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顾江海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的木雕车间越来越小,像块被遗落在路边的旧木牌。楚芳菲坐在后排,开着窗户,围巾被冷风吹得贴在脸上,几次想开口,都被顾江海深深踏下的引擎的轰鸣堵了回去。

从车间出来一路,顾江海没说过一句话。往常这个时候,他会跟楚芳菲念叨公司的趣事。可今天,他的后背挺得像块门板,连换挡的动作都带着股子戾气。

“江海,”楚芳菲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被风吹得发飘,“你是不是生嫂子气了?”

车猛地减速,在路边停下。顾江海拉了手刹,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走下车,他没回头,只是盯着车后视镜,透过镜子看着她:“没有。”

“没有你脸拉这么长?”楚芳菲也下了车,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散开,“刚才在车间,你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顾江海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石子滚进排水沟,发出“咚”的轻响。“嫂子,那二十万……”他斟酌着开口,声音闷闷的,“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唐大哥他……”

“他怎么了?”楚芳菲打断他,眉头皱了起来,“他现在等着钱救命,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公司黄了?”

“我不是这意思。”顾江海的声音拔高了些,“我是说,咱能不能留点余地?你把钱全给了他,万一……”

“万一什么?”楚芳菲的目光像探照灯,直直射过来,“万一你哥泉下有知,骂我忘恩负义?”

顾江海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想说自己和桃子的婚房首付自己手上就差这二十万,他现在还没和桃子求婚,每天谈终身大事,万一到了哪天咋办。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楚芳菲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叹了口气:“江海,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已经和桃子处了这么久了,该给她个家了。”她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塞进顾江海手里,“这里面有五万,是我攒的养老钱,你先拿去交首付。”

顾江海的手指触到银行卡的冰凉,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把卡推回去,声音带着点委屈:“嫂子,我不是要你的钱。我就是觉得……你对唐哥,是不是太好了点?”

楚芳菲的动作顿住了。寒风卷起她的围巾,露出鬓角的白发。她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涩:“你想说什么?”

“我……”顾江海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你跟唐哥年轻时……是相好。”

这句话像颗炸雷,在空旷的路边炸开。楚芳菲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哥生前跟我提过,”顾江海避开她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说当年要不是我哥死缠烂打,你俩……反正我哥要我别和你说,自己知道就好。”

“住口!”楚芳菲猛地打断他,声音发颤,“江海,你哥虽然走了一年多,但也算是尸骨未寒,而且你大庭哥人家有老婆!我是看在他们两个人是兄弟!你是不是编排我。”

“我不是编排!”顾江海也急了,“我就是觉得不公平!你把我哥留下的钱全给了他,考虑过我吗?考虑过桃子吗?他唐大庭是难,可谁不难?我也有公司,也要成家,而且凭什么你把你的养老钱给我啊。”

楚芳菲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泄了气。她蹲在路边,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哥刚创业那年,被人骗了,欠了三十万高利贷,追债的堵在医院门口,说再不还钱就卸他一条腿。”

顾江海愣住了。这些事,他从没听过。

“是大庭,”楚芳菲的声音带着哭腔,“把准备买木料开车间的钱全拿出来,又跑遍亲戚朋友家借,凑够了三十万。他自己呢?在租来的小平房里啃了半年馒头,冬天连煤都舍不得烧。”她抹了把眼泪,“江海,人不能忘本。你哥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大庭,让我有机会一定帮他。”

顾江海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样。寒风灌进衣领,冻得他骨头疼,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烫着,又酸又涩。

“那钱,你要是觉得不妥,”楚芳菲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去跟大庭要回来。”

“别……”顾江海的声音低了下去,“嫂子,我不是那意思。”

汽车重新发动,这次谁都没说话。顾江海看着前方被雪覆盖的路面,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像把钝刀子,不仅割伤了嫂子,也割伤了那个在天之灵的哥哥。

唐大庭捏着那张银行卡,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磁条,冰凉的触感却暖不了掌心的汗。车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锯木机的余响在墙壁间回荡,像谁在低声叹息。

他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那年秋天,师傅还在世,他被师傅在树下训斥,说他技艺掌握得不彻底,可那时他也是一个叛逆的少年,谁能懂技艺的重要性。

“没用的东西。”他低声骂了句,一拳砸在窗台上,震得窗棂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银行卡从指间滑落,掉进堆木屑里,红色的卡面像抹刺眼的血。

他恨自己。恨自己守着这门老手艺,却连家人和工人都养不起;恨自己轻信老同学,被卷走融资款时像个傻子;更恨自己现在拿着楚芳菲的钱,像个讨饭的乞丐。

“咔哒。”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照亮了叶兆康布满胡茬的脸。他点起一根烟,走到唐大庭面前,把一根烟塞进唐大庭嘴里,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刚跟嫂子吵完?”叶兆康的声音有点哑,他靠在门框上,工装外套的肘部磨出了洞。

唐大庭吸了口烟,尼古丁的辛辣呛得他咳嗽起来:“没资格吵。”

“之前的话,”叶兆康踢了踢地上的木屑,“我话说重了,师兄你别往心里去。”

唐大庭摇摇头,没说话。他知道叶兆康是急的。毕竟两人跟着师傅学过木雕的,叶兆康也比他有天赋,却甘心留在这小车间,跟着他没日没夜地干,图的就是他那句“咱要让老手艺活下去”。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唐大庭吐出个烟圈,烟圈在空气中晃了晃,散了,“二十年前在上海,我就该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这块料。”

叶兆康挑了挑眉。他知道唐大庭年轻时去过大城市,却从没听过细节。

“那时候我刚出师,觉得这小地方装不下我,”唐大庭的目光飘向远处,像是透过墙壁看到了过去,“揣着师父给的五百块,就去了上海。在古玩街租了个摊位,想靠木雕混出个人样。”

他笑了笑,烟蒂上的火星明灭不定:“结果呢?人家嫌我雕得太慢,嫌我用料太好成本高。有个老板想让我用机器仿冒老木雕,说能赚大钱,我不干,被他找人揍了一顿,摊位也给砸了。”

“师父连夜坐火车来接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在火车站的候车室,他没骂我,就给我削了个苹果,说‘大庭,手艺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赌气的。咱这木头,在咱这土地上才能长根’。”也就是这样,唐大庭回到了江城,转换做设计,事业也越做越大,但是也因为没有继续从事木雕,和师傅断了联系。

叶兆康默默递过一根烟,自己也重新点了一根。烟雾缭绕中,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学木雕时,总把线条刻得歪歪扭扭,师父骂他“手比脚笨”,是唐大庭偷偷把自己的练习坯子塞给他,说“照着刻,没人发现”。

“谁还没栽过跟头?”叶兆康拍了拍唐大庭的肩膀,力道不轻,“我当年为了雕好‘十八罗汉’,把眼睛熬成了熊猫,结果最后一尊的头给刻裂了,当场就把刻刀扔了,说再也不碰这破木头。”

唐大庭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后来还不是捡起来了?那套‘十八罗汉’现在还在这里当着镇店之宝呢。”

“所以说,”叶兆康吐出个烟圈,“人这辈子,谁还不遇到几个坎?过不去就绕绕,绕不过去就凿平它。你看嫂子多好,在你最难的时候还能支持你一把,换别人,躲都来不及。还有你看这卡,芳菲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珍惜吧师兄。”

唐大庭低头看着那根烟,烟丝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烫人的烟灰。“你嫂子对我的支持我这辈子都还不了,芳菲她的情,太重了。”他把烟蒂摁在窗台上,“这钱,等周转开了,必须还。”

“随你。”叶兆康耸耸肩,转身往车间里走,“赶紧把钱存了,明天我去修砂光机,再不去,李师傅后面的工序就没法打磨了。”

唐大庭捡起地上的银行卡,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他突然想起楚芳菲刚才说的话:“大庭,别让江山在下面看着你垮。”

他攥紧银行卡,转身往车间外走。去银行的路上,他给赵盈芝打了个电话:“盈芝,想问问你维雄那边有没有消息?那个融资的事,还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了看天,铅灰色的云层里,好像有阳光在挣扎着要透出来。或许,事情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在生产区内,刚刚的争执对这里似乎没有一点影响,“你看这‘如意纹’,”林宏宇拿着铅笔,在描红纸上画出个流畅的“S”形,“两端要像云朵一样卷起来,中间得留个小缺口,这叫‘藏福’,老辈人说这样才能把福气留住。”

唐青青趴在绘图桌上,鼻尖快碰到纸了。她握着铅笔,小心翼翼地模仿,可画出的线条总像条僵硬的蛇。“宏宇哥,你的手是不是长了眼睛啊?怎么画得这么顺?”

林宏宇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练出来的。我刚学的时候,画断了十二支铅笔,被唐叔罚着描了一个月的‘回字纹’,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画。”他指着墙上挂着的木雕样本,“你看那尊‘连年有余’,鱼身上的鳞片就是用‘点刻’,一刀一个小点,密密麻麻的,光画稿子就用了三天。”

唐青青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尊未完成的“凤凰戏牡丹”吸引了。凤凰的尾羽像把展开的扇子,每根羽毛上都刻着细小的卷草纹,阳光照上去,纹路里的阴影忽明忽暗,像真的有只凤凰停在木头上。

“这羽毛好难刻吧?”她伸手想去摸,被林宏宇拦住。

“还没上漆,有毛刺,会扎手。”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副手套,“戴上这个。你看这卷草纹,得用‘游丝刀’,刀头比绣花针还细,刻的时候要屏住呼吸,不然手抖一下就断了。”

唐青青戴上手套,指尖触到冰凉的木头,心里痒痒的。“我能试试吗?就刻一根羽毛。”

“等你把牡丹描熟了再说。”林宏宇把一张新的描红纸推给她,“今天的任务是描完这张‘缠枝莲’,花瓣的尖端要带点弧度,像被风吹的。”

唐青青噘着嘴拿起铅笔,可心思却不在纸上。她想起刚才老王他们闹事的样子,那些人凶巴巴的,根本不像来取货的客户。

“宏宇哥,”她停下笔,眼睛眨了眨,“刚才那些人,真是来取货的吗?”

林宏宇的笔尖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是……是啊,怎么了呀?就是……他们订了批出口的货,催了好几次了,他们……他们就是那个样子,脾气大了点,吓到你了,没事的。”

“可他们看起来好凶啊,”唐青青皱着眉,“还摔东西,我爸都跟他们吵起来了。”

“那……那是因为这批货交晚了,”林宏宇赶紧找补,他拿起一块雕坏的木坯,“你看这个,本来上个月就该交货,结果唐叔觉得细节不满意,拆了重雕,耽误了工期,客户当然不高兴了。”

唐青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点疑。她记得妈妈说过,爸爸做生意最讲信用,从来不会耽误交货。

“他们还说要搬我们的木头呢,”她又问,铅笔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取货为什么要搬木头?”

林宏宇的后背有点冒汗。他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能问,赶紧拿起个木雕小猫:“哎,客户本来订了一百个,结果我们只雕了八十个,他们想把剩下的木料拉回去,自己找人雕,唐叔不同意,才吵起来的。”

“哦。”唐青青低下头,继续描莲花,可线条还是歪歪扭扭的。她想起刚才爸爸通红的眼睛,想起顾江海叔叔偷偷塞钱的样子,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宏宇哥,”她突然抬头,眼睛亮亮的,“那个客户是不是跟你一样,也学过木雕啊?我看他手里拿着撬棍,敲木头的样子还挺熟练。”

林宏宇差点把手里的刻刀掉地上。他强装镇定地说:“可能吧,以前干过木工也说不定。”他赶紧转移话题,“来来来,不管他们了青青,你看这个,看这花瓣,描得太圆了,要有点棱角才好看,像这样……”

他握着唐青青的手,在纸上画出一片带点尖的花瓣。指尖传来她的温度,小小的,有点抖。林宏宇心里突然软了——这丫头心思细,什么都瞒不过她,可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等你把这张描完,”他笑着说,“我教你刻‘平安扣’,保证比店里卖的好看。”

唐青青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真的?”

“当然,”林宏宇拍了拍胸脯,“我可是唐叔的得意门生。”

看着她重新低下头,认真描花的样子,林宏宇松了口气。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边,那些沉重的、难堪的事,好像暂时被隔绝在了阳光之外。他拿起刻刀,在木坯上轻轻划了一下,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丫头永远不用知道,生活有时候比最锋利的刻刀还要伤人。

上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刚响过,班主任推开门,手里抱着一摞实验报告。他的脸色有点白,走到讲台前时,脚步踉跄了一下,扶着讲桌才站稳。

“老师,您没事吧?”前排的女生小声问。

“没事。”班主任笑了笑,声音有点虚。她放下实验报告,转身在黑板上写课题,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格外刺耳。写着写着,他的肩膀突然晃了晃,手里的粉笔“啪”地掉在地上。

“老师!”

“老师!”

惊呼声瞬间在教室里炸开。班主任捂着胸口,身体沿着黑板慢慢滑下去,最后瘫坐在地上,眼睛闭着,嘴唇发白。

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女生们吓得尖叫,几个男生想冲上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别动!”顾云立突然站起来,他抓起桌上的保温杯,快步走到讲台前,蹲下身试了试班主任脉搏,“心率正常,可能是低血糖。”

叶子明紧随其后,他从班主任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屏幕(上周周敏让他帮忙调过闹钟,知道密码),快速找到通讯录里的“校医室”,拨了过去:“张医生吗?我是高三(1)班的学生,我们老师晕倒了,麻烦您赶紧过来一趟,对,就在教室……”

挂了电话,他对围观的同学说:“都回座位去,保持安静,别围在这里。”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种让人信服的镇定。

顾云立已经拧开保温杯,里面是早上妈妈给他装的蜂蜜水。他扶起班主任的头,小心地把杯子凑到她嘴边:“老师,喝点水。”

班主任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咽了两口,眉头渐渐舒展了些。

“老师早上没吃早饭吗?”顾云立试探的问班主任,看看是否有反应。

刚刚去办公室教完作业的课代表点点头,眼圈红红的:“我早上看到老师在办公室改卷子,就啃了个苹果,我说给他带包子,他摆摆手说不用。”

“肯定是累的。”后排的男生嘀咕,“老师昨天晚自习讲到十点,今天早上七点就来了。”

叶子明已经搬了把椅子过来,和顾云立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班主任扶到椅子上。他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他肩上:“教室有点冷。”

顾云立从班主任的教案夹里翻出一板薄荷糖,剥开一颗塞进她嘴里。清凉的刺激让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看到围在身边的学生,虚弱地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

“老师您别说话。”顾云立按住她想撑起来的手,“校医马上就到。”他转身对前排女生说,“把您的暖手宝借一下。”

女生赶紧递过粉色的暖手宝,顾云立用周敏的围巾裹了裹,塞进他手里:“暖暖手。”

叶子明已经在黑板上写下“自习”两个字,又补充道:“做昨天发的化学卷子,有问题先记下来,等老师好了再问。”他走到教室后排,敲了敲几个想交头接耳的男生的桌子:“安静点,别吵到老师。”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班主任脸上,他躺在用桌子拼起来的简易床上,看着低头做题的学生,眼眶有点热。这届高三太拼了,每天天不亮就来早读,晚自习到深夜还不肯走,他总想着多讲点、多改点,对他们要求也严格,却忘了自己这低血糖的老毛病。

“老师,感觉怎么样?”校医张医生背着药箱走进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又量了血压,“低血糖加上疲劳过度,得去医务室躺会儿,我给你输点葡萄糖。”

“我没事……”班主任还想逞强,被张医生打断:“你这脸色白得像纸,硬撑什么?学生找科任老师帮你看着。”

顾云立和叶子明一左一右扶着周敏,慢慢往医务室走。走廊里遇到其他班的老师,问明情况后都叹了口气:“这就是太负责了,上周感冒发烧还硬撑着上课。”

把班主任安顿好,两人回到教室时,自习课还没结束。叶子明走到讲台前,敲了敲黑板:“刚才老师晕倒前,讲到了化学平衡的计算,老师把参考答案给我了,我把步骤写一下,大家看看有没有不懂的。”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解题步骤,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顾云立站在旁边补充:“这里要注意单位换算,上周周老师特意强调过,很多人在这里丢分。”

两人一唱一和,竟把最难的那道题讲得清清楚楚。后排的男生小声嘀咕:“叶子明和顾云立这管理水平,快赶上老师了。”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紫微星耀都市至尊狂少三国领主:开局拥有神特性武侠世界里的超级玩家NBA这新秀打脸全联盟管理层重生游戏反馈前?铸就最强道基!星穹铁道:团宠小姐是美强惨大佬安陵容重生之乱红桃色小村医抢来的男媳妇就是香NBA:从不一样的湖人队开始狐妖:你们别倒贴了,我真不敢要神话三国:苍天陨落王者之电竞大魔王谁让他打职业的全民领主:变身成为亡灵女王控卫荣耀lol:我有全图透视眼3November的脑洞合集诗魂落魄迷踪骑砍战团:卡拉迪亚战纪龙珠:从逃离贝吉塔行星开始穿书后我要杀疯了神级签到之游戏设计大师穿成冷宫废后去养娃全民转职双天赋召唤师领主争霸:开局一个传国玉玺!唯一男性适格者子韬艺洋狠狠爱王国保卫战同人:众生与誓言之歌吞噬星空:浑源空间海岛求生,从每日情报开始求生蛮荒:弹幕都不晓得我有爆率识破骗局后,真假少爷联手了斗罗:听说灾祸她是个废材?心灵终结:厄普西隆帝国风水小宗师nba历史最强球员深层隐意识联盟三千年港片:一手遮天LOL:大司马首徒,治愈全世界星际之永恒传说萧嫣慕非寒是什么小说网游三国:开局张角强制收徒禅宗故事网游:火枪最弱,拜托只是你不行你也是无畏契约高手?凡人领主修仙传携手闺蜜闯极热末世
暴风中文搜藏榜:一体双魂,我带萌妹成神网游:神级骑士,我的血量无上限战国纵横道NBA头号大刺头游戏设计:我对玩家恶意满满都市之最强兵王传奇名将NBA:跟腱断裂后我越发越强大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转火团长生化原型英雄联盟之疯狂主教妖小米新书王爷邻家大小姐看上你了大国世界杯原神:往生堂客卿之女是帝君激推公路求生,我能入侵修改系统林云嫣徐简小说免费阅读全文[综]饕餮宝可梦:吾妻希罗娜,姐姐卡露乃狐妻王者:AG冠军时代梦幻西游:那小子又在撩女玩家了沈翩枝贺厉存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大海贼之安兹乌尔恭开局就送bug,我在海岛当老六禁区之狐胡莱免费全文阅读星铁:开局死斑炸星球暗黑破坏神之毁灭","copyright":"起点中文网丛林求生:我有百倍奖励!英雄联盟之再战不败王者荣耀:大神,来solo离谱!他怎么见谁都是一刀秒?我在地下城讨生活极诣剑士召唤圣剑佛系和尚新书我的养成系女友宿主扮演炮灰后,把任务目标撩了我真是红魔救世主小马宝莉:我能穿越世界漫威世界的光之巨人李辰安重生后我靠虐渣爆红了求生蛮荒:弹幕都不晓得我有爆率穿书六零:军婚后的平淡日子网王鲸落偷星九月天Multiverse身为法师全程肉搏很合理吧!那年我在大唐一蝉知夏作品全电竞圈都在磕我和哲神的cp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拜托,超级英雄也会染上班味的当锦鲤进入抽卡游戏万千功法录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被困全息游戏后执迷为梦以你为荣盾勇:寒怒屠穹副本求生:我靠善良杀疯了荒野灵气:从跳伞幸存到执掌万灵顶级神豪!富婆打赏完男神们疯了网游之妻从任务来我的师座林译异世界骷髅生斗罗2:穿越斗罗之重振天使荣光主播,你马甲怎么这么多!?斗罗:七宝弃女!武魂殿神罚圣女惊骨黑雾求生:我的向日葵能导航神印:我,白玲轩,强娶魔神皇斗罗:一根命运笔,书写未来斗罗:转投武魂殿后,我内卷成神斗破:焚穹九幽斗罗:开局携天道拐走唐三虚拟纪元往事网游:开局获得混沌体系统为我氪金后,大佬成榜一大哥陆总跪地求饶,沈小姐偏要独美!我的小马驹G5,第1季我也不想沦陷啊,可她男装太帅啦绝世:霍雨浩妹妹杀疯了斗罗大陆斗罗叶骨衣:穿回过去,还称帝?四合院:傻柱重生,娶妻陈雪茹用读档专抢敌人机缘后,我飞升了综影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向阳而许亮剑:开局手搓飞雷炮,老李乐疯了!足坛中场神!世一中横空出世综影视,准备好了吗?木心来也!传奇法爷:开局隐身戒指三角洲:穿成铁驭开局加入赛伊德深海进化:从鲨鱼到群鲨之父!三角洲:我是系统人机?将军啊!聊天群:骷髅岛靓仔的诸天之旅在尘埃之上:米兰球神纪制霸NBA:从落选秀到超级巨星鸣潮:从黑海岸开始攻略萌学园:时空之轮穿越古代成了女帝1910从岭南走出的军阀头子首席指挥官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