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一行,于清云观中,与玄清观主论道修仙界之万象。然祸端,已潜然将至矣。
倏忽,观外喧嚣骤起。玄清观主面色微凛,起身曰:“有不速之客至矣。” 其语含无奈与警惕,似已惯此突来之扰。众人随观主至观门,但见一群身着同袍之修者,列于门外。为首者,一中年男子,面色阴沉。见玄清观主,冷笑曰:“玄清老儿,今我烈火宗至此,闻汝清云观得一上古法宝,识趣者,速速献之。” 其人嚣张跋扈,抱胸而立,目露赤裸之贪婪。
玄清观主眉峰紧蹙,曰:“烈火宗陆长老,休得血口喷人。吾清云观素守本分,何来上古法宝之说?” 观主气得须发微颤,目含愤懑与无奈,对斯无端之指责,既怒且屈。
陆长老哼曰:“哼,有人亲见此宝落入尔观,汝尚欲抵赖乎?若不交出,休怪我烈火宗不客气!” 陆长老言罢,挥袖一拂,身后烈火宗弟子齐齐前迈,作势欲动,其状如群狼觊觎猎物。
陈兴一行旁听,心下已明。此烈火宗,欲夺所谓上古法宝耳。此时,影刃忍不得低声曰:“此烈火宗,何其不讲理也!凭一言,便欲强夺。” 影刃气得顿足,双拳紧握,面露义愤,仿佛所夺乃其珍宝。凌雪亦颔首曰:“观此,灵幻修仙界之门派纷争,果真不少。” 凌雪蹙眉,目露忧色,深知于此陌生之地卷入纷争,非善事也。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天际忽闻鹰唳之声。但见一巨型金鹰,自远方飞来,其背立数人。金鹰体态庞大,展翅足有数十丈,羽毛于日光下闪烁金芒,宛若华丽金披风。鹰背上数人,气质非凡,为首者乃一白衣女子,容颜绝美,却带一丝冷傲,其目光如电,扫视下方众人。“哟呵,此又何路神仙也?” 影刃好奇伸颈张望,眼中闪烁好奇之光,状如稚子遇新奇之物。“观此,事态益发复杂矣。” 陈兴眉峰紧蹙,心下暗自警惕。深知于此灵幻修仙界,每有突现之势力,皆可带来意想不到之变数。
白衣女子驾金鹰缓降,瞥陆长老一眼,复视玄清观主,轻笑曰:“陆长老,如此急于夺宝,亦不待我天星阁人乎?” 其声清脆悦耳,却含不容置疑之威严。陆长老面色一沉,曰:“南宫瑶,此乃我烈火宗与清云观之事,汝天星阁莫要插手。” 南宫瑶微笑道:“陆长老此言差矣,此上古法宝,又非刻有汝烈火宗之名,谁皆有机缘。何故,陆长老欲独吞乎?” 玄清观主观二人争执,心下又气又急,曰:“二位,吾清云观实无上古法宝,汝等莫再为难吾此小观。” 陆长老与南宫瑶,似未闻观主之言,仍争论法宝归属。陈兴旁观,心忖对策。此突现之天星阁,使局势益发错综。而其隐约觉之,所谓上古法宝之事,似与清云观所藏之秘,有着千丝万缕之牵连。“陈兴,吾等何为?此事愈发纷乱矣。” 凌雪凑陈兴耳畔,低声问曰。
陈兴未及应答,忽闻清云观内传异样波动,似有巨力正自苏醒。此波动,令在场众人皆面色骤变。
刹那间,观内灵气狂涌,如潮汐般扑面而来,激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地面微颤,古朴的殿宇之上,竟有玄奥符文隐现,流光溢彩,继而连成一片,化作一道无形屏障,将清云观笼罩其中。陆长老与南宫瑶皆惊,其贪婪之目中,亦添几分骇然。
玄清观主见此异象,面色由惊转肃,长叹一声,曰:“天意如此,秘宝终非久藏之物。” 遂转向众人,拱手道:“二位长老,南宫仙子,此非寻常法宝,乃吾清云观镇观之宝,名曰‘清心琉璃盏’。其非攻伐之器,实乃蕴养灵脉、镇压邪祟之圣物。历代观主皆以心血温养,方能使其灵性不失。今日异动,恐是因外界灵气激荡,复加尔等争执之气,引其自护而显灵。”
陆长老闻言,冷笑不绝:“哼,镇压邪祟?我看是镇压尔等私欲吧!既是圣物,吾等更当取之,以匡扶正道,岂能任尔等小观私藏!” 言罢,其周身烈焰升腾,化作一丈余高之火影,携焚山煮海之势,猛然轰向观外屏障。烈火宗弟子亦纷纷祭出法器,或刀或剑,或符或咒,尽皆裹挟火焰之力,如雨般倾泻而下。
南宫瑶见状,亦不甘落后。其玉手轻扬,空中忽凝数道冰晶长矛,寒气逼人,矛尖闪烁幽蓝之光,直刺屏障薄弱之处。天星阁弟子则引星辰之力,汇聚于掌,化作一道道流星般的光束,紧随其后,欲破观门而入。
屏障受此猛攻,光华剧烈闪烁,发出嗡鸣之声,似随时将溃。玄清观主面色凝重,急运法诀,观内灵气随其指引,涌入屏障,勉力支撑。然其毕竟年迈,灵力不继,额间汗珠密布。
陈兴见此,知不能再袖手旁观。他踏前一步,周身灵光微闪,朗声曰:“二位欲夺宝,可先问过吾等!” 影刃与凌雪亦知战事已起,各自蓄势。影刃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残影,直冲烈火宗弟子群中,其拳脚呼啸,力道千钧,每一击皆携破风之势,将数名弟子震退。凌雪则手掐法诀,空中雪花骤现,凝而不散,化作一道道冰锥,精准射向天星阁弟子,阻其攻势。
陈兴则凝神聚气,他感到观内那股奇异波动,竟与自身灵力隐隐相合。他心念一动,手中长剑出鞘,剑身流转青光,剑气纵横,化作一道道剑影,如游龙般穿梭于陆长老与南宫瑶的攻击之间,巧妙化解其威。他知晓,此清心琉璃盏,绝非凡物,若落入贪婪之手,恐生大祸。
陆长老见陈兴阻挠,怒喝一声:“不知死活的小辈!” 其身形暴涨,化作一尊火焰巨人,双掌拍下,烈焰如瀑,欲将陈兴吞噬。南宫瑶亦冷哼,素手轻挥,一道星光凝成的巨网从天而降,欲将陈兴困缚。
陈兴临危不乱,他闭目凝神,心神沉入观内波动之中。刹那间,他仿佛看到清云观的过去,感受其历代观主守护之信念。他猛然睁眼,眼中精光爆射,手中长剑不再是单纯的兵器,而是引动清云观灵脉的媒介。他剑尖轻点,一道清澈的灵气自剑尖迸发,化作一道透明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
涟漪所过之处,烈火宗的火焰骤然熄灭,天星阁的星光亦黯淡无光。陆长老的火焰巨人身形一滞,南宫瑶的星光巨网亦寸寸龟裂。这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净化之力,涤荡一切驳杂之气。
“此乃清心琉璃盏之‘清净’神威!” 玄清观主见状,惊喜交加,高呼道。他未曾想,陈兴竟能引动琉璃盏的本源之力。
陆长老与南宫瑶皆面色大变,他们感受到一股浩瀚而纯粹的力量,远超他们所能理解。此力无形无相,却能直击灵力本源,令其溃散。他们不再是争夺宝物,而是面对一种不可抗拒的天地之力。
陆长老怒吼一声,强催灵力,欲再施烈焰。然其灵力方才凝聚,便被那股清净之气冲散大半,反噬之下,口吐鲜血。南宫瑶亦是如此,其引以为傲的星辰之力,在清净之气面前,竟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不堪一击。
此时,清云观内那股波动愈发强烈,不再是单纯的灵气涌动,而是伴随着一道道古老的梵音,似有无数先贤在低语。观内深处,一道七彩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光柱之中,一尊晶莹剔透的琉璃宝盏缓缓升起,其上雕刻着无数山川草木、日月星辰,散发着祥和而神圣的气息。
陆长老与南宫瑶见此真容,目露骇然。这宝盏并非他们想象中的攻伐利器,而是一件蕴含天地至理的圣物。他们的贪婪之心,在圣物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而可笑。
琉璃盏升至半空,洒下万道霞光,将陆长老、南宫瑶以及其门下弟子尽数笼罩。霞光无形,却能直透心扉,洗涤其内心深处的贪婪与戾气。烈火宗弟子不再嚣张,天星阁弟子亦收敛锋芒。他们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悔悟。
陆长老与南宫瑶身躯微颤,其面色由狰狞转为平和,由贪婪转为敬畏。他们终于明白,这清心琉璃盏,并非凡人可据,亦非武力可夺。它是天地之灵,唯有心怀清净者方能亲近。
“吾等有眼无珠,冒犯圣地,冒犯圣物,罪该万死!” 陆长老率先躬身,其声中再无半分嚣张,唯有深深的忏悔。南宫瑶亦随之俯身,恭敬道:“南宫瑶愿受惩戒,只求圣物勿降罪于无辜。”
清心琉璃盏在空中盘旋一周,最终缓缓降落,并未回到观内,而是悬浮于清云观门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在警示,亦在守护。
玄清观主见此,长舒一口气,对陆长老与南宫瑶道:“二位既已悔悟,清心琉璃盏自会宽恕。此盏既已出世,便会择主而居,亦可能游历四方,以其清净之力,化解世间纷争。吾观亦将恪守本分,不再私藏。”
陆长老与南宫瑶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他们此行虽未得宝,却得内心之清净,亦是莫大机缘。二人遂率门下弟子,向玄清观主及陈兴一行拱手告辞,匆匆离去。
清云观前,恢复了平静。陈兴、凌雪、影刃三人,望着悬浮的琉璃盏,心中感慨万千。此番变故,让他们对修仙界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此盏既已显世,恐会引来更多觊觎者。” 凌雪轻声说道,眼中仍有忧虑。
陈兴点头,目光落在琉璃盏上,其上光华流转,似有无尽奥秘。他伸出手,琉璃盏竟微微颤动,似有感应。他心中明悟,这清心琉璃盏,其使命远不止于此。它将引他走向更广阔的修仙之路,去探寻这灵幻世界更深层次的秘密。
清风拂过琉璃盏,
云雾缭绕古观前。
观心自得天地阔,
秘境初开待君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