,显然是混沌余烬和火脉热气的混合体。
“就是这儿!” 雷耀的算珠在坩埚周围跳得欢,星图往液体上一罩,无数个黑紫色的光点在里面翻滚,“有人在模仿火山的锁链,想制造更厉害的武器,这液体溅到哪,变异气就传到哪。”
石屋的门突然 “吱呀” 开了,里面走出个穿着黑袍的人,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双闪着红光的眼睛。他往坩埚里扔了块混沌结晶,液体立刻剧烈翻滚起来,黑紫色的雾气 “呼” 地冲上天空,像朵炸开的毒花。
“你们来得正好。” 黑袍人声音沙哑得像磨刀子,“让我试试新成果的威力,比混沌本体厉害十倍!”
他突然往地上一拍,坩埚里的液体顺着石缝流出来,在地面上织出个黑紫色的网,往众人脚边蔓延。小石头举着错符扩音器 “砰砰” 乱射,黄符在网上炸出些小坑,却很快被液体填满,像永远挤不完的牙膏。
“这玩意儿还能自愈!” 他往旁边一跳,躲开流过来的液体,“比无名岛的雾还邪门,打不着还追着人跑!”
司徒雪的古琴突然发出声尖锐的共鸣,金蚕丝弦弹出的音波往液体上一沉,竟在表面烧出个洞。她往琴弦上抹了把灵脉泉水,音波突然变得滚烫,像根烧红的铁丝,总算在网上划开道口子。
“音波混着灵脉泉水能暂时挡住它!” 她往口子里塞了片灵枢草叶,“大家快进石屋,里面没液体!”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和星痕的刻刀同时出击,绿色的藤蔓缠着金色的刀光,像条双色的鞭子,往黑袍人身上抽去。净化之火的灵体化作只小兽,对着黑袍人的脸扑过去,金红色的毛发在他黑袍上烧出个洞,露出里面淡紫色的内衬。
“是混沌信徒!” 她往藤蔓里注入些灵力,“草叶子说他们没死心,一直在找能对抗净化之火的东西,没想到用火山石搞出这怪玩意儿!”
黑袍人突然往怀里掏了个陶罐,往身上一泼,黑紫色的液体立刻在他表面凝成层硬壳,像穿了件铠甲。净化之火的灵体撞在壳上,被弹得翻了个跟头,金红色的毛发黯淡了不少。
“这壳混了平衡钥匙的碎片!” 星痕往刀身上滴了滴灵脉泉水,“能暂时挡住火兽,得用共生草和刻刀一起才能破开!”
雷耀的算珠在硬壳周围排开,星图往壳上一罩,无数个黑紫色的光点在接缝处闪烁,像没拧紧的螺丝。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炸开,硬壳上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跳动的混沌气。
“就是现在!” 他大喊一声,算珠突然收紧,把裂缝撑得更大,“小棠,用藤蔓勾住裂缝,星痕趁机放火!”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裂缝里一探,共生草藤蔓立刻钻进去,在硬壳内部织出个绿色的网。星痕的刻刀顺着藤蔓往里送,净化之火的灵体顺着刀身爬进去,在网里炸开,金色的火焰从裂缝里喷涌而出,把硬壳烧得噼啪作响。
黑袍人发出声惨叫,硬壳在火焰中慢慢融化,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 竟是黑风谷以前的守谷人,据说早就被混沌本体杀了,没想到还活着。他往地上一滚,想捡起坩埚里的液体,却被小石头一脚踩住手腕,错符扩音器的喇叭正对着他的脸。
“老实点!” 小石头往他脸上贴了张黄符,“再动就用净化之火给你美容,保证比现在好看十倍!”
守谷人突然往嘴里塞了颗黑紫色的药丸,脸颊瞬间鼓起,像含了颗葡萄。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他下巴上一磕,药丸 “噗” 地吐了出来,在地上滚了滚,化作只小虫子,正往石缝里钻。
“是混沌虫卵!” 她往虫子身上踩了一脚,共生草藤蔓立刻缠上去,“草叶子说这虫子能在人体内产卵,孵化出的幼虫比变异气还厉害,专门啃食灵力!”
星痕的刻刀往虫子身上一插,金纹在上面烧出个洞,净化之火的灵体顺着刀身爬进去,把幼虫烧得连渣都不剩。守谷人看着虫子被消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像破锣似的,在空地上回荡。
“你们以为赢了?” 他往石屋的墙壁上拍了拍,黑紫色的藤蔓突然剧烈抖动,“我在谷里埋了百八十个虫卵,只要我一死,它们就会孵化,到时候整个大陆都得变成混沌的天下!”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往墙壁上一按,共生草藤蔓立刻钻进去,在石缝里织出个绿色的网。金色的珠子往网上一放,七彩光芒顺着藤蔓流淌,在地下画出个巨大的结界,把所有虫卵都罩在里面。
“草叶子说这结界能困住虫卵三个月。” 她往结界里注入些灵力,“足够我们找净化之火的本体来彻底消灭它们,你这点小把戏,还不够看。”
守谷人看着结界的光芒,突然瘫在地上,眼神里的红光渐渐散去,露出种解脱的表情。他往石屋的角落指了指,那里藏着个日记本,封面上画着个小小的火焰,显然是记录实验的笔记。
“混沌本体没死透。” 他往地上吐了口血,“它的灵识附在火山石上,一直逼着我搞实验,说只要做出能对抗净化之火的东西,就能重新凝聚形体……”
话没说完,他突然抽搐了几下,脑袋歪在一边,再也不动了。胸口的黑紫色疤痕突然裂开,冒出股淡淡的白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像从未存在过。
小石头往日记本里翻了翻,里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有的像火山石,有的像混沌气,还有的是两种力量混合的公式,看得他直皱眉。他往最后一页指了指,那里画着个巨大的阵法,中心标着万谷之源的位置,旁边写着行小字:“用本源之力能复活混沌本体。”
“这老东西想搞大事。” 他把日记本往石桌上一拍,“还好被咱们撞见了,不然等他跑到万谷之源,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雪往阵法上弹了个音波,金蚕丝弦的调子在符号上荡开,突然变得格外刺耳,像在警告什么。她往阵法中心贴了片灵枢草叶,音波突然平静下来,在纸上织出个绿色的网,把所有符号都罩在里面。
“这阵法有问题。” 她往叶子上吹了口气,“音波在中心会反弹,说明本源之力能被混沌气污染,守谷人没骗人,真能复活本体。”
雷耀的算珠在阵法周围排开,星图往万谷之源的方向一罩,无数个彩色的光点突然暗了暗,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才慢慢亮起来,在谷口标了个小小的 “安” 字。
“虫卵的事解决了。” 他往日记本上盖了个算珠,“结界能撑到我们回来,现在得赶紧赶路,别耽误了去万谷之源的时间。”
离开黑风谷时,天已经蒙蒙亮。防火船在晨雾中缓缓驶离,唐小棠回头望了一眼,谷里的黑紫色瘴气正在慢慢散去,露出下面重新泛绿的岩壁,像大病初愈的人。净化之火的灵体在刻刀上打了个哈欠,化作条小蛇,蜷在金纹里睡觉,显然是累坏了。
“总算搞定了。” 小石头往嘴里塞了块灵枢糕,是从背包里拿的,还带着淡淡的草香,“就是这变异气太恶心,比火山的岩浆还难对付,下次见了直接放火,省得废话。”
星痕往刀身上抹了点灵脉泉水,金纹里的小蛇舒服地扭了扭。他往黑风谷的方向看了看,海面上的黑紫色泡沫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干净的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混沌信徒肯定不止守谷人一个。” 他往船板上刻了个小小的火焰,“路上得更小心,说不定还有人在盯着万谷之源,想搞别的花样。”
唐小棠握紧手里的金色珠子,里面的七彩光芒比以前更亮了,万谷之源的影子里,那个泛着光的洞穴清晰得像在眼前。她知道,黑风谷的插曲只是个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但只要他们五个在一起,只要净化之火和平衡钥匙还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快看,前面就是冰原的洋流了。” 她往远处指了指,海面上漂着些浮冰,在阳光下像碎玻璃,“顺着这股水流走,再过一个月就能到无名岛,到时候让船灵老艄公补给些灵枢酒,咱们好好喝一顿。”
小石头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李婆婆给的红薯干,还带着淡淡的火香味。他往每个人手里都塞了块,烬灵从他怀里探出头,叼走块掉在地上的碎渣,吧唧吧唧嚼得香。
“先垫垫肚子。” 他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等到了无名岛,我请客,让山精族的小家伙们烤海鲜,管够!”
司徒雪的古琴突然自己响起来,《新程谣》的旋律在海面上回荡,混着净化之火的暖意和平衡钥匙的清凉,像首充满力量的歌。唐小棠靠在船舷上,看着朝阳从海平面跳出来,把海水染成金红色,心里突然充满了希望。
新的故事,还在继续,而他们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