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蓝色,妈妈来接你们。”苏窈指着相应的位置,“后天是红色,爸爸接...”
暮云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日历上贴着的飞机贴纸:“这个呢?”
“这是...”苏窈和陆砚京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下个月爸爸要去出差的日子,不过很快就会变成红色,代表爸爸回家了。”
朝阳数了数日历上的格子:“1、2、3...爸爸要离开14天?”
“对,但每天你们都可以在日历上画个记号,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爸爸就快回来了。”
陆砚京蹲下身,与儿子平视,“而且爸爸每天都会给你们打电话。”
当晚哄睡时,两个孩子都异常安静。
苏窈知道他们的小脑瓜里一定在消化这些新信息。
她轻轻抚摸着朝阳的头发:“还在想爸爸出差的事吗?”
朝阳点点头,小声问:“妈妈会一直在家吗?”
苏窈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妈妈下周也要去上海开两天会,但你看日历上,只有两天,而且奶奶会来陪你们。”
暮云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扑进苏窈怀里:“不要...”
苏窈心疼地搂住小儿子:“妈妈保证每天都会跟你们视频,而且很快就回来。你们可以在日历上数日子,就像数爸爸回来的日子一样。”
第二天早晨,苏窈发现朝阳正站在日历前,用小手指数着日子。
看到她过来,小家伙仰起脸:“妈妈,你去上海的时候,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苏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蹲下身,将儿子搂进怀里:“你真是妈妈的小男子汉。”
苏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蹲下身,将儿子搂进怀里:“你真是妈妈的小男子汉。”
朝阳的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苏窈能感觉到儿子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他爸爸常做的那样。
她轻轻拍着朝阳的背,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肥皂香。
“妈妈,我会教弟弟数日历上的格子。”朝阳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像你教我的那样。”
苏窈鼻子一酸,赶紧眨了眨眼。五岁的孩子不该这么懂事的。
她记得自己五岁时,还在乡下外婆家的院子里追鸡撵狗,哪知道什么叫“出差”,什么叫“开会”。
“妈妈相信你。”她亲了亲朝阳的额头,“现在去叫弟弟起床吧,今天幼儿园有画画课,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朝阳点点头,转身跑向卧室。苏窈望着儿子小小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起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蜂窝煤炉子上的水已经烧开,她抓了一把挂面放进去,又从碗柜里拿出两个鸡蛋。
面条在沸水中翻滚,苏窈的思绪也跟着起伏。
“妈妈,弟弟不肯穿那双蓝袜子。”朝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窈关小火,擦了擦手走进卧室。暮云正坐在床上,光着脚丫,一脸倔强地看着地上的蓝袜子。
“怎么了宝贝?”苏窈蹲下身。
“蓝色是妈妈的颜色。”暮云撅着嘴,“我要穿红色的,和爸爸一样。”
苏窈心头一热,从抽屉里找出一双红袜子帮小儿子穿上,暮云立刻眉开眼笑,在床上蹦跳起来。
“小心点!”苏窈扶住他,“别摔着了。”
早餐桌上,朝阳认真地数着面条,确保自己和弟弟的碗里一样多。
暮云则好奇地戳着蛋黄,看金色的液体流出来。
苏窈给每人倒了一杯豆浆。
“妈妈,爸爸今天会回来吃晚饭吗?”朝阳问。
“会的,爸爸说今天要早点回来陪你们。”苏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那是她和砚京结婚时买的,“快吃吧,一会儿王阿姨就来接你们去幼儿园了。”
王阿姨是隔壁楼的,在幼儿园当保育员,顺路帮忙接送几个职工家的孩子。
这种互相帮助在这片家属区很常见,谁家有事,邻居们都会搭把手。
送走孩子们后,苏窈匆匆收拾了碗筷。
下午下班回家,苏窈远远就看见砚京已经接了孩子们回来,正在空地上教朝阳骑自行车。
“妈妈!”暮云第一个发现她,张开双臂跑过来。苏窈弯腰抱起小儿子,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今天在幼儿园学了什么呀?”
“学了《小燕子》!”暮云兴奋地手舞足蹈,“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砚京走过来,接过苏窈手里的包:“接到临时通知,我下个月出差改到广州了,得多去两天。”
苏窈心里一沉,但面上不显:“没事,孩子们已经知道了要分开一段时间。”
她转向朝阳,“对不对,宝贝?”
朝阳正专注地扶着自行车把手,闻言抬起头:“嗯!我和弟弟会每天画日历,等爸爸回来。”
晚饭后,砚京给孩子们洗澡,苏窈则收拾行李。
“妈妈,这是给你的。”朝阳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一张纸。苏窈接过来一看,是一幅画,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四个人,手拉着手。
“这是咱们全家。”朝阳认真地指着,“这样你带去上海,就不会想我们了。”
苏窈的眼泪终于没忍住,滴在了画纸上。她把儿子搂进怀里,闻着他身上香皂和痱子粉混合的味道:“妈妈一定会每天都想你们的。”
第二天是周末,苏窈特意请了半天假,带孩子们去县里的照相馆。
她想着,砚京出差前,该拍张全家福了。
照相馆的老师傅指挥他们站好:“爸爸抱着小儿子,妈妈搂着大儿子,对,就这样,笑一笑!”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暮云被吓了一跳,往砚京怀里缩了缩,而朝阳则挺直了小胸脯,像个小大人似的。
徐薇悄声走进卧室,手里拿着熨烫好的备用军装。
看到丈夫已经自己整理完毕,她抿了抿嘴,把衣服放在床上:“西北风沙大,我给你多准备了一套。”
李建军转过身,握住妻子的手。
常年军事训练让他的手掌布满老茧,徐薇却能感受到那份刻意放轻的力度。
他们都没提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这是多年军婚养成的默契。
该说的自然会说,不该问的绝不追问。
“孩子们还在睡?”李建军压低声音。
“嗯,昨晚闹到很晚。”徐薇伸手抚平丈夫军装上一处并不存在的褶皱,“朝阳非要你讲完那个侦察兵的故事才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