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坚硬质感和冰凉的温度与滚烫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戒指不大不小刚刚好,套在喻初程白皙的手指上,银边镶着一圈小而精致的细钻。
喻初程像条脱水濒死的鱼,竭力仰头,大口喘着气,声音破碎又像滚了沙砾般。
他抬起蒙着水雾的视线,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时间仿佛有无数电流击中了他的大脑。
“你什么时候……”
“前天刚买的。”段怀瑾拉着他的手,轻啄覆着一层薄红的指关节,“不是很贵,你可能看不上,但以后我会给你买更好的。”
喻初程的目光在段怀瑾手上扫了扫,“你……你怎么没有?”
段怀瑾沉默了片刻,笑着俯下身,“先给你买,我的以后补上。”
他现在的积蓄还不足以一次性买一对。
喻初程细细打量着这枚戒指,心中涌起一阵无法名状的情绪,他反手抓住了段怀瑾的胳膊,“沙发脏了,我都说了我要去厕所……”
段怀瑾直接将他抱起来往卧室走,“不脏。”
两人从沙发到床上,折腾了半宿。
卧室的床单是深灰色的,衬得喻初程皮肤特别白,他戴着戒指的手紧紧抓着床单,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恐怖压力似的。殊不知这个动作给了段怀瑾极大的刺激。
到最后喻初程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自己的了。
他被摁在枕头里,随着越来越重,他再也憋不住声音,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下面就一句都压不下去了。
不在发情期,omega藏在深处的场所是不对外开放的。
但段怀瑾每次路过都要用力敲门。
偏偏段怀瑾一边敲门还一边低声问他舒服吗,好像特别关心他的感受。
喻初程耳根通红。
舒服是舒服,就是一股脑堆叠上来有点太过了。
他不说话,段怀瑾就更狠。
直到逼得喻初程张着那破锣嗓子,眼神涣散,不成段地哭出声。
再次醒来,喻初程感觉自己魂在天花板上飘。
洗衣机滚筒滚动的声音从阳台上传来,他身上换了件干净宽松的t恤,下半身一丝不挂,窝在被子里。
他想转个身侧躺着,大腿的肌肉却忽然痉挛起来,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腰腹一片酸麻瘫软。
喻初程抬了下胳膊,看到手上的戒指后顿住了。
他一想到这戒指昨晚是怎么戴上去的,耳根就止不住地发烫。
原来段怀瑾之前加班是为了买戒指。
段怀瑾选的这一款很适合他,喻初程把戒指摘下来仔细打量才发现戒指内圈刻着一行小字,是两人名字的缩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昨天喻初程忘记跟营养师打招呼了,今天他照例来做午饭。
段怀瑾正在客厅里拆沙发套。
“他还没醒呢?这都快十一点了。”营养师把大包小包的菜塞进冰箱。
喻初程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假装自己还在昏睡。
段怀瑾帮他解释道:“嗯,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至于怎么不舒服的,别问。
营养师正准备做饭,忽然门铃响了。
“抱歉啊刚才跑错单元了,超时了几分钟。”外卖小哥连连道歉,生怕收到差评。
段怀瑾接过外卖,“没事。”
营养师目光尾随着段怀瑾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段怀瑾:“燕麦粥。”
早上他忙着收拾昨晚的残局没来得及煮粥就在网上点了外卖。
营养师双手插着腰:“……”
他人还站在这儿呢,当着他的面点外卖吃这合适吗?
然而喻初程嗓子疼,吃不了硬的东西,此刻正好需要这碗粥续命。
简单吃了几口,他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
小疗养院内,林梅在房间里焦虑地来回踱步。
她手机没电了,彻底跟外界断了联系。
昨天她说那些话是想刺激喻初程帮她,但喻初程短暂震惊过后不为所动,她现在又开始担心喻初程把秘密抖落出去。
正如喻初程所说,要是张广致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会赶尽杀绝,甚至可能用张涵舟威胁她,她不能出去。
左右为难之下,林梅向护士借了个手机,给段海翔打电话。
段海翔正在跟朋友打麻将,之前为了赌债的事天天跟林梅吵架,现在两人都各过各的,根本不关心对方的情况。
他开始看是个陌生号码就挂了,直到林梅耐着性子打了四五次。
“我没钱,诈骗别人去。”段海翔没好气地说道。
林梅开口,“是我。”
段海翔聚精会神看着牌,听到林梅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啊……你啊,你又要说什么?”
“你最近有跟儿子联系吗?”
“你脑子坏了,之前跟儿子联系的人不一直是你吗,我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
林梅松了口气,“那就好。”
段海翔很不爽,“你什么意思?就准你跟儿子要钱不准我去找儿子要钱?”
周围跟他一起打麻将的几人七嘴八舌。
“你们儿子多大了?已经上班了吗?”
“怎么还要父母去要钱的,我们家都是主动给的。”
“你儿子一个月给你们多少啊?”
林梅听他这样口无遮拦,顿时急了,“段海翔就算你身上一分钱都没了也不要去找涵舟!张广致早就知道涵舟不是他亲儿子了,你去找涵舟会拖累他的!”
然而段海翔摸到了好牌,他根本没注意听林梅在说什么,直接把所有牌一推,“胡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林梅头发都被自己抓乱了,她实在不放心,凭着记忆拨通了张涵舟的号码。
反正这个手机是护士的,涵舟应该不会不接。
果然,电话响了一会儿就被接通了。
张涵舟一身西装,正跟合作方的代表一起视察海边度假村的建设项目,周围还有不少商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涵舟走在中间,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到一旁,“哪位?”
很久没有听到儿子声音的林梅有些不太敢说话,但她必须提醒张涵舟小心张广致,“涵舟啊……”
张涵舟呼吸一滞,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等着他的人。
之前他让林梅去酒店搅浑水,林梅去了,但他出尔反尔,并没有答应林梅见面的请求。
他把手机稍微拿远了点,语气十分生硬,“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