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好说的。”维本克看着众人围在自己身边,一时兴起,便将他与萨尔鲁和利沃夫三人在田间称量白叠籽,再到被捉拿,最后如何与石川信雄、柴田大男合作并成功脱身的经历简单讲述了一遍。
托里听完后皱起眉头,认真地点了点头:“你们这一趟真是险啊。对了,为什么还要帮他?”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这石川数正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动辄就会动手,他怎么也想不通萨尔鲁为什么会选择帮助这样的人。
昂克鲁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解释道:“托里,我觉得萨尔鲁做得对。我们在这里为了让农户种植白叠籽已经花费了很多力气。现在石川数正答应在全国推广种植白叠籽,原本需要我们费尽心思去推动的事情,瞬间就变得轻松了许多。这是第一个原因。”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第二个原因,石川数正根基不稳。他长期需要担心家臣反叛,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有精力来找我们的麻烦。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也是一种保护。”
鹿泉町天守阁这边,战况异常激烈。石川数正正艰难地守在城墙上,城墙上的士兵几乎死伤殆尽。他心中没有把握那些家臣是否会带兵来救自己,更不清楚胡人是否真的会开炮援助。
“石川大人……这些胡人和家臣会不会背叛我们啊?”柴田大男看着受伤的小弟,神情焦急万分。城墙上的士兵人数已从一百多人锐减至三十多人,而城下的敌军虽然伤亡更多,但数量仍然占据绝对优势。
“不会!”石川数正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坚定且不容置疑。此刻,他绝不能露出一丝动摇,否则城墙上的士兵很可能会立即投降,那样一来,他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可是……都快一个时辰了……”柴田大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川数正厉声打断,“住口!这种动摇士气的话绝不允许再说下去!”
制止了柴田大男后,石川数正扶着城墙再次站了起来,试图鼓舞剩余的士兵:“兄弟们,你们知道吗?我已经和那些天使谈好了条件!从今以后,我们要在全国范围内种植白叠籽,他们将以高价收购,每斤十五文!你们试想一下,种田一年能赚到三百文吗?而种植白叠籽呢?我问过了,一亩地可以产出六十五斤到一百斤,好的情况下,一年就能赚一千五百钱!”
听到“一千五百钱”这几个字时,士兵们的士气瞬间被点燃。原本濒临崩溃的状态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有人甚至激动地大喊起来,连城下的敌军都被惊得暂时停止了射箭。赤名睛芳察觉到城内气氛的变化,心中暗叫不妙,急忙赶到士兵面前,一边踢打一边命令他们继续射击。
“只要再坚持一下!为了我们的交易,我相信天使不会放弃我们!他们一定会降下天雷惩罚这些多行不义的松木信雄残余势力!”石川数正的话进一步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萎靡之气一扫而空,所有人眼中都燃起了希望。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石川数正只提到了胡人的援助,却完全忽略了家臣的援军。
就在士兵们重新振作之时,“砰!砰!”两声巨响从天际传来,两个巨大的铁球从空中坠落,砸在城门外。双方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探头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太好了!天使的天雷终于降临了!”石川数正见状大喜过望,当即高声喊道,“松木信次郎,你们的父亲得罪了天使,所以天使召唤天雷要轰杀你!我劝对面的士兵,快放下武器,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士兵们虽曾听闻过巨响,但亲眼看到天上掉下铁球的场景还是第一次。那沉重的铁球显然不是人力所能投掷的,这让许多人开始怀疑自己一方是否真的触怒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赤名睛芳和松木信孝见状慌了神,他们想要告诉士兵这些不过是火炮罢了,可是在场的农兵制士兵哪里听得进去?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何为火炮,再加上硫翌国的军队纪律本就松散,很快,平叛军陷入了混乱之中。
石川数正趁机再次喊话,强调种植白叠籽的好处——每年一千五百钱的收入让不少士兵心动不已。场面更加失控,甚至有人直接放下武器,准备迎接石川数正作为新任国主。
松木信次郎和赤名睛芳见状大惊,连忙下令斩杀几名带头的士兵,并命亲卫监督任何胆敢议论者。这才勉强遏制住混乱局面,重新组织进攻。
然而,正当松木信次郎和赤名睛芳刚要发动新一轮攻势时,家臣的援军突然从后方杀出,两军顿时混战一团。原来,这些家臣早已潜伏在一旁,只是犹豫不决是否出手相助。当他们看到炮弹落下,以及石川数正喊出的那番话后,才最终决定配合石川数正将松木信次郎驱逐出鹿泉町。
松木信次郎目睹家臣士兵突然袭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与此同时,石川数正也带领剩余的士兵冲了出来。赤名睛芳瞥了一眼松木信次郎,心中明白大势已去,果断带着亲兵仓皇逃离。
石川数正见敌人逃窜,立刻高声呼喊:“松木信次郎和赤名睛芳跑了!松木信次郎和赤名睛芳跑了!”
听到喊声的平叛军回头一看,果然发现对方已经撤退,纷纷丧失了抵抗的意志,纷纷放下武器原地投降。石川数正长舒一口气,赶紧派人按照萨尔鲁商定的计划熄灭篝火,结束了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