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宙的第一缕晨光穿透蓝色海洋星球的云层时,林狱与苏红绫的意识正附着在两粒光粒上,坠入一片望星花海。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金粉二色的光,将他们的“新身体”温柔包裹——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星辰或光流,而是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少女,掌心分别印着半朵望星花的纹路。
“头有点晕。”苏红绫眨了眨眼,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双手,又看了看眼前陌生的花海,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这里是……哪里?”
林狱蹲在她身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纹路,那种熟悉的刺痛感让他心头一颤,却想不起任何缘由:“不知道。但……好像来过这里。”
他们的记忆像被浓雾笼罩,只残留着零碎的触感:背靠背战斗的灼热、分食一块面包的香甜、在星空下相拥的温暖……这些感觉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不住具体的画面,像一首忘了歌词的歌,只剩模糊的旋律。
望星花海的尽头,有一座小小的木屋,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炊烟。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探出头,手里举着两颗野果,看见他们时眼睛一亮:“你们是谁呀?是不是迷路了?”
“我叫林狱。”少年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仿佛刻在骨子里,“她……”
“我叫苏红绫。”少女接话时,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像两块磁铁突然相吸,掌心的半朵花同时发烫,引得他们同时缩回手,脸颊泛起莫名的红晕。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把野果塞给他们:“我叫念遥,就住在这屋里。爷爷说这片花海是‘记忆的摇篮’,迷路的人在这里总能想起要去的地方。”
“念遥……”苏红绫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眼眶突然有些发热,“真好听。”
木屋的老爷爷拄着拐杖走出来,须发皆白,眼神却像星空一样深邃。他看着林狱与苏红绫掌心的纹路,笑了笑:“新来的孩子,别急着想过去。先看看这新的世界吧,它可比你们记得的,热闹多了。”
老爷爷的话像钥匙,打开了他们对“现在”的感知。花海之外,是连绵的青山,山脚下有个小小的村落,村民们正扛着锄头下地,孩子们在溪边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没有人会飞,没有发光的武器,甚至没人知道“宇宙”是什么,他们只关心今天的收成、明天的天气,以及晚饭有没有新摘的野果。
“这里的人……好像很快乐。”林狱望着村落的方向,那种平静的生活让他莫名心安,“没有打打杀杀。”
“打打杀杀是什么?”苏红绫歪着头问,掌心的纹路又开始发烫,这一次,她隐约看到一片金色的光,里面有个模糊的身影,正挡在她身前。
“不知道。”林狱摇摇头,却握紧了拳头,“但感觉……不好。”
念遥拉着他们往木屋走,一路上叽叽喳喳地介绍:“村里的王大叔会编竹筐,编得可好看了;李婆婆的野蜂蜜最甜,每次都给我留一勺;对了,后山有片湖,晚上能看见两颗挨得最近的星星,爷爷说它们是‘守着彼此的光’。”
“两颗星星?”苏红绫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幕上,云朵缓缓飘过,她突然有种冲动,想在夜晚看看那两颗星,“它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嗯!”念遥用力点头,“爷爷说,从有这片花海开始,它们就没分开过。”
木屋的餐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烤红薯、野菜汤、还有念遥摘的野果。老爷爷给他们盛汤时,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林狱的手指无意识地护着苏红绫的手背,这个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
“尝尝这个红薯。”老爷爷笑着说,“是用‘记忆的泉水’浇的,吃了或许能想起点什么,但也可能……想不起。”
林狱咬了一口红薯,那种软糯香甜的味道瞬间击中了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黑黢黢的矿道里,他把烤热的红薯塞给一个女孩,自己啃着硬邦邦的窝头……画面一闪而逝,只留下鼻尖的酸楚。
苏红绫喝着野菜汤,尝到一丝熟悉的苦涩,像是某种药草的味道,让她想起一个冰冷的夜晚,有人把发热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说“会好起来的”。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老爷爷看出了他们的困惑,“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吗?”
傍晚时分,念遥拉着他们去后山的湖。夕阳西下,湖面倒映着晚霞,像铺满了金粉。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天空暗了下来,两颗明亮的星星果然出现在湖心的正上方,光芒交织在一起,像在跳舞。
“你看!”念遥指着星星,“它们在对我们笑呢!”
林狱与苏红绫并肩站在湖边,望着那两颗星,掌心的半朵花同时发出微光。这一次,没有模糊的画面,只有一种笃定的感觉:无论过去是什么样,无论将来会遇到什么,他们都要像这两颗星一样,永远不分开。
“林狱。”苏红绫轻声说,“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和念遥一起。”
“好。”林狱的回答毫不犹豫,他转过头,看着少女被星光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就算永远想不起过去,这样也很好,“一起住下。”
远处的村落亮起了灯火,木屋的方向传来老爷爷的呼唤。念遥拉着他们往回跑,笑声在湖面上回荡。林狱与苏红绫跑在后面,偶尔碰到对方的手,就像触电般缩回,又忍不住偷偷再碰一下,掌心的半朵花,在星光下慢慢靠近,仿佛随时会拼成一朵完整的望星花。
一切重新开始,没有宏大的使命,没有沉重的记忆,只有此刻的阳光、花海、星空,以及身边的彼此。但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一个属于林狱与苏红绫的,崭新的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