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时差就够累了,还不听劝喝了那么多酒,时微着实有点气他。
他没离开一点,反而贴得更紧,全身的重量挤压着她,迫得人喘不上气。
时微想要挣开一点,没好气地叫他大名,“顾、南、淮……”
扭动间,两人严丝合缝,卡在一起,男人喉咙深处发出性感闷哼,她一抖,尾音都没了气力……
两人全都僵住,四目相撞。
气温陡然攀高。
时微忘记了呼吸,红唇微张,他灼灼目光下,脖颈迅速攀上红意,沿着耳根一路烧到脸颊。
酒精、欲望烧了理智,顾南淮浓黑深眸紧紧盯着她,往事一幕幕……
半山腰雨中她的白皙脚踝;霍家储物间的紧贴;江城老宅差点失控的吻;无数次的冷水澡……
男人下颌绷紧,对她的渴望几乎到了临界点,下一秒,他双手扣着她纤细腰肢,轻松将她提起,几大步到了门口。
“开、门。”他在她身后,捉起她右手,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压抑到极限,他低沉嗓音里甚至能听出粗暴,时微心跳擂鼓,指尖无力地蜷着,顾南淮迫不及待,捉着她大拇指摁上指纹锁。
“嘶——”的一声。
门开。
“欢迎回家!”
刚进门,男人朝后一踢,带上门板,甚至来不及开灯,摸着黑,将时微抱在了玄关柜上。
昏暗里,响起暧昧的喘息、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及皮带扣的清脆声。
时微头皮一紧,指尖掐进他手腕。
男人贴她耳畔,沙哑磁性的嗓音带着诱哄,“紧张?”
她没吱声。
“怕对我负责?”顾南淮吮了下她的耳珠,又问。
时微颤了下,脑子一团浆糊,哪还答得上来。
顾南淮贴她耳边,说了句很是下流的话。
她在他怀里软得不像话,他抱起她,直奔卧室的方向,只是没走几步,“喵呜!”一声惨叫。
顾南淮踩到了来福的尾巴!
时微大惊,担忧道:“福宝怎么了?!”
顾南淮放下她,开灯,就见来福尾巴高高竖起,全身炸了毛,凶巴巴地哈气。
“小东西,还敢凶!”顾南淮咬了咬槽牙,俯身,“过来,你爹看看踩着没有?”
时微拉起礼服半边肩带,也上前去,心疼道:“踩着哪了?”
顾南淮,“尾巴。”
来福瞬间顺了毛,朝着时微跑去,发出“喵喵喵”夹子音,身子不停蹭着她小腿。
时微蹲下身,指尖轻柔地梳理过来福的背毛,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是爸爸不小心,我们福宝受委屈了。”
顾南淮舌尖抵了抵腮帮,慢条斯理“咔哒”一声系好皮带扣,动作间,衬衫下摆微皱,隐约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线条。
他侧头睨着地上的时微和胖橘,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哼笑,唇角勾着痞气,“……我还委屈呢,小东西,差点要了你爹的命!”
时微仰头看他,撞进又野又怨的眼神里,听着他混不吝的话,视线掠过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和那截劲腰,再往下……无意识地,轻轻咽了一下。
“……就福宝委屈。”她嘀咕一句,“你该。”
顾南淮,“……”
他看着时微抱着大胖橘去了阳台,不停地柔声安抚,心里酸溜溜的。
……
时微安抚好来福,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见顾南淮仰靠在沙发里。
他一条手臂搭在额头上,挡住了顶灯刺眼的光线,略带着疲惫的样子。
“顾南淮,你早点上楼休息了。”她上前去劝。
顾南淮手臂微微移开一点,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微微,我头疼。”
男人嗓音委屈,像条讨要关心的大狼狗。
时微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人刚才在玄关还又野又凶,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这会儿倒知道装可怜了。
可长时间飞行缺觉,加上酒精刺激,他眼底泛着红血丝,脸颊脖颈都透着不正常的潮红,那难受的样子倒也不全是装的。
时微心里那点气,到底没抵过丝丝缕缕漫上来的心疼。
她转身去厨房调了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回来,扶着他坐起,“把这个喝了,能舒服点。”
顾南淮就着她的手,乖顺地喝了大半杯。
温热的甜水滑过喉咙,缓解了部分灼烧感。
刚被放回沙发靠枕,他没几秒就又滑躺下去,脑袋枕上她的腿,重量沉沉地压下来。
时微唇角微扬。
指尖随即按上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着。
“闭眼,睡觉。”
顾南淮听话地闭上双眼,吮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享受着她指尖不轻不重摁揉,喉咙里溢出满足的轻叹。
许是太累了,没过多久,他呼吸变得沉缓均匀,发出极轻微的鼾声。
时微借着柔和的灯光,低头仔细打量他的睡颜。
男人褪去了清醒时的所有锋芒和棱角,眉宇间只剩下倦意和平静。
她看着看着,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不一会儿,脑海蓦地闪过几个画面:孟婉容亲昵地挽着陆晚现身晚宴,以及,当顾南淮当众宣告追求她时,那位贵妇人投向自己的怨恨眼神。
时微心口刺了下,唇角的愉悦一点点淡了下去。
她怔忪地看着某一点,不由得想起前任婆婆。
周琼芝伪善,一惯用软刀子扎她。
而这位孟女士,强势、傲慢,连那层伪善的皮都懒得披,她也不用软刀子,因为她自己就是规矩,她的否定就是最直接的刀。
一个笑里藏针,杀人于无形;一个势大力沉,碾人于当场。
都是从骨子里看不上她。
时微眉心皱了下,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很快回到了当下。
未来的事,想多了,都是徒增烦恼。
她为顾南淮盖上毛毯。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见来福那胖乎乎的身子,蹲在顾南淮的侧腰里,小家伙闭着眼,发出呼噜声,她宠溺地翘起唇角。
关了灯,回到卧室,刚准备躺下,手机屏幕亮起。
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没有归属地。
时微坐下,接听:“你好。”
那头的人,迟迟没说话……只传来隐约熟悉的气息声。
时微捏紧了手机,脸色沉下。