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桌前的最后一缕檀香燃尽时,我林烨便知,与欧洲列国的这场周旋,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阿姆斯特丹来的公使将羽毛笔掷在《香料贸易协定》上,猩红的火漆印被震得翻起一角,他用带着傲慢的拉丁语嘶吼:“夏华?不过是一群黄皮猴子在蛮荒之地建起的泥瓦屋!陛下的舰队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南洋的主人!”
我站在巴达维亚总督府的露台上,看着那艘挂着荷兰三色旗的快船扯满风帆,消失在巽他海峡的浓雾里。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湿气,吹得我袖口的龙纹绣章猎猎作响。身后,是夏华帝国刚刚落成的火炮工坊,铁锤敲打铁砧的脆响此起彼伏,火星溅落在青石板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印记。
“陛下,”军械部尚书躬身递上一份名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第一批百门‘震天雷’火炮已调试完毕,远征军五万将士,皆已整装待发。”
我接过名册,指尖划过那密密麻麻的姓名——有从大明故土追随而来的老兵,有在南洋土生土长的华裔子弟,还有被欧洲殖民者压迫多年的土着部族勇士。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我身上,凝聚在夏华帝国这面崭新的龙旗之上。
谈判破裂的消息传遍南洋不过三日,欧洲列国的联合舰队便已兵临城下。
站在了望塔上望去,海面上的舰队宛如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荷兰的盖伦帆船高耸如城堡,西班牙的桨帆船划开碧波,英国的护卫舰穿梭其间,桅杆上飘扬的各国旗帜,在阳光下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旗舰的桅杆上,悬挂着一面白底黑字的战旗,上面用拉丁语写着:“荡平蛮夷,光复商路。”
“陛下,联军前锋已至龙牙门海峡!”传令兵的呼喊声里带着急促。
我放下单筒望远镜,转身走下了望塔。校场上,五万远征军将士列成方阵,黝黑的炮口齐刷刷指向海面。我亲手为先锋营主将披上猩红的披风,沉声道:“告诉他们,夏华的土地,一寸都不能让!”
正午时分,联军舰队率先发难。
铺天盖地的炮弹呼啸着砸向海岸,激起的水柱高达数丈,溅起的海水打湿了将士们的衣甲。荷兰人的重型加农炮威力惊人,几发炮弹落在火炮工坊的围墙上,瞬间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烟尘弥漫中,我看到几名工匠拖着受伤的腿,依旧在抢修炮位。
“开炮!”我拔剑直指海面,声嘶力竭的怒吼压过了炮火的轰鸣。
刹那间,百门“震天雷”火炮同时怒吼。
这是我结合前世记忆,改良出的后膛装填火炮,射程远超欧洲列国的前膛炮,且装填速度快了三倍有余。滚烫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湛蓝的天空,精准地砸向联军舰队的甲板。
第一发炮弹便洞穿了荷兰旗舰的船舷,木屑纷飞中,甲板上的士兵惨叫着坠入海中。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连绵不绝的炮火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联军的战舰。西班牙的桨帆船躲闪不及,被一发炮弹击中火药舱,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整艘船瞬间被烈焰吞噬,海面上漂浮起一片片燃烧的船板。
联军舰队显然没料到夏华帝国的火炮竟有如此威力,阵脚顿时大乱。英国护卫舰试图迂回包抄,却被早有准备的夏华水师战船拦住。水师战船虽体型较小,却灵活异常,船上搭载的小型火炮不断发射葡萄弹,打得英军士兵抬不起头。
激战从正午持续到黄昏,海面上的硝烟渐渐散去,夕阳的余晖将海水染成一片血色。
联军舰队折损过半,剩下的战船拖着残破的船身,仓皇逃离了龙牙门海峡。海面上漂浮着各国的旗帜、断裂的桅杆和士兵的尸体,咸腥的海风里,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
我站在海岸边,看着潮水卷着残骸缓缓退去,身后的将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五万远征军将士,此刻正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向着我,向着夏华帝国的龙旗,行着最庄严的军礼。
“陛下万岁!夏华万岁!”
欢呼声浪此起彼伏,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缓缓收剑入鞘,目光望向远方的海平面。
这场胜利,不过是一个开始。
欧洲列国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调集更多的舰队,发动更猛烈的反扑。而我林烨,以及我亲手建立的夏华帝国,早已做好了准备。
火炮工坊的炉火依旧在燃烧,铁锤敲打铁砧的声音,与将士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属于南洋的战歌。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欧洲列国便会明白,这片土地,早已不再是他们可以肆意践踏的蛮荒之地。
这里,是夏华帝国。
这里,是我林烨的龙兴之地。
海风再次吹过,袖口的龙纹绣章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帝国的崛起,与一个属于东方的,即将席卷世界的时代序幕。
夜色渐浓,巴达维亚的港口燃起了篝火。将士们围坐在一起,烤着缴获的牛肉,喝着自酿的米酒,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我独自坐在总督府的露台上,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米酒,看着远处的星空。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那些为了家国而战的身影,与眼前的夏华帝国,渐渐重叠在一起。
我知道,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但我更知道,只要这面龙旗不倒,只要夏华帝国的将士们还在,只要我林烨还在,这片土地,便永远不会被外敌践踏。
酒杯中的米酒泛起涟漪,倒映着漫天的星光。
我轻轻举杯,向着远方的星空,也向着这片生机勃勃的南洋大地。
“敬夏华。”
“敬未来。”
夜风微凉,却吹不散心中的炽热。篝火的光芒映红了我的脸庞,也映红了夏华帝国,这片属于龙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