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芝接着又说道:“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垮了,回家就生病了。我拿捏着爹,让爹想办法。爹看我病得厉害,在医院里吃不下、喝不下,连喝水都吐,真像快不行了一样,实在没办法,才去找领导。”
说着,她直接抱住易传宗,说道:“传宗,咱们就是有缘有分。虽然前面经历了些坎坷,但后面肯定会甜蜜的呀!
你看,第三次你不就同意了吗?你知道你同意之后,我心里有多高兴吗?当时我就想,爱不爱情的我也不懂,只要能嫁给你,我就给你做饭、洗衣,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想写作就写作,想吹笛就吹笛。
可我心里清楚,你并不喜欢我,你不过是权衡利弊后才选择了我。即便如此,我还是很高兴。
一开始,咱们甜甜蜜蜜地过日子。其实结婚当天,我听到你和张丽说话,你们没说太多,只是彼此表示走不到一起。听到你们说话,我既羡慕又嫉妒,嫉妒得发疯,我多希望你也能爱我,心里眼里全是我。
去林叔、郑叔家吃饭回来,我熬了汤,就想让你喝一点。爹饭量很大,一天能喝两三碗汤,奶奶都能喝两碗。我就想让你陪我,做完饭你陪我吃一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特别想让你吃我做的饭,你要是不吃,我就觉得没有成就感。
其实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你也跟我说过,可我就是不听,还是一直逼着你。我知道就算逼你,你也不会吃,我也就只会熬个米汤,放些豆子,其实我不太会做复杂的饭。
我嘴上说允许你喜欢张丽,也允许你们来往,以前还跟你说,只要你不把她领到我跟前,我就不在乎你找她。
可我心里还是嫉妒。后来我才发现,我做的饭都不合你胃口。中午咱们各自在食堂吃,晚上我也从没想过给你炒些菜,每次不是咸菜就是青菜。
你从不嫌弃,也不挑食,在外面买了好吃的还让我吃,让我尝。我这才想起,爷爷还在的时候,你吃的糕点、燕窝粥、冰糖雪梨从来没断过。
我也只是偶尔给你熬点甜汤。吴静怡说你爱吃酸甜口味的菜,我才想起来,四二年在医馆的时候,咱们餐桌上经常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糖醋里脊以及各种食物。
可我竟然忘了,我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我连自己枕边人的爱好都不知道,可他的大学同学却知道,还做给他吃,我心里嫉妒极了。
我还看到她跟你挨得很近,像是在挑衅我,你知道我当时心里都快气疯了。可是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对。
你每次都让我晚上早睡,别陪着你熬夜。可你不回来我根本睡不着,我在外面等你也没闲着,织毛衣、做鞋、纳鞋底、做鞋垫,一直在干活呢?
而且咱们家灯光亮,也不伤眼睛。白天咱们都各自上班,没时间。我就想给你做鞋,给孩子做衣服。咱们没有老人帮衬,什么都得靠自己。
我想来想去,觉得白天见不着面,晚上再不好好相处,不一起睡,那咱们哪有相处的时间啊?”
易传宗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李秀芝则紧紧抱着易传宗的腰,说道:“传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我改,以后一定改。”
她没说出吴静怡上二楼的事,她觉得吴静怡根本没资格上二楼,她怕说了之后,易传宗会把吴静怡放在心上。
张丽好不容易走了,难道易传宗又要爱上吴静怡吗?那她算什么呢?
易传宗抚摸着李秀芝的背,说道:“秀芝姐,咱们以后有话就直接说,不管好听难听,我这个当丈夫的都该听着。有事咱们商量,对的就听,不对的咱们就各自改正。别再疑神疑鬼的,咱们都有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用来问的吗?”
李秀芝听了,突然笑了,她感觉传宗是真的想和她好好过日子,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确实太反常了。
她用力点头说:“嗯,传宗我知道了,以后有事我就问你,你说的事咱们都听。这个家是咱们的,就像你说的,除了父母孩子,就数咱俩最亲近,父母孩子都比不上咱俩亲。”
易传宗笑着说:“以后你想怎么安排时间就怎么安排吧!我不管你了,但你得保证充足的睡眠,你怀孕了,尽量晚上别熬夜。
像早晨咱们可以在外面吃点。再说了,咱们大杂院主院那些邻居,相处不好的,见面打个招呼就行,相处好的就多来往,不好的就少来往。
咱们买点吃的,大家也都能理解。而且就像我之前常说的,光你的工资都能把咱俩养得很好了。咱们得攒钱,你说抽屉里的钱你怎么不动呀?”
李秀芝笑着回答:“动什么呀?到时候咱们攒了钱存到银行,还有利息呢?放家里不安全。
传宗,以后你的工资就别取了,放在工资卡里,等几个月之后,咱们存一年期或者几年期的,我听同事说,这样利息能高一点。”
易传宗笑着打趣道:“秀芝姐真是个管家婆,这都知道了。
对,就是得理财,财嘛,你得理它,你不理它,它就不理你。现在经济政策不允许做生意,咱们只能把钱存成定期,这样有点利息,最起码以后养孩子,得多准备点钱。”
李秀芝开心地笑了,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她心里想着,不能过多提张丽,张丽走了就走了,到她把传宗爱意和愧疚也带走了。
只要吴静怡不来找传宗,就没什么大问题。一想到要和传宗离婚,她的心就像要死了一样。
她觉得自己死都不会和传宗离婚,传宗是她最喜欢的人,在她心里,肚子里的孩子都比不上传宗重要,要是没有传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传宗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觉得自己和传宗在四二年就已经被月老牵线了,他们俩才是正缘。
其实易传宗看得出来,李秀芝没跟他说真话。
他把该做的重要事都做了,也抛了那么多问题过去,可李秀芝就拣着几个无关痛痒的答,翻来覆去说的都是有多爱他、多在意他,至于他真正想问的那些关键话题,她却始终避而不谈,连一句正经回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