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离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跟条尾巴似的跟着她,只得问道:“你还有事吗?”
言下之意,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被嫌弃了。
李相夷心里委屈,手指不安分地揪着狐裘的毛,地面上像是下了一场雪。
某人心里也下了场雪,哇哇凉。
他目光灼灼,直白道:“颜姑娘,你无处安身,不如暂居在四顾门,可好呀?”
“不好呀。”颜青离摇头拒绝,“我住庙里,神像里。”
说着,她抬手虚空一挥,将神像恢复如初。
李相夷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李相夷慌了。
“不行不行,这里连张床榻都没有,是睡不了人的。”
“就算你住神像里,庙里人来人往的,很吵的,你如何能睡得安稳?还有,站着睡觉难道不累吗?”
“况且,如今还是寒冬腊月,庙里没有火盆,你会冻坏的。”
“……”
见颜青离眼神仍旧不变,他更慌了,苦口婆心地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真的好吵。
颜青离感觉有人在她的耳边念经,瞬间钻回神像里,封闭五感,借着香火继续疗伤去了。
李相夷傻眼了。
他那么大一个夫人呢。
他双手叉着腰看着悲天悯人的神女像,脸都气红了:“你出来。”
神女像垂目慈悲地看着他,李相夷却从中看出一点点的嘲笑。
“颜姑娘,你跟我回四顾门吧,好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地拍着神女像的衣摆,劝道:“这里真的不能睡人的啊,晚上有鬼,可吓人了。”
嗓子都说冒烟了,颜姑娘就是不理他。
李相夷靠着柱子往下一溜,席地而坐,姿态甚是悠闲……其实是说累了。
“颜姑娘~”
“颜姑娘啊~~”
“你理理我啊~~”
李相夷气得牙根痒痒,心道:
犟种,大犟种,怎么比他还不听话。
李相夷眼瞅着到了晌午,肚子罢工了。
他揉了揉肚子,去给颜姑娘端点饭菜来。
紧接着站起身,拖来椅子踩上去,把狐裘披在神女像上:“我去拿些吃的,很快回来。”
大大的神像,小小的狐裘。
李相夷琢磨着,在颜姑娘答应住进四顾门之前,他得弄件大的,给神像穿。
他打开殿门,趴在门上听得津津有味的漆木山、芩婆险些摔了个跟头,两人反应快,稳住身形。
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李相夷:“……”
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师父!爬徒弟的墙角听,合适吗?”李相夷关上殿门,压低声音怒声道,“师娘,你怎么也跟着师父学,听了多少?”
芩婆憋着笑咳嗽了一声,面上稍微有些不太好意思:“……没多少。”
漆木山幽幽道:“也就是从头到尾。”
李相夷眼前一黑。
他警惕性什么时候那么差了?!
“相夷啊,万事开头最难,现在徒媳妇儿跟你不熟,这是很正常的事儿。”漆木山乐得胡子一抖一抖,搂着他的肩膀回四顾门,路上安慰道,“关系嘛,都是处出来的。咱们慢慢地来,不急啊。”
李相夷揪着他的胡子,狠狠拔下来一根:“臭老头,你还笑。”
“疼疼疼——!!”漆木山捂着下巴,“我这是给你出主意呢。”
“主意呢?我就听出来你在笑话我。”
“就笑话你怎么了?还未来的知己,你脑子忘家里了,这不是明显让徒媳妇儿怀疑吗?徒媳妇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你呢。”
“我不说,颜姑娘就不怀疑吗?我倒是想直接告诉她我是他未来夫君啊,那不是……”
“那不是怕人跑了吗?就像现在,徒媳妇儿钻进神像里,你扣都扣不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李相夷追着漆木山薅他的胡子:“师父,你完了——!!你给我站住。”
日头正好,芩婆看着打打闹闹的师徒俩,只觉那份温暖照进了心里。
两人锻炼了一圈,漆木山的胡子勉强保住了,李相夷“大逆不道”地勒着师父的脖子:“师父,你要是敢喝完酒后跟徐一安胡说,你最后的这点胡子绝对保不住。”
漆木山拍着横在脖子上小臂,示意他松开:“不说,不说,绝对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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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弯弯的月亮乖乖地挂在天上。
四顾门众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
徐一安提醒道:“漆前辈啊,您老少喝点啊。”
漆木山拎着一壶酒往嘴里灌,单腿踩在石桌上,指着徐一安:“这才多少酒,给我坐好!”
徐一安立马坐好。
漆木山满意点头:“我跟你们说啊,相夷他……”
[相夷的性格我不确定写得如何,ooc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