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若岚就要说出“私生女”三个字时,陆晚猛地挣脱女警的钳制,扑通一下重重跪倒在地!
“咚!”
她的额头狠狠撞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闷响。
“我错了!舅舅、爸爸、妈咪……我说实话!”她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额上一个紫红的肿包触目惊心。
“我当时……我看见外婆突然变成了网上那个要杀我的黑粉!她要掐死我,我才推了她一下……”
她声音颤抖,一双大眼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她滚下去才变回外婆的样子……我吓坏了,就跑出去叫人……”
“我疯了!我真的疯了!”她突然抱头尖叫,对女警嘶喊,“你们快把我抓走!关起来!”
所有人都被她这突然疯癫的样子懵住。
盛若岚转瞬明白过来,“陆晚!你是在——”
就在这时,陆晚突然爬起,眼神怨毒得像是变了一个人,朝着她这边冲来。
陆晚被铐住的双手从盛若岚头顶掠过,银链子向后一勒,死死卡住了她的脖颈,瞬间完成挟持。
“陆晚!”盛若岚惊得魂飞魄散,“你,你做什么!”
“放下人质!”女警瞬间拔枪,厉声警告。
陆镇宏和盛铭征也都一震。
陆晚手臂死死勒紧,声音变得粗嘎怪异,在盛若岚耳边嘶吼:“你就是陆晚的亲妈?!我要杀了你!就是你生了这个祸害,处处害我们时微——”
盛若岚被勒得几乎窒息。
“陆晚!你发的什么疯?!”陆镇宏又惊又怒,一时竟分不出她是真是假。
盛铭征握着拳头,下颌线绷紧,朝刚闻声下楼的盛柏年递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这时,陆晚嘴唇紧贴盛若岚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冷冷吐出威胁:
“忍了二十多年,说出去,让人戳你的脊梁骨,赞美你是有气量的大婆么?”
闻言,盛若岚杏眼圆睁。
她果然是在装疯!
陆晚继续威胁,“精神病杀人……不犯法。接下来该怎么做,妈咪,你比我懂。”
盛若岚额角青筋暴起,正要开口,只听她又道:
“只有我是精神病,你娘家人才能谅解,你才不是盛家的罪人,顾南淮也没理由对付陆家,除非,你真想陆家破产。”
话音未落,盛柏年已经悄声逼近了她!
趁陆晚不注意,手掌扣住她勒紧的手腕,猛地反向一拧!
“呃!”陆晚痛呼一声,手臂力道骤然松懈。
盛柏年手臂一揽,将盛若岚带向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已格开陆晚。
两名女警迅速上前,将仍在嘶喊的陆晚制住。
很快,陆晚被带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盛若岚压抑的咳嗽声。
她坐在沙发里,上身俯趴,手指抚着脖颈,那里一片红痕。
盛柏年倒来一杯温水,在她跟前半蹲下,举止斯文妥帖,“姑,喝点水。”
盛若岚接过,喝了两口,靠近沙发里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眼底先前的惊怒已褪,只剩下一点疲惫。
她转向正抽烟的盛铭征,声音有些哑:“大哥,晚晚她……怕是真疯了。上次自杀,就是征兆。”
盛铭征看着她,目光一沉,弹了弹烟灰,“你的意思是,她推老太太下楼,是病发?”
陆镇宏一愣,转瞬眸色一闪,接她的话,“混丫头,从小到大就属她最好强,自打输了比赛后,就受了刺激……回头安排做个精神鉴定吧。”
盛若岚明白,陆镇宏也是在帮陆晚,憋屈得魂儿都颤了下,她终是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脸,喉咙深处发出低鸣。
“哥啊……我没教育好孩子……对不起咱妈啊……造孽啊……”家族的体面,二十多年的隐忍,陆家的生意……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缚住。
只能对不起还躺在IcU的老母亲。
……
夜色沉寂。
车厢内,盛柏年为父亲打火点烟,“周姨叮嘱过,让您少抽。”
他口中的“周姨”是盛铭征的续弦。
盛铭征就着儿子的手深吸一口,眉间深刻的纹路在火光中一闪。
“戒不了,东部战区搞对抗演习,连着熬了半个月大夜,全指着这个提神。”他吐出一道笔直的烟线,话锋转回正事,“你跟你姑家走动多。”
“说说那陆晚,是真疯还是装疯?”
盛柏年收回手,姿态松弛地靠回真皮座椅,目光掠过窗外流动的霓虹。
“自杀进医院,是真的。”说话间,看向父亲,“但今晚……”
“演技拙劣,用力过猛。”他嘴角微扯。
盛铭征重重哼了一声,“你姑的态度,你看明白没有?”
“看明白了。”盛柏年声音沉静,眸底却是一片冰冷的了然,“她选了陆家,选了体面。在她心里,陆家的稳定和脸面,重过奶奶的公道。”
盛铭征没说话,侧脸在光影中绷成一道冷硬的线。
周身气场冷肃。
半晌,他才沉声道:“她这是在拿你奶奶的命,换她陆家的太平。”
盛柏年缓缓道:“她终究是陆家的当家主母。”
“哼,主母。”盛铭征的指节捏得发白,“她忘了自己首先姓盛!”
他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酷与决断:
“陆家的事,到此为止。在你奶奶醒来之前,盛家,没有这个女儿。”
言下之意,盛家将暂停一切对陆家的政治与资源支持。
盛柏年点头,黑眸闪过一抹锐利的光,“明白。”
“看来,楼梯间的真相,只在等奶奶醒来,才能水落石出了。”末了,他又补充一句。
陆家,盛若岚对陆镇宏耳提面命,“精神鉴定,必须让那小贱人的亲妈去安排,不准你掺和进去!”
“陆镇宏!我今晚的一切憋屈,昧着良心说的话,都是为了你们陆家!”
陆镇宏焦头烂额,“是、是、是!我不参与!”
“一直以来,我也没管过陆晚不是?这回都是那郑文珊助纣为虐!”
盛若岚恨恨瞪他一眼,没再理他,去房间简单洗漱后,半夜,赶去了医院,守在IcU外。
……
顾南淮一觉醒来,后脑勺像是灌了铅,昏沉发闷。
他下意识探手摸向身边,床铺另一侧空空荡荡,早已凉透。
手机屏幕显示,周一,九点。
这个时间,兢兢业业的时老师早就到训练基地了。
他咽了下干得发痛的喉咙,撑着手臂坐起身,额头的温度似乎还有点烫。
顾南淮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卧室,去倒水。
却闻到一股清甜的米香,从厨房方向幽幽飘来。
他脚步一顿,循着香气望去。
磨砂玻璃门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守在灶台前,微微低着头,专注地搅动着锅里的粥。
脚底下,蹲着橘黄的一大团。
画面和谐温馨。
她没走。
顾南淮喉结滚了滚,胸腔翻涌着一股热流,信步走了进去。
到了近前,没容时微转身,他从她身后拥住了她,微烫的脸埋进她后颈,蹭了蹭,用力吸吮她的体香。
时微心尖一悸,下一秒,后颈传来温热的湿濡感。
顾南淮齿尖轻轻咬着她凸起的脊椎骨,一路往下,往她衣领里钻,刺激得她又痒又酥,声音微颤,“别闹……你又起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