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征以来,许久无人这般关心,他忽然想起了祝融,脸颊愈发潮红,内心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庞统,你替我守夜,我要回去探望夫人。\" 曹晚眼中闪烁着狡黠之色。
庞统一时愣住,左右为难:若是放曹晚回许都,恐次日刘渊来袭;若拦阻,则显得无情。
还未及庞统思虑清楚,曹晚已换上士卒服饰,匆匆离去,跃上一匹骏马,飞驰出营,直奔许都。
次日,灌阳以北,刘军大营。
刘军帐内,寂静如冰。刘渊面色冷峻,毫无表情,焦虑地端坐于上座,目光游移间尽是不满与愤恨,不断扫视帐内文武官员。
最终,他的视线锁定在许仙身上。
许仙感受到刘渊投来的怨怒目光,垂首不敢直视。
而刘渊的目光始终未移,仿佛要将许仙生吞活剥一般。
刘渊怒火中烧,将一切失败归咎于许仙。起初,许仙力劝刘渊全力攻打灌阳营地,信誓旦旦地说曹晚不在,营地兵力薄弱,只需全军出击便能轻易取胜。刘渊听从了许仙的建议,未做更多商议便决定强攻。然而,数日苦战,损失惨重,灌阳营地却依然坚不可摧。
这让刘渊倍感羞辱。曹晚在时不敢贸然行动,曹晚离开后却仍无法攻克,此事一旦传出,他在军中的威信必将受损。十万大军每日消耗巨大,原计划速战速决却因久攻不下而陷入困境,粮草供应也开始紧张。若再无进展,这支军队可能因缺粮被迫撤退。这样的结局,刘渊怎会甘心?他将失败的原因全都怪罪到许仙头上,命令其立即想出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刘渊内心的焦虑也因刘韬迟迟没有消息而加剧。自从上次收到刘韬来信,提到曹晚出现导致战败后,他就再没得到任何后续报告。如今数日过去,他对前方局势毫无所知,内心如被蚂蚁啃咬般焦躁不安。他将这种情绪迁怒于许仙,斥责道:“你说曹贼不在灌阳,营地兵力空虚,为何我们伤亡如此惨重却攻不下来?”
许仙窘迫地低头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此时,营外传来亲兵高喊:“陈泰回来了!”所有人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投向帐帘方向,等待陈泰的消息。
终于,关于刘韬那边的消息传来。
忽然,脚步声杂乱响起,陈泰神情哀伤,踉跄着步入大厅。
众人一看陈泰的模样,心中顿时沉重。他的样子显然表明此次行动遭遇失败。
陈泰拱手说道:“主公,大公子没有听从我的建议,执意以白义的先登营再次与曹晚交战,最终被曹贼的陷阵营击溃,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刘渊脸色大变。他难以置信,耳朵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连许仙在内的众位谋士也震惊异常,面面相觑。
他们原以为刘韬率三万步骑,加上白义的先登弩士,必定能胜。然而,现在得到的消息却是,在短短几天内,刘韬便被曹晚彻底击败,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刘渊愣在原地,眼中燃起怒火。
“无能之辈,只会给我丢脸。”刘渊愤恨地责骂刘韬。
此刻,无论是刘韬一派还是刘杉一派,都感到尴尬和震惊,不知该如何安慰刘韬。
“大公子能力不足,又太过自负,难怪会败给曹晚。”李丰田叹息道。
“快把韬儿叫来,我一定要好好问他!”刘渊大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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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他……他……”陈泰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告知刘韬被俘的事实。
“报……”亲兵再次尖声喊叫。
一名亲兵快步冲入,惊呼道:“主公,最新急报,大公子已被曹贼当场生擒。”
刘韬被活捉了。
这一消息如同雷鸣般震撼整个大厅。
从刘渊到许仙等一众谋士,无不震惊失色。
刘韬可是刘家的大公子,何等重要的人物。
曹晚竟生擒了刘韬,令刘渊颜面扫地。他怒火中烧,强忍之下仍呕血数口。众人惊惧,无人敢近前。刘渊迅速收敛怒意,拭去唇边血渍,恢复了冷峻威严。他猛然击案,愤然说道:“韬儿实在让人失望,被擒之耻令吾颜面尽失。”言辞间流露他对刘韬的彻底失望。
阶下之人各怀心思。刘杉一派暗喜,随之附和刘渊,指责刘韬无能。而刘韬一派则焦虑不安,忧虑若刘韬有失,刘杉得势,他们恐再无翻身之机。
许仙目光一转,质问陈泰为何未护主脱险。他将责任全推于陈泰,毕竟陈泰深知曹晚手段,却未能成功撤退,难辞其咎。果然,刘渊闻言怒视陈泰,似责其弃主而逃。
陈泰辩解称已劝阻刘韬,但白义自信满满承诺必胜,致使刘韬留原地而遭擒。随即,他又将责任转嫁白义。
眼见白义仍未归,只能成为众矢之的,渐渐被众人误解。
“难怪如此,那白义一向自视甚高,定是他怂恿大公子出战,这才中了曹贼的圈套。”旁观者很快便议论开来。
刘渊听罢,思虑片刻,认为此言在理。
随即拍案而起,怒斥道:“白义不知轻重,致使我军惨败,还令韬儿被俘,以后休要让我再见他。”
陈泰寥寥数语,便将众人的愤怒尽数引向白义。
有了发泄目标,刘渊及众人的怒火得以平息。
此时,许仙察觉刘渊怒意渐消,顺势进言:“主公,虽我军失利,但仍有十万大军,当务之急应是营救大公子,切勿丧志。”
“大公子已被曹贼擒获,如何营救?”李丰田当即反驳。
刘渊沉默未语,显然尚未决定应对之策。
许仙愤然道:“李丰田,你还有脸说?当初不就是你建议主公分兵绕至敌后,才落得今日境地。”
“分兵有何过错,错的是大公子过于自负。”李丰田针锋相对。
“若大公子不出征,难道要你前去?”许仙冷嘲。
“许仙,你……”李丰田被噎得满脸通红。
许仙与李丰田争论激晚却无果,关于是否救援大公子,众议纷纷。
此刻,刘韬麾下的将士高声说道:“主公素以仁义闻名,若连亲子都不救,岂非天下笑柄?”
刘渊闻言,神情震动,内心动摇。
许仙见状,立刻附和:“正是,若不救大公子,将来将士遇险,主公亦不会相救,这岂不寒了军心?”
刘渊闻言深受触动,心中的犹豫顿时消散,坚定了救援的决心。
当然,救援并非源于刘渊对儿子真正的关切,而是许仙一番话点醒了他:无论如何,这都是必须做的,为了给将士树立榜样。
“韬儿是我的长子,我的血脉至亲,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刘渊下了决心,语气终于变得柔和。
听到这句话,许仙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然而,曹晚绝非易与之辈,即便进攻多次仍无果,又该如何营救呢?众人在阶下窃窃私语。
此时,纪南轻咳一声,开口道:“大公子被曹贼所擒,拖延得越久,遭受的伤害可能越多。为尽早救回大公子,或许只能……”
“只能怎样?”刘渊皱眉追问。
纪南咳嗽几声,接着说:“只有主动向曹晚议和,放弃一统中原的计划,撤军北归,或许曹贼才会释放大公子。”
“我绝不会向那小儿求和!”刘渊猛地拍案而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不退兵,又想救回大公子,恐怕难以两全。”纪南叹息道。
纪南的提议也是多数人首先想到的方案,但既然被刘渊否决,大帐内再次陷入沉默。
许仙沉思片刻,忽然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他拱手道:“主公,我有一计,无需向曹贼低头,或许便能救出大公子。”
“速速讲来。”刘渊顿时振奋。
许仙缓缓说道:“曹贼连获大捷,必然自视甚高。我们可利用这一点,将大公子救出。”
“如何操作?”刘渊急切地追问。
“我这里倒有一计。”许仙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一天,曹晚的中军大帐迎来了一位陌生文士。
此人名叫陈健,是刘渊手下最着名的说客,据说他口才极佳,能言善辩,甚至能让死人开口说话,谈判技巧更是出类拔萃。
曹晚高居上方,目光紧紧盯着阶下的陈健,仿佛想要提前看穿这位说客此行的目的。
行礼完毕后,陈健从怀中掏出一封刘渊亲笔书写的信,双手恭敬呈递给曹晚。
曹晚接过信件,匆匆浏览一遍后,没料到这信竟是专门针对他的挑战。
刘渊在接连失败、连儿子都被活捉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向曹晚发起挑战,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曹晚忍不住轻蔑地笑了,这种狂妄自大的行为实在愚蠢。
然而,当他读到具体内容时,笑意突然转变为兴奋。
原来,刘渊并非提出常规的军队对决,而是提议斗将。他声称将派遣一名将领,一对一挑战曹晚的所有部将,只要曹晚手下有任何一人能与其打成平手,就算曹晚输。
作为条件,刘渊若败,则会撤军北返,并承诺三年内不再南侵;反之,若其将领获胜,曹晚需归还被俘的刘韬。
“以一人之力挑战我方诸多英雄,刘渊,胆量不小啊……”曹晚心中暗笑。
至此,他已明了刘渊的真正意图——借斗将之名营救刘韬。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敢于如此大张旗鼓挑战,必有隐情。曹晚沉思良久,仍未理清头绪。
他对刘渊麾下将领实力了然于胸,即便颜迪与文亮这样的顶尖武将,也只能与自己手下的马双雕相当。
那刘渊究竟凭什么有这样的信心?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曹晚决定暂不回应战书。
阶前的陈健察觉到曹晚的迟疑,出言相激:“传闻太子殿下帐下猛将无数,难道全是空有名号,无人敢出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