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大秦王朝皇城。
大秦皇城朱雀大街深处,朱红的“刘府”大门如巨兽般盘踞。
三丈高的门檐下,鎏金牌匾映着日光,与缠满红绸的汉白玉石狮一同,透着逼人的权势。
往来宾客络绎不绝,锦袍绣着家族纹章,长衫缀着宗门标识,人人手捧镶玉礼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今日,乃是刘家家主刘洪的两百岁大寿,皇城半壁势力都来捧场。
刘家虽算不上大秦王朝最顶尖的势力,却凭着三位武尊后期、十余位武尊中期的底蕴,稳坐一流家族之位。
其灵材商铺、兵器坊遍布皇城,连周边王朝都有分号,寻常家族想攀附,都得费尽心思。
此刻,刘家主院更是热闹得掀翻屋顶。
百桌宴席铺着雪白桌布,清蒸灵犀鱼、烤玄鹿腿冒着热气,陈年醉仙酿的酒香飘出数丈。
戏台上演着《武帝巡疆》,伶人唱腔清亮,丝竹声混着宾客的谈笑声,织成一片奢靡。
主位上的刘家家主刘洪,穿紫金龙纹锦袍,花白头发下是红润面庞,手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油光。
他是武尊后期的武痴,可此刻听戏时,目光总往台下扫,眼底藏着一丝急切。
满院宾客都清楚,这位两百岁的老者,对“不足二十岁的少女”的痴迷,比修为更甚。
“刘老哥,祝您福寿绵长!”林家商会会长林万山端着紫檀木盒上前,声音压得极低:
“千年紫纹龙涎草是小礼,我还从流云王朝寻了个十五岁的姑娘,肌肤胜雪还会弹琵琶,寿礼环节给您送来,保准合心意!”
刘洪眼睛骤亮,酒杯都晃出了酒液:
“林老弟果然懂我!”
“刘家主,我青云宗也备了礼!”外门长老张烈紧随其后,笑得谄媚:
“洗髓丹奉上,还寻了个十七岁舞剑少女,身段绝佳,等会儿一并送来!”
宾客们见状,纷纷围上来敬酒,话里话外都是“为家主寻了少女”“处子之身未经世事”。
好像没人觉得不妥,在皇城,“送少女讨好刘洪”早已是心照不宣的规则。
这些人要么想谈灵材生意,要么想求刘家关照宗门事务,送少女既讨喜又省钱,成了最“性价比”的寿礼。
而此刻,主院的热闹像煮沸的开水,
可刘家西侧的别院,却是一片死寂的压抑!
这座别院精致得反常,院角月桂树飘香,青石板铺得平整,窗棂雕着缠枝莲,灯笼还绣着金边。
可门窗钉着玄铁栏,间距窄得伸不出手,门口两个黑衣护卫腰别弯刀,眼神冷得像冰,活脱脱看守囚笼的狱卒。
院子里的廊下,坐着十几个少女,个个穿着崭新的襦裙,有的是淡粉色,绣着桃花;有的是天蓝色,缀着珍珠。
还有的是鹅黄色,镶着金边。
可这些漂亮的衣裙穿在她们身上,却像是套在木偶上的壳子,没有一丝生气。
而小宁,也在其中!
小宁就坐在廊下的角落,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莲花。
这身和她之前被抓时穿的那一件很像,可这新裙子的布料更软,绣工更精致,却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指节泛着青白,眼眶红红的,却不敢哭出声。
昨天刚被送进来时,有个姑娘忍不住哭了,就被护卫扇了一巴掌,说“哭花了脸,惹刘老爷子不高兴,有你好果子吃”。
这一刻,小宁抬起头,看着院墙上的翠竹,心里满是恐惧和思念。
她想起三天前,自己和七公主、南哥骑着银羽鹤来大秦找叶辰,却在云溪城被黑风商会的人抓了。
想起南哥为了保护她,被护卫打得浑身是伤。
他还想起在青州城时,听到叶辰的死讯……
“南哥,七公主,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还有辰哥……”
想着,小宁在心里无声地哭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被她强行憋了回去,因为她生怕一哭,就会遭到毒打!
这时,小宁旁边的一个少女,突然轻轻哭了起来。
小宁回头,看到那少女穿着粉色襦裙,脸上带着泪痕,声音压得很低:
“呜呜呜,我……我是皇城东边的,我爹是个铁匠,昨天他们说给了我爹五万下品灵石,就把我抓来了……我爹肯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救我的……”
小宁的心一紧,刚想安慰她,就听到别院的大门外传来“砰砰”的拍门声,伴随着一个妇人的哭喊:
“开门!开门!把我女儿还给我!你们这群强盗!凭什么抓我女儿!”
院子里的少女们瞬间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期待,小宁也紧紧盯着大门,心里想着,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们了?
可下一秒,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怒喝:
“吵什么吵!这是刘家的地方,哪轮得到你撒野!”
“我女儿!那是我女儿!你们给的那点灵石,根本不是我同意的!你们是抢!”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拍门的力气更大了。
可下一秒,“啪!”一声脆响传来,紧接着是妇人的惨叫。
小宁和其他少女连忙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护卫,正一脚踩在妇人的背上,那妇人头发散乱,嘴角流着血,却还在挣扎:
“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还给我女儿!”
“女儿?”那护卫嗤笑一声,弯腰一把揪住妇人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眼神里满是凶狠:
“给了你五万下品灵石,她就是刘家的东西了!你再敢闹,信不信我把你拖去喂狗?”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却不敢上前,只是对着护卫喊:
“欺人太甚,你们抓了我们女儿,还想打人?还有王法吗?”
“王法?”护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松开妇人,转身走到中年男人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中年男人“哇”地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菜刀也掉在了一边。
护卫上前一步,用脚踩着菜刀,刀刃划破了他的脚背,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在皇城,实力就是王法!今天是刘老爷子的大寿,你敢在这里闹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周围围观的人——那些人都是附近的百姓。
有的身上已然爆发出真力,带着明显的怒气,显然是想过来帮忙,却被护卫的气势吓得不敢上前。
护卫的声音更大了,带着威胁:
“还有你们!谁要是再敢多管闲事,等下刘家的强者来了,把你们全家都抓起来,卖到奴隶场去!”
围观的百姓们瞬间后退了几步,有人眼里满是愤怒,却敢怒不敢言。
毕竟,刘家乃是皇城一流势力,武尊强者就有十几个。
还有刘洪那个武尊后期巅峰的老怪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就算人多,也打不过刘家的护卫,更别说对抗整个刘家了。
那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看着护卫嚣张的样子,看着周围百姓退缩的身影,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却只能死死咬着牙,不敢再出声。
他知道,要是再闹下去,不仅救不出女儿,连自己和娘子都要丧命。
妇人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中年男人,哭声压抑而绝望,泪水滴在地上的血迹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门缝后的小宁,看着这一幕,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认出那个妇人,就是刚才和她说话的粉色襦裙少女的母亲。
小宁的身体僵住了,她看着门外妇人绝望的哭声,看着护卫傲慢的背影,看着围观百姓愤怒却无力的眼神,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护卫敢这么嚣张,为什么刘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抓少女当礼品。
因为他们强,因为他们有武尊强者,因为他们能轻易地毁掉一个普通家庭!
而她,还有这些少女,还有门外的百姓,在刘家面前,就像蝼蚁一样,只能任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