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灵州拼死抵抗之际,青州,黑水关,这座矗立在大秦西境第一线的雄关,此刻正面对着一片望不到边的铁甲森林。大周太子姬昊亲率二十五万精锐,核心正是以凶悍诡谲着称的冥狼军团。肃杀之气,即便相隔数十里,已扑面而来。
关内,点将台。
卫青身披玄甲,按剑而立,身形挺拔。他手中展开的,正是八百里加急送达,盖有大秦陛下玺印的密旨。旨意简短,却重若千钧,字字透着铁血与决绝。
“周帝欲战,那便战。黑水关,寸土不让,卫卿可相机决断,予以痛击,挫其锋芒,扬我大秦国威!”
卫青缓缓合上密旨,抬眼望向台下肃立的将领们。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刚毅、或桀骜、或沉稳、或锐利的面孔——霍去病、秦琼、尉迟恭、高顺、张辽,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大秦黑水关最锋利的刀锋,最坚固的盾牌。他们早已在此磨砺多年,渴望着真正的战争!
卫青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点将台下,伴随着他展开密旨的动作,将秦帝的意志公之于众:“陛下有旨!”
所有将领瞬间挺直脊梁,目光灼灼。
“周帝无端兴兵,犯我疆界,”卫青顿了顿,目光如电,“陛下谕令:彼欲战,那便战!”
“轰——!”
简单的六个字,如同火星溅入滚油,瞬间点燃了所有将领眼中压抑已久的战火!
霍去病嘴角咧开一个充满野性与兴奋的弧度,拳头攥的咔吧作响:“终于等到了!姬昊?冥狼?正好拿他们的狼头,祭旗!”
秦琼与尉迟恭这对老搭档相视一笑,杀气腾腾:“憋了这么久,骨头都生锈了!定叫大周知道,我黑水关的城墙,可不是他们能轻易攻破的!”
高顺面容沉静,张辽眼神锐利,但二人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微显,已然说明了一切。
甚至连一向稳健的卫青,此刻眉宇间也充满了久违的昂扬战意。他们驻守黑水关,看着白起、李靖等人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岂能不心痒?如今,大周主动将一块最硬的磨刀石送上门来,正是检验他们多年磨砺成果,打出赫赫威名的绝佳时机!
“诸将听令!”卫青声如洪钟,压下众人的激昂,“敌军势大,不可轻敌。但我黑水关经营数代,固若金汤!但,此战并非守关,陛下旨意是‘战’!我们便要让大周知道,犯我疆土者,必遭雷霆之击!”
“霍去病!”
“末将在!”
“着你率本部铁骑,并调拨两万精骑,为游弋先锋!不必拘泥关前,可寻机前出,利用你对地形的熟悉,袭扰敌军粮道,疲其军心!记住,我要你像狼一样撕咬,而不是莽撞硬冲!”
“得令!”霍去病眼中光芒大盛,这正是他最擅长的!
“秦琼,尉迟恭!”
“末将在!”
“着你二人率玄甲军并关内剩余所有骑兵,为机动策应。何处危急,你们便扑向何处!我要你们的骑兵,成为最灵活的铁拳!”
“末将领命!”两人轰然应诺。
“高顺!”
“末将在!”
“陷阵营为锋矢,于关前要害预设阵地。敌军若敢叩关强攻,我要你的陷阵营,成为他们第一道跨不过去的墙!”
“是!”高顺的回答简短有力。
“张辽!”
“末将在!”
“着你统步军主力,依托关墙,层层布防!滚木礌石,火油箭矢,给我备足!我要黑水关的每一块砖,都变成周军的墓碑!”
“遵命!”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整个黑水关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睁开了双眼,露出森寒的利齿与鳞甲。压抑多年的战意与杀气,如同火山喷发,弥漫在关城的每一个角落。
卫青最后望向关外那越来越近的铁甲森林,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冰冷的计算与沸腾的热血。
“传令三军,陛下与我等同在!大秦的荣耀,就在此战!”
“让大周的太子,和冥狼军团,在这黑水关下,碰个头破血流!”
“战!战!战!”
山呼海啸般的战吼,从点将台席卷整个黑水关,直冲云霄。
云州,云澜城头。
朔风如刀,卷动着城头飘扬的‘秦’字旗和‘孟’字旗。城墙之上,斑驳的痕迹记录着无数次的攻防,暗红色的血渍早已渗入砖石,与青灰的墙体融为一体,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就在诉说着铁血的故事。
城下,是另一番景象。旌旗蔽日,甲胄如云,森寒的兵刃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大周名将耶律牧野亲率疾风军团与步兵,如同铺开的绒毯,一直蔓延到地平线尽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城头,孟珙并未披挂全甲,只着一身武将常服,外罩一件厚重的裘皮大氅。他手扶垛口,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城下敌军,最终定格在中央的‘耶律’帅旗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晰的笑意。
“耶律牧野这排场倒是越来越大了。”孟珙低声自语,“可惜啊,排场在大,路...还是只有那么几条。”
姚广孝站在旁边,同样神色轻松,笑道:“将军,这耶律牧野也是执着,每年都要来这么一两回,撞得头破血流才肯回去。这又来了,他就不腻吗?”
“他腻不腻本将军不知道,”孟珙紧了紧大氅,“但本将军看着每年如期而至的周军,倒是有些腻了。”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冷,“不过,既然客人又上门了,老规矩,好好招待他们。”
他转身,背对着城下那十五万大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周围将领耳中。
“传令各营,按‘甲三’预案执行。”
“弓弩营,按预定标尺,覆盖敌军前阵区域,听我号令齐射。”
“徐晃,统领守城士卒,滚木礌石,金汁火油,全部上城。”
“夏侯渊,骑兵营待命西门,随时准备侧击其侧翼。”
“告诉弟兄们,耶律牧野又来送军功了,都打起精神,别让他们觉得我们怠慢了!”
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城头上的守军迅速进入战斗位置。没有喧哗,没有慌乱,只有历经战火后沉淀下来的冷酷效率。
孟珙数年打造的云州防线,也是耶律牧野这些年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他用兵深得正合奇胜之妙,更将防御工事和地形利用到了极致。他不仅守城,更将防御纵深扩展到城外数里之地,堡寨相连,烽燧相望,陷阱密布,使得耶律牧野每一次进攻,都如同陷入泥潭的蛮牛,恐有巨力,却无法施展。
云州的天空下,一场攻防的老对手再次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