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炮顺着本源珠指引的方向往药道邻里圃走时,验药箱里的《社区药草共享志》正随着步伐轻晃。封面是用社区居民手工织的粗布装订的,边角缝着各色药草标本,内页贴着邻里互助的照片:张大妈教李大爷种薄荷、王师傅帮赵奶奶收割艾草、孩子们一起采摘金银花…… 每张照片旁都标注着 “共享作物”“互助故事”“药草用途”,最珍贵的是夹在书中的 “邻里公约”,上面用毛笔写着 “你种一株药,我献一片叶,共护百家康”,字迹是居民们集体签名的,歪歪扭扭却透着热乎气,此刻在邻里圃的泥土香里泛着温暖的光。
孙子的酸枝木药箱里,本源珠正与一块社区共享药碾的残片共鸣,箱侧老鳖把背甲贴在箱壁,甲上的水脉纹漫出淡绿色的雾,混着远处传来的争吵声 —— 那是抢地边的拌嘴声。两人刚推开刻着 “共植共享” 的竹篱笆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心里发闷:原本连片的共享药圃,如今被扎满了五花八门的栅栏,木板上写着 “张家菜地”“李家果园”,有人把共享的紫苏拔掉种上了辣椒,有人在薄荷地里搭起鸡棚,鸡粪溅到旁边的金银花上,而角落里的 “共享工具房”(存放锄头、洒水壶的小木屋)被改成了 “私人仓库”,墙上挂着的 “互助记录本”(记着 “张叔帮我浇药苗” 等琐事)被换成了 “占地清单”,屋前的石磨(原本用来集体碾药粉)被锁上铁链,磨盘上刻着 “私有财产,勿动”。
“爷爷你看,他们把大家的地变成自家的了!” 小家伙指着最扎眼的 “VIp 种植区”,那里原本种着社区共享的板蓝根,现在被圈成 “有机蔬菜园”,门口挂着 “外人禁入” 的牌子,一个戴金戒指的男人正指挥工人往地里撒化肥,呛得旁边的艾草叶都卷了边,“这哪是共享,是霸占啊!” 邻里圃中央的 “交流凉亭”(居民讨论种药经验的地方)被改成了 “私人茶室”,凉亭柱上的 “药草互助歌”(“你家有甘草,我家有生姜,合在一起熬,感冒全赶跑”)被刮掉,换成了 “此地出租,日费五十”,亭下的石桌(曾摆满居民分享的药草茶)堆着农药瓶,桌缝里还卡着半张被撕碎的 “共享倡议书”。更刺眼的是篱笆墙上的小广告:“私家菜园,对外出租 —— 一分地八百,种啥都方便,共享是傻瓜”。
黄三炮走到被侵占的紫苏地前,伸手抚摸残留的紫苏根须 —— 泥土里还留着去年集体翻地的痕迹,地埂上的标记石(刻着 “共享紫苏,治鱼蟹毒”)被踢到沟里,石面的字迹被踩得模糊。他从验药箱取出些共享信物:一个缺嘴的陶洒水壶(壶身刻着 “你用我用大家用”)、一本泛黄的 “共享收成册”(记着 “2020 年收薄荷 30 斤,分 28 户”)、一包混合药粉(是 20 户居民各自贡献的药材碾成的,治感冒特别灵),往空地上一摆:“这叫‘邻里本心’,” 他拿起陶水壶,壶嘴的缺口是前年李奶奶不小心摔的,大家都说 “带着念想,更得好好用”,“老祖宗说‘远亲不如近邻’,种药就是为了互相帮衬,哪能圈起来自己独吞?” 说话间他已翻开《社区药草共享志》:“你看这照片,前年王大爷中风,全社区凑了当归、黄芪给他补身体,现在他儿子倒带头占共享地,那些抢地的哪懂这互助的情分?”
社区物业负责人区伯叼着烟走来,手里拿着份 “地租收缴表”,上面写着 “李家占地三分,月缴 200”。他吐了个烟圈:“黄师傅别操闲心了,现在谁还信共享那套?我这分地出租,既解决了抢地纠纷,又能收点管理费,总比你们乱糟糟种一堆不值钱的草强!” 他指了指电子屏上的 “出租率”,“看见没?80% 的地都租出去了,这月赚了两万,够买一百个洒水壶,这叫精细化管理!”
孙子突然把老鳖从药箱上抱下来,往 “VIp 种植区” 的栅栏前一放。老鳖对着 “外人禁入” 的牌子喷出股清水,木板立刻翘了边,露出后面的 “共享板蓝根” 原始标记,旁边的化肥袋被水淋湿,袋上的 “禁止用于药田” 小字显了出来,“这是破坏共享!” 小家伙举着摄像机绕场一周,镜头里拍到男人偷偷往共享水沟里排农药水,“爷爷说真共享得互相帮衬,像这样 ——” 他拿起黄三炮的 “共享收成册”,展示着 “分药记录”,引来几个老人的叹息。
新出现的老园艺师园伯扛着锄头走来,锄头柄上缠着各户居民绑的红布条(代表 “共用工具,平安顺利”)。他翻开自己的 “护圃日记”,里面贴着历年共享药圃的照片:“你看 2018 年的夏天,暴雨冲了药圃,全社区人冒雨抢救药苗,” 他指着照片上浑身是泥的居民,“当时谁也没说这是哪家的地,现在咋就变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 “共享令牌”,是块普通的木牌,刻着 “一户一株,百家成园”,“这是开园时大家一起刻的,挂在工具房门口,现在被他们扔了。”
区伯被说急了,从办公室拿来 “土地私有化批文”(实为伪造):“看好了!这是上面同意的,以后这地就是私人的,谁种谁交钱,你们这些老顽固别挡着大家发财!” 他往地上啐了口痰,“共享能当饭吃?我这政策能让社区‘增收’,你们懂个屁!”
黄三炮没接话,从《社区药草共享志》里翻出张 “共享三则”,上面用朱砂写着 “共植不独霸,共收不分你我,共用不相争”。他拿起 “邻里公约”,往交流凉亭的柱子上一贴,公约竟透出柔光:“这叫‘邻里之魂’,” 他指着居民们的签名,“张婶的字歪,李叔的字大,可合在一起就是规矩,机器哪懂这柴米油盐里的情分?” 说话间个抱着孩子的媳妇凑过来说:“我家孩子总咳嗽,以前能到共享圃摘点枇杷叶,现在都被圈起来了……” 黄三炮拉着她走到空地处:“来,咱们今天就种片枇杷,以后谁要用都能来摘。”
园伯突然往 “互助石”(检验共享真心的奇石)上放了块 “私人领地” 木牌,石头立刻蒙上层灰雾;再放上黄三炮的混合药粉,石面竟透出温润的金光,还隐隐浮出 “共生” 二字。“瞧见没?” 老人用手指捻起一点药粉,“这药里有张家的甘草、李家的杏仁,缺一味就不治病,私心重了,啥好东西都没用,这可不是批文能糊弄的!”
区伯脸色铁青,突然让工人拆除所有共享标记:“给你们看点厉害的!” 他指着刚运来的铁丝网,“这就把整个园子围起来,按平方卖产权,谁有钱谁当主人,不服气告我去!”
黄三炮将 “邻里公约” 往竹篱笆门的门楣上一挂,公约的柔光与竹条的绿意交融,竟在半空凝成幅《邻里共植图》—— 画面里的居民一起翻地、浇水、分药,孩子们在药圃间追逐,老人坐在凉亭里喝茶讲药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踏实的笑意。“这才是邻里圃该有的样子,” 黄三炮对围观的人说,“药道共享得‘你帮我一把,我扶你一程’,既要种出治病的药,更要种出和睦的情,哪能靠圈地伤了人心?”
孙子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掏出本源珠往互助石上一放。珠子的光芒顺着石缝蔓延,那些私人栅栏突然自行倒下,被拔掉的药草冒出新芽,而被改成仓库的工具房竟自己摆出共享农具,私人茶室的桌椅化作药苗,凉亭柱上重新显出 “药草互助歌” 的字迹。几个居民忍不住拆掉自家的篱笆,围过来看园伯演示如何套种紫苏和辣椒(既能共享又不冲突),脸上露出愧色。
园伯趁机往众人手里发了《邻里药草互助手册》:“来,拿着学,这里面讲咋搭配种药、互相帮衬,比如你种金银花,我种菊花,合起来能泡茶,那些搞独占的哪懂这些?” 他自己先在空地上种下一株枇杷苗,“这叫‘重归和睦’,地是大家的,情分也是大家的,比啥都金贵。”
区伯见势不妙,想趁乱卷走地租款逃跑,却被黄三炮用 “邻里公约” 拦住去路。“邻里圃不是摇钱树,” 黄三炮的声音透过风声格外清晰,“药道共享得‘共植共收,互助互爱’,是为了让药草连着人心,不是为了利欲熏心,这是老祖宗传下的邻里道,不是私人侵占能替代的。”
本源珠突然飞向邻里圃最高处的 “共生旗”,旗面无风自动,显出八个古字:“一株药草,一片真心”。随着旗帜展开,所有私人标记突然消失,而共享药圃里的药草竟长得格外茂盛,凉亭下传来居民们一起熬制共享药茶的欢笑声。黄三炮往园地中央撒了把混合着各户带来的药草种子,瞬间长出片五彩的药苗,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地面汇成 “共享” 二字。
孙子举着摄像机跟拍,镜头里的本源珠正往西北方向飞去,那里隐约可见一片药道交流会馆的轮廓。“爷爷,珠子往‘药道汇贤馆’去了!”
黄三炮望着那片供各地药道爱好者交流的场馆,突然想起园伯的话:“共享就像熬药,多味药材合在一起才治病,少了一味就差意思,人心散了,再好的地也种不出好药,守不住这份和,药道在民间就扎不下根了。” 他扛起验药箱,老鳖慢悠悠爬回药箱,一行人顺着药苗指引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居民们一起哼唱 “药草互助歌” 的声音 —— 那是邻里圃久违的、属于和睦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