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多了一丝冷意,说完,起身打算离开,“这个问题请恕我暂时没有办法回答您……”
她突然感觉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咳咳……”
瞿海连忙站起身,紧张地看着她,“小小姐,您感冒了?”
舒姝点点头,“嗯……应该是水土不服,抵抗力下降了。”
瞿海:“……”
人家都说水土不服了,意思就是不想再在华京待下去。
瞿海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来这层意思。
“那您……”
“我先回去考虑考虑……咳咳……不行,我得先回去吃感冒药了……瞿伯,再见……”
舒姝觉得嗓子又疼又痒,很是难受,就这么把瞿海晾在原地,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瞿海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一肚子的话只得生生憋回去,满脸都是无奈……
舒姝跟着褚文霆回到总统套房,褚文霆亲自给她拿来药,端来水,还想要喂她吃下。
舒姝看着他这架势,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把我当小孩了啊?”
说着,抢过他手里的药,自己喂自己。
褚文霆皱了皱眉,“短短半天,你声音都哑了。看来这地方确实不适合你待。收拾一下,晚点儿就跟我回江北吧?”
“好。”
这次舒姝没有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在回去之前,我想先去个地方。”
“哪儿?”
“苏家。”
……
下午两点半,周毅开着一辆本地牌照的限量版黑色迈巴赫,载着舒姝和褚文霆停在了苏家门口。
苏家坐落于华京市二环,东城四合院,是华京市曾经的军政世家大族。
这座四合院很大,有点像清朝时期的恭王府,气派雍容。
可惜的是二十多年前的贪腐案,使得苏家人数凋零,只余下了苏凛这一房。
而偏偏苏凛昨天也进了监狱,余下他的家人,妻子儿孙,加上雇佣的管家和厨师、佣人、保镖等,共不到三十人住在这里。
苏家上下此时一片愁云惨淡。
秋风扫过,门内门外落叶飞卷,树下无人打扫,整座院子仿佛空荡荡的,还没走进去,光是站在门外朝内看,就已觉出几分萧条的感受来。
舒姝按响了门铃。
按了两遍,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一眼见到气度不凡的一对男女,后面还停着一辆本地牌照的豪车,下意识以为是老爷子的贵客。
“请问二位这是?”
舒姝开门见山道:“您好,我是舒柚,沈安澜的女儿。难得回来一趟华京,特意带着男朋友来拜访一下亲眷。”
她不管自己的话给保安带来了怎样的震惊,大大方方说着。
而保安瞪大了眼,第一反应是不该让她进去。
“抱、抱歉……我先进去问一下主人,您二位稍候……”
舒姝淡定地点点头。
保安便连忙转身,小跑着进去了。
二十分钟后,他才满头是汗地跑了出来,打开了大门,“舒小姐,褚先生,抱歉让您二位久等了。快请进吧!”
舒姝说了句“谢谢”,不紧不慢踏进了这座四合院。
褚文霆紧随其后。
两人由保安领着,绕过照壁,穿过二进门、三进门,总算在最中心的会客厅门口,见到了苏凛的妻子和儿子媳妇孙子女。
苏太太赵初晴、苏大少苏智允、二少苏智承、大少夫人、二少夫人,还有三个半大的孩子,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整整九个人,站在门口,警惕又好奇地望着舒姝和褚文霆。
等人走到近前,还是年长的赵初晴更沉稳些,率先微笑道:“这一看就知道是四弟媳的女儿,跟四弟媳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标致极了。”
舒姝也微微一笑,“三伯母好,几位堂哥堂嫂好。三伯母,我这次来,没有提前跟您说,就冒然登门,您不会怪我吧?”
赵初晴笑道:“怎么会?这儿本来也是你的家,快进来坐吧!”
舒姝听见她那声“这儿本来也是你的家”,眸光微深,与褚文霆对视了一眼。
两人不动声色地跟着赵初晴进入会客厅。
褚文霆顺手把手里提着的上门礼物递到了管家手上。
管家看了看赵初晴,见她点头,才忙接过礼物,道谢:“谢褚先生。”
褚文霆淡声道:“只是些补品,当不得谢。”
赵初晴笑道:“褚先生医术卓绝,闻名遐迩,送的补品,一定是万里挑一的,我这头疼腰疼的老毛病,可算是有救了。”
然后便请人入座。
有四名年轻的女佣人进来上茶上点心。
茶叶是最贵的金瓜贡茶。
点心是鲍汁燕窝。
舒姝默默看着这家子犹如封建王朝般奢靡的生活,没有去动那杯茶。
她本来也是正在吃感冒药,碰不得茶。
至于鲍汁燕窝,她有感冒发烧,更不能吃了。
她全部没动。
褚文霆也没动。
赵初晴见此,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吩咐两个儿媳带着小孩去别的地方玩儿,留下两个儿子与她一起。
“柚柚,你今天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说吧?”
赵初晴这时候问道。
苏智允和苏智承两兄弟,沉默坐在一侧,闻言目光犀利地朝舒姝看了过来,神态气质与苏凛如出一辙。
舒姝没有丝毫扭捏,大方承认道:“确实是有要事想跟三伯母详谈,只是,二位堂哥,恐怕需要回避一下。”
苏智允冷笑一声,说出了见到舒姝后的第一句话:“你凭什么让我们回避?有事儿直接说就是,我们不可能让母亲单独与你们待在一起。”
苏智承也冷声道:“大哥说的对。舒柚,我父亲说过,你这个人诡异邪门儿得很,跟你母亲当年一个样儿,请恕我们实在不放心。”
“阿承!怎么跟你堂妹说话的?”赵初晴呵斥道,“柚柚第一次来,你再口无遮拦,看我不打你!”
苏智承皱了皱鼻子,对母亲的话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老实下来,没有再多嘴。
褚文霆嘲讽道:“听闻苏凛同志是华京出了名的铁面果决,怎么两位少爷倒是养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鼠目寸光?”
一连三个贬义词加诸在身,两兄弟好不容易维持的冷静终于破了防。
“啪!”
苏智允怒拍了一下桌面,指着褚文霆怒目道:“褚文霆!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