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淡金色的真力在叶辰脚下,凝聚成一道光纹。
他低头看向下方的城镇,对身旁的鬼七笑道:
“再有几天,我们应该就能到王城了。”
鬼七点头,青黑色的真力萦绕周身,他扫了一眼下方的农田,笑道:
“大秦王城的不可小觑,说不定还能遇到武王境的强者,到时候我们小心点,别露了底牌。”
两人说着,再次加速,身影很快消失在云层之中。
可叶辰他们却不知道,在遥远的西南方向,三道身影正骑着银羽鹤,穿越云层,日夜兼程地朝着十万大山赶去!
……
就这样,
叶辰化成的淡金色流光,与鬼七化成青黑色的流光,在云层中又疾驰了三日。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让叶辰两人的真力都有损耗。
尤其是鬼七,虽已稳固武尊后期修为,却也难免露出几分疲惫。
“前面有座小城,先落地休整半日再走。”
鬼七的声音顺着风传来,他抬手指向下方,
只见一片青灰色的屋宇错落排布,城墙上“云溪城”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铜光,城门处人流往来,倒也算热闹。
叶辰点头,指尖淡金色真力微微收敛,两人的身影如同两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城外的树林里。
褪去周身的真力光晕后,黑袍与青衫混在路人中并不起眼。
叶辰黑色云纹面具遮去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
鬼七的青铜面具则粗犷厚重,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先找家客栈补点灵食,再买些疗伤丹药备着。”
叶辰边走边说,刚要迈步进城,却被旁边两个挑着货担的小贩的对话勾住了脚步。
“听说没?西市的奴隶街今天新到了一批货,有几个武宗境的,据说还能驯来当苦工!”
“武宗境的?干家务确实是个好手了,那不得卖上个好价钱?走,去瞧瞧热闹!”
“奴隶街?”叶辰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锈剑的剑柄。
他在大周时虽也听过奴隶交易,却从未见过这般公然摆摊售卖的场景,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适。
鬼七看出他的异样,低声道:
“大秦王朝边境混乱,奴隶交易不算少见,咱们找客栈要紧,别惹麻烦。”
叶辰点头,却不知为何,脚步竟不自觉地跟着人流往城西的方向挪。
云溪城的街道不算宽敞,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深深的凹痕,两侧的商铺大多卖着灵材、兵器,偶尔有几家小吃铺飘出灵米的香气。
可越往城西走,热闹的人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沉闷,空气中甚至弥漫着淡淡的汗臭与铁锈味。
直到转过一个拐角时,眼前的景象,才让叶辰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是一条约莫两丈宽的长街,两侧的屋檐下挂满了粗铁链,每根铁链都拴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
铁笼锈迹斑斑,缝隙里卡着干枯的稻草,笼子里蜷缩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
有面黄肌瘦的孩童,有眼神麻木的妇人,还有几个浑身是伤的武者。
他们的手腕脚踝都戴着镣铐,镣铐与铁笼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刺耳声响。
街边的商贩穿着短打,手里拿着皮鞭,时不时对着笼子里的人抽上一鞭,嘴里吆喝着:
“走过路过别错过!武宗初期的汉子,力气大得很,只要五万下品灵石!”
“这丫头长得俊,驯好了能当侍女,三万灵石带走!”
买主们则围在笼子旁,像挑选牲口一样打量着里面的人,手指戳戳他们的胳膊,捏捏他们的肩膀,眼里满是贪婪与冷漠。
有个肥头大耳的商人甚至打开笼子,揪着一个少年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少年疼得眼泪直流,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这群杂碎。”鬼七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青铜面具下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前世虽见惯了武域的残酷,却也见不得这般践踏尊严的场景。
叶辰的拳头早已攥紧,指节泛白,黑袍下的真力不自觉地涌动,连掌心的锈剑都发出了细微的嗡鸣。
叶辰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正想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却无意间扫过,街角最里面的一个铁笼!
那笼子比其他的更小,里面蜷缩着一个男人,玄色劲装早已碎成布条,露出的胳膊上满是鞭伤,旧伤叠着新伤,结着黑红色的血痂。
他的头发凌乱地遮住脸,只能看到一个消瘦的下巴,可当他因为商贩的皮鞭抽在铁笼上而微微抬头时,叶辰的心脏猛地一沉!
那道横贯左眉的疤痕!
那只因为常年练拳而布满老茧的右手!
还有那即使蜷缩着,也能看出几分熟悉的身形……
“眼熟?”鬼七察觉到叶辰的僵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没认出笼子里的人。
叶辰没有说话,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死死盯着笼子里的人。
商贩见来了客人,连忙丢下皮鞭迎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这位爷,您眼光好!这货可是武宗初期,之前是个护卫,力气大,还听话,就是有点犟,不过多抽几鞭就老实了!您要是想买,我给您算便宜点,四万下品灵石怎么样?”
商贩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叶辰却充耳不闻。
叶辰的视线始终落在铁笼里,那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奴隶少年,越看越觉得眼熟!
“南哥……?”突然,叶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一刻,他怎么也想不到,
那个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总是笑着说“小辰你放心”的南哥,此刻竟然会像牲口一样被关在铁笼里,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从叶辰心底喷涌而出,淡金色的真力如同实质般在周身萦绕,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而身旁,那商贩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爷,四万真不贵了,您看他这体格……”
可没等商贩话还没说完,下一刻,他突然就只觉浑身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紧接着,商贩下意识地低头,只见一道细微的金色剑痕,已不知何时从他的头顶,一直延伸到小腹!
剑痕处没有一丝血迹,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你……你对我做了什……”商贩的声音说着,忽然戛然而止。
下一秒,“轰”的一声闷响,
他的身体从剑痕处裂开,鲜血与内脏瞬间洒在青石板路上,滚烫的血溅到旁边的铁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