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地长发将叶归荑整个包裹。
她面颊泛着久久不褪的红色,脖子上的红痕带着几分暧昧之色。
而身侧,萧玉珩只穿了一身霜白色的里衣,对着镜子束起长发。
饶是叶归荑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承认萧玉珩那一抹雌雄莫辨的风情,令人极度的着迷。
便是如此,方才她才会险些沉沦,重现无数次于梦中发生过的事情。
幸得,也只是浅尝即止。
却也足以让她尴尬得红了脸。
见萧玉珩扎好了头发还没有动身的意思,她轻咳一声,道:“怎么,还不走?”
萧玉珩扬眉透过镜子看她。
“怎么,刚才才将我吃干抹净,转头便不肯认账了?”
“……什么吃干抹净!”
叶归荑被他无耻的发言激怒,随手抄起一个枕头便要丢他。
却被萧玉珩眼疾手快地接在了手里,一翻身便跃上了床。
手中梳子落在地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
却令叶归荑的心猛地跳了跳。
萧玉珩捏着她的下巴,低头看她。
脖子上的痕迹星星点点,暧昧之至。
“姑娘可知道……何为食髓知味吗?”
他的指尖顺着那些痕迹一点点下滑,直到落在那精致的锁骨。
“猛兽的胃口,是会被养刁的。
“下次的代价,希望姑娘可以付得起。”
他缓缓俯下身来,在叶归荑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叶归荑心中好似乱麻缠绕。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
她竟已习惯了与萧玉珩耳鬓厮磨。
甚至,有所留恋……
她怎能如此?
萧玉珩可是她前世的大伯啊。
是她要唤一句阿兄的人。
理智是如此说的。
可她依旧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触碰他。
以至于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自己,让她陌生。
理智越让她逃离,她却越本能地想要靠近。
矛盾的心思交织,让她不知所措。
慌乱之间,她赶忙推开萧玉珩。
别过头去,叶归荑哑声道:“萧公子,你该走了。”
“刚刚还那般热情似火,如今便对我冷若冰霜地下着逐客令了。”
萧玉珩声音带笑。
“有时还真是猜不透你。
“告辞了,我的小若若。”
后一句是降低了声调说的。
叶归荑还没听清,他的衣角便已经消失于窗口。
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宁正则所送的锦盒。
然而叶归荑沉溺于那片慌乱之中,并未发觉丝毫的端倪。
萧玉珩回了栖迟院并未惊动任何人。
“阿兄!”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
萧玉珩没有意外。
他回过头来,看着撑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立的齐修远,有些嫌弃地一挑眉。
“阿远?你怎么来了?”
他遮掩住口鼻,道:“得了瘟疫还满府乱跑,又忘了太医的叮嘱了吗?”
他话中的嫌弃甚至都懒得掩饰。
轻而易举的,便刺痛了齐修远。
齐修远狠狠咬牙。
他一砸门框,吼道:“萧玉珩!我可是你表弟!你我是自幼长大的亲表兄弟!”
萧玉珩一耸肩,浑不在意。
“那又如何?”
齐修远嘴唇哆嗦。
他挪动步子慢慢走近萧玉珩。
“阿兄,你方才去了哪里?”
萧玉珩脱下上衣,并不肯多看他一眼。
“我去了何处,与你有何干系?”
“是镇北侯府,对不对?”
齐修远一语惊人。
萧玉珩停下了动作,却没出声,只回头看他。
落在齐修远的眼中,便几乎是默认了。
“回答我!”
齐修远近乎嘶吼。
萧玉珩不置可否:“与你何干?”
齐修远冷笑一声。
他看着萧玉珩肩头的齿痕,缓缓解开上衣,露出肩头与萧玉珩肩头位置几乎一致的齿痕。
“阿兄,你还不知道吧?”
齐修远似笑非笑。
“我们现在,是异体同感啊——
“阿兄都做了些什么,还要阿弟一一告知阿兄吗?”
萧玉珩看着他肩头那格外娇小的齿痕,眉头一皱。
……
“二姑娘出门了。”
巳时一过,叶归荑便收到了绿盈传来的消息。
“嗯。”
叶归荑点了点头。
事情是她安排的,她自然不意外。
意外的是,萧玉珩这厮一向喜怒无常,可否真的按她所言地去如此做却是未知数。
心里,总是隐约有些没底……
她吐了口气,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安。
罢了,不如吃完饭后晚些去辉夜楼看看就是了。
她随意用过了饭。
出门时却遇到了黑着脸的白遇非。
“父亲。”
叶归荑连恭敬的语气都懒得再装。
如今她是郡主,论身份不比白遇非低多少。
更何况白遇非也没将她当成过女儿疼爱。
她更是不需要毕恭毕敬。
白遇非果然被她的声音激怒。
他道:“混账!”
叶归荑没被吓住。
她神色平静。
“父亲不知因何故而骂我?归荑不知缘由,还请父亲直言。”
她平静的样子更衬得白遇非的恼怒像个笑话。
白遇非回回面对她时都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仿佛被莫名放了气的气球,反而更加让人恼火。
碍于如今叶归荑的身份,白遇非只得强忍怒气。
“是你命人将你母亲关起来的?”
叶归荑点点头,“是啊。”
“你!”
白遇非指着她怒道:“好歹是侯府大小姐,陛下亲自封的和悦郡主!竟不顾孝义,关押母亲?!”
“是我又怎么样?”
叶归荑有些不解地看他。
“母亲在陛下跟前胡言,陛下仁善未曾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女儿有幸得封郡主,便只说母亲失心疯,这才免了陛下借此事发难,怎么,父亲反倒要问罪于我?”
她笑了笑,道:“那不如将此事告知陛下,让陛下来亲自定夺。”
白遇非被她堵得哑口,反应过来后不由愣了一愣,道:“什么欺君之罪?”
叶归荑简单地将尤氏要将自己除去白家族谱之事粗略地讲了一遍。
“真是讽刺,我这个郡主,还不如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
她平静的语气比任何讽刺的话语都要刺耳。
末了,她也不提对尤氏的处置,只默默离开,前往了辉夜楼。
到了辉夜楼,黄翡去为她开门。
却没想到迎面遇见了个熟悉的人。
那人愣了愣,接着便是欣喜若狂。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林枫脸都红透了。
他挠挠头,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